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翔的馬戲人開始按照水晶球的指引航行。


    然而兩天時間過去了。


    目的地並沒有出現。


    不僅如此,星圖上兩個光點的距離隻是減小了一半。


    其中一個光點代表飛翔的馬戲人。


    另外一個則是起源之地。


    也就是說,還得再航行兩天時間才能抵達。


    秦澤想原路返迴了。


    女神的腿就算再白,他還是更想要世界之源。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


    飛翔的馬戲人後方忽然出現黑色風暴。


    是深淵暗流。


    秦澤毫不懷疑,腳下的這艘老古董若是被卷進其中,不出半炷香就會被撕成碎片。


    “加速!”


    “全速前進!”


    “別讓風暴追上來!”


    秦澤大聲下達著命令。


    眼下這情況,隻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動力艙的牛馬們把吃奶的力氣都給使了出來,總算是與風暴拉開了一段距離。


    足足又過了一天,後方的黑色風暴終於消失。


    秦澤心裏鬆了口氣。


    如今,目的地已近在咫尺。


    來都來了,隻能去看看。


    “明天上午就到了。”


    入夜,秦澤一如既往地簡單弄了些吃的。


    至於其他分身,一人一條壓縮餅幹頂一天。


    紫月輕聲道:“謝謝。”


    許是因為即將見到傳說中的女神,少女這兩天胃口並不好,吃的很少。


    “給我講講你們那個女神唄。”


    數日的朝夕相處,秦澤與紫月間的關係拉近了不少。


    紫月告訴秦澤,她和紫良辰這次算是外出遊曆。


    在一座異族的前哨城市聽到了水晶球的傳聞,這才前往萬族黑市驗證。


    水晶球沒有靈族人打不開,而靈族又閉門不見客,再加上雙方還有不少矛盾。


    萬族黑市的管理者們大概率是故意放出消息釣魚的。


    沒想到還真釣上來了。


    少女站在甲板上吹著風,臉上露出一絲憧憬與向往。


    “女神博愛萬族。”


    “在祂心底,萬族文明沒有高低貴賤。”


    “一個踏過星門的文明,與一個還未誕生世界意誌的文明,都是同等的。”


    秦澤不以為然。


    這就是女神的神性?


    果然成了神逼格都不一樣。


    他就不信生命女神對待靈族和對待其他文明的態度是一樣的。


    又是一夜漫長的航行。


    次日早,星圖上的兩個光點終於重合。


    這意味著他們抵達了目的地。


    飛翔的馬戲人懸停在高空之上。


    下方是環繞著的群山。


    地麵上數不清的異獸在衝著天上的外來者嘶吼咆哮。


    “我們到了。”


    “那個起源之地,怎麽進去?”


    秦澤問向身旁的少女。


    紫月雙手捧起水晶球,將其慢慢舉過頭頂。


    “它既是星圖,也是鑰匙。”


    隻見紫月腳下出現一個綠色圓環,圓環向外極速擴張的瞬間,又一個圓環出現。


    眨眼間,數十個圓環彼此相互嵌套,形成了一個極其複雜的圖案。


    水晶球被激活,裏麵的花紋飛速流轉,同時釋放著璀璨光芒。


    轟——


    片刻後,水晶球射出一道綠色光柱,直插天幕。


    暗沉的天空瞬間泛起層層漣漪,像是平靜的湖麵被丟進一枚小石子。


    空間漣漪不斷向四周擴散,延伸出數百米後才趨於穩定。


    紫月腳下的圖案消失,她放下水晶球抱在懷裏,轉身朝秦澤明媚一笑。


    “你要進去看看嗎?”


    秦澤仰望頭頂的大片空間漣漪:“當然,抓穩了。”


    聞言,紫月抓住一旁的扶手。


    飛翔的馬戲人副帆全部收起,船艏上傾四十五度全速前進,一頭紮進空間漣漪。


    半小時後,金發禦姐四人從後方快速掠來。


    “還真讓他們找到了。”


    金發禦姐嘴角上揚。


    半機械人紅色義眼閃爍了幾下,旋即對三人道:“我已經通知了我們智族巡邏艦隊,他們很快就到。”


    這附近全都是智族的區域。


    紅瞳男冷聲道:“叫這麽多人來,你該不會是想吃獨食吧?”


    半機械人淡淡迴答:“既已定下契約,我自然會遵守。”


    “我們智族,要遠比你們有信用。”


    雲族人看著眼前的空間漣漪:“裏麵……真的會是起源之地?”


    金發禦姐沉聲道:“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說罷,她一馬當先,率先衝進空間漣漪之中。


    雲族人搖了搖頭:“還是那麽衝動。”


    “你們怎麽說?”


    半機械人道:“我得在此地指引族人。”


    紅瞳男看了他一眼:“我陪他一起。”


    雲族人沉吟片刻:“那我先進去了,免得那瘋女人再做什麽瘋事。”


    二人點了點頭。


    雲族人雙翼一振,飛入漣漪。


    與此同時,飛翔的馬戲人已經帶著秦澤他們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中。


    和上次的上古戰場一樣,這裏也是死氣沉沉,地麵籠罩著淡淡的灰霧。


    不同的是,此刻在眾人的頭頂上,是一片波濤洶湧的大海。


    “酷哇!”


    “這海裏會不會有魚?”


    “不錯不錯,飛翔的馬戲人首航就看到水了。”


    “鉤子船長饞哭了。”


    “這重力不對吧?現在要是從船上跳下去,會往下墜,還是向上飛?”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


    局域網裏,眾分身們七嘴八舌,對新地圖的出現顯得極為興奮。


    就在這時,一個分身突然從船艙裏跑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下甲板。


    “是向下的。”


    “可惡!被他搶先了!”


    “會不會是我們身處的位置太低了?如果再高一點的話,重力會不會向上?”


    “服了,我們是馬戲團,又不是科研團,研究集貿重力啊!”


    “……”


    紫月目瞪口呆地看著剛剛那個跳下船後消失在灰霧中的分身。


    “他……怎麽了?”


    少女想問的是為什麽想不開。


    秦澤迴答道:“可能是精神被深淵汙染了。”


    “一個小插曲而已,不必在意。”


    秦澤的雲淡風輕再度讓紫月大跌眼鏡。


    你管這叫小插曲?


    這麽不把命當命嗎?


    少女往哥哥身邊靠了靠。


    這夥人一路上都透著各種詭異。


    有些人神神叨叨胡言亂語,有些人總是做些奇怪的事。


    甚至上次遇到風暴的時候,有兩個家夥為了看看風暴裏是什麽樣子,主動衝了進去。


    紫月一度以為,這些人都瘋了。


    “異獸來襲!”


    桅杆上,觀察手用喇叭大喊。


    紫月抬起頭,見洶湧的海麵上突然跳出成群異獸。


    秦澤目光一凝,高聲道:“全炮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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