“終於到飛升日了!”


    “你說,我這次會不會突破成為九級武者?”


    “倒頭睡吧,夢裏啥都有。”


    “這可說不準,族長說鎮魔殿已經是神器級了,你們沒看到上個月的現場直播,幾個平平無奇的中級武者進去才幾天,出來就變成了高級武者了,還有了天賦能力。”


    “我聽說,戰爭要席卷我們蠻族了,所以族長才會挑選今天進行集體飛升突破,而且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大戰之前必有補給!”


    “這樣倒也不錯,我可不願窩窩囊囊地死去,寧願死在衝鋒的路上。”


    “……”


    占地麵積極廣的廣場上,熙熙攘攘站了了數萬武者。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興奮,顯然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十分期待。


    秦澤喃喃道:“集體飛升,這就是狐狸老頭所說的善意的謊言。”


    為了應對即將到來的滅世之劫,提升全族武者的實力,這個借口倒也說得過去。


    族人對族長和高層們太信任了,並沒有其他別的想法。


    當然,就算有疑惑,也不會想到族長想要獻祭全部的武者,打造一個神明出來。


    狐狸老者這時出現在鎮魔殿前,聲音在廣場上空迴蕩。


    “蠻族,如今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


    “這次飛升結束後,你們將為蠻族獻出自己全部的力量,走上未知的戰場。”


    “這是為了你的家人,為了你的朋友,為了蠻族的生生不息。”


    “蠻族,永不屈服!”


    廣場上的一眾武者振臂高唿:“為了蠻族!”


    狐狸老者微微頷首:“現在我宣布,蠻族全體武者首次飛升,開始。”


    話落,狐狸老者在鎮魔殿前消失。


    嗡——


    一道無形的力量波從鎮魔殿內擴散而出,刹那間席卷整個世界。


    秦澤見狀不禁道:“這是……世界意誌的力量。”


    他對此可太熟了,不久前才剛用過。


    參與飛升的,可不僅僅是在場數萬武者,而是蠻族全部的上億武者。


    他們分散在世界的各個角落,唯有通過世界的力量,方能將他們同時傳輸至鎮魔殿。


    一道道光柱拔地而起,武者們張開雙臂,迎接鎮魔殿的懷抱。


    短短幾個唿吸的時間過後,原本熱鬧的廣場立刻變得門可羅雀。


    秦澤沉聲自語:“飛升開始了。”


    周遭的畫麵一轉,變成了大殿內部的場景。


    狐狸老者與一位年輕人麵對麵而坐。


    旁邊的瓊看到年輕人時,情緒瞬間激動起來。


    “他就是九幽?”


    秦澤仔細看了看對方,和他一點也不像,真不知道瘋婆娘到底覺得他們哪裏像。


    九幽問:“族長,飛升開始了嗎?”


    狐狸老者麵色複雜:“開始了。”


    九幽左右看了看,並沒有任何感覺。


    狐狸老者語重心長:“九幽,你是我族最有天賦的人,不到三十歲便成為九級武者,換做星門還在的時代,你真可以成神。”


    九幽不懂族長為何在飛升之時說這種話。


    他心裏的確是有遺憾的,但他對自己目前的生活也算滿意。


    狐狸老者:“九幽,接下來我說的話希望你都能記住。”


    九幽依舊困惑,但還是點了點頭:“族長您說。”


    狐狸老者繼續道:“無論何時,你都要把蠻族的存續當作第一優先級。”


    “你是大樹,要為蠻族剩下的人遮風擋雨,直至他們生根發芽,成為一片廣袤的森林。”


    “九幽,我對你的要求隻有這些。”


    “如果那時……你還在的話,你離開蠻族吧,去追尋眾神之地的廣袤天地,不必再拘束於小小的蠻族。”


    九幽眉頭緊鎖,越聽越不對勁,什麽叫庇護剩下的人?


    明明是集體飛升,搞的卻像生離死別。


    “族長,難道將大家聚在鎮魔殿,不是為了飛升?”


    狐狸老者笑了笑:“當然是飛升,不過是為了你一人飛升。”


    九幽原地怔住。


    狐狸老者踏空而起,周圍的大殿消失,取而代之的一方沒有盡頭的虛無。


    數以億計的武者被一個個火柴盒大小的空間隔開,分散在四麵八方。


    看到族長,眾人心頭的不安暫且放下。


    “族長,飛升已經開始了嗎?”


    狐狸老者神態無喜無悲,他向眾人道出了來此的真正目的。


    當聽說要所有人獻祭助九幽成神時,大家難以置信。


    一部分人釋懷,覺得這是最優的選擇,能讓蠻族繼續生存下去。


    但更多的人是憤怒,他們憤怒自己被當猴耍,被蒙在鼓裏。


    為什麽那個成神的人偏偏是九幽,就不能是自己?


    而與此同時,九幽的身體變得無比僵硬。


    這個消息猶如一個晴天霹靂,在他腦子裏炸開。


    蠻族所有武者都要去死,隻為了成就他一人。


    九幽精神恍惚,覺得自己變成了殺死所有人的罪人。


    “九幽,你是蠻族未來的全部希望,你將是蠻族自己神。”


    “從此以後,我們不用再擔驚受怕布道者的傳道,不必畏懼詭神獸潮,不用再看星神的臉色做事。”


    接著,狐狸老者又對眾武者道:“諸位,蠻族此刻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武者,當為萬民立命,這是我們身為武者的責任。”


    “我有罪,我欺騙了大家,我是蠻族的罪人,將永遠被釘在蠻族曆史的恥辱柱上。”


    “但你們,是為蠻族開創盛世的英雄,你們的子子孫孫會永遠記得你們。”


    “你們的功績,萬世銘記,永垂不朽!”


    武者們看著狐狸老者,各自說道:


    “老東西,你以為老子怕死?老子是生氣你欺騙我們!”


    “就是,直接說又能何妨?”


    “這麽說,咱們也算是蠻族的神了?”


    “那可不,為了蠻族!”


    “為了蠻族!”


    “……”


    狐狸老者衝九幽微笑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但有時,善良會成為懦弱的表現。”


    “九幽,蠻族……交給你了。”


    九幽嘴唇顫抖,喉嚨發幹,倒是一個字沒說出來。


    轟隆隆——


    鎮魔殿的熔煉模式啟動,上億武者頃刻間灰飛煙滅。


    無數藍色流光從四麵八方飛向狐狸老者,在虛無中編織出一張絢爛的藍色大網。


    狐狸老者發動自身的融合能力,想將如此多的東西揉進九幽的身體,所付出的代價必然是巨大的。


    他化作了一道光,裹挾著所有武者的一切,將九幽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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