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塞冬一口氣不歇,又一次跑了無盡距離,看到前方的大千世界,以及世界裏麵明顯的神樹。


    “混蛋,又想騙我!”


    改變方向,遠離瘋子,苟全性命於混沌。


    “轟隆!”


    混沌在破碎,一道無量殺伐劍氣再次飛斬而來。


    連混沌都可以輕易切開的劍氣,又一次把波塞冬擊飛,並在他胸口上留下一道斜長的劍痕。


    此刻的海神,十分狼狽。


    巨大的神體上下,每一處都一道、數道的劍傷。


    一縷縷北鬥殺伐劍氣,不斷阻止著神體的自我恢複。


    更多的劍氣在他的體內狂奔,造成更龐大的傷勢。


    白啟看一眼這個世界,再次化作劍光追殺。


    與上清通天相比,卡在混元金仙大圓滿多年,他與通天的劍道差距已經變得非常大。


    以劍氣對比。


    通天一劍,可開混沌為四象,演化諸天大世界。


    而他剛才全力斬擊,卻隻是劈開混沌。


    兩者的差別,相當於通天可以把混沌分解,而他隻能暴力切碎。


    這差距有點大!


    大千世界內,一個準備放棄道場、拚命逃跑的混元金仙驚愕看著狼狽逃竄的海神,以及追殺不休的白啟。


    他都做好了隕落的打算,對方居然沒有選擇吞噬他?


    “這個劍客怎麽像祂?”


    很多年前,他在混沌世界,遇上一個疑似毀滅魔神崩天的弟子。


    對方是混元大羅金仙,但沒有殺他,反而和他同行了一些時日,詢問了一些混沌世界的事情。


    嚇得他躲在這塊混沌碎片裏,再也不敢出去。


    崩天傳人出世,肯定有混沌要倒黴!


    果然,後來的大戰證明了他的預判。


    有一位混元聖人隕落,有六位混元金仙死亡。


    這次更厲害,死亡數量超過兩位數了!


    斬,斬,斬!


    白啟享受著這個追殺邪神的快樂,一路從洪荒天外天,砍到了混沌深處。


    這種心意暢通的大歡喜,哪怕是昔日在人間界西方斬落無數截教弟子都無法比擬。


    心中的戾性,與劍道融合,劍道在以加一、加一、加一的速度飛快突破。


    每斬出一道劍傷,他的心境就圓融一分。


    快了,快了,就差一點!


    直到一個龐大世界露出虛影。


    “哈哈哈,你死定了,你死定了,這下你死定了!”波塞冬仰頭狂笑,無盡的淚水,沿著幾乎毀容的臉上流下。


    身上每一處增加的傷口劇痛,他的怨毒恨意就增加三分。


    在半路上,他就想出了一百零八種折磨白啟的方法。


    實在是太痛了!


    劍氣入骨,靈魂顫栗。


    “伊特薩姆納,快出來,殺了這個神,他的力量已經被我消耗九成,殺了之後,神軀歸你,我隻要那把劍!”


    波塞冬喘著氣。


    身為混元大羅金仙偽境,他的神力比白啟更多,但消耗卻比白啟更大。


    跑到這裏,已經基本幹涸。


    同樣的,白啟追殺了一路,自身混元之力已經不多。


    幾乎圓滿無暇的道心在警戒:逃,不逃,會隕落。


    現在逃跑的話,或許還可以找到一處混沌碎片,煉化混沌氣息補充自身。


    否則,混元之力消耗殆盡,十有八九會死在新出現的邪神手裏。


    白啟看著狂笑的波塞冬,微微一笑。


    他喜歡活著的感覺!


    喜歡在天宮看書,喜歡在天宮削十金烏,喜歡在天宮和雲芝種仙藥。


    這種平淡的生活,卻讓他十分留戀。


    但他還是一名殺伐劍客。


    為道而死,又算得了什麽?


    不就是一死,又不是沒有死過!


    “波塞冬,洗幹淨脖子,受死!”


    波塞冬麵色劇變。


    這個瘋子,居然還不想著逃走,還要殺了他!


    他眼瞎了,沒看到自己的盟友出現了?


    “你瘋了!”


    白啟閉上眼,元神、道軀、劍道在麵臨著死亡的危機下,徹底合一,斬出自己最強的一劍。


    人如劍,劍如光。


    一道一尺劍芒,似慢實快。


    波塞冬卻身心冰寒,感覺到了死亡的召喚,扭頭驚恐看向九聯神域。


    “救我!”


    九聯神域急劇停下來,一道駝背老人出現在神域天外,嘴裏沒牙、兩頰凹陷。


    正是九聯神域伊特薩姆納。


    ——


    ——


    我是窮奇,跟隨獸皇與龍鳳麒麟三族爭霸洪荒,但很可惜,我們最終輸了。


    明明都是混沌轉世,羅睺、鴻鈞、楊眉、陰陽、乾坤等卻聯手加入三族,選擇站在盤古一方。


    億萬兇獸在哀嚎怒吼中死亡,無盡兇血匯集成海,形成了龐大的血海。


    獸皇大人輕歎一聲,不惜被祖龍重創,也要把我的真靈保留下來。


    ‘窮奇,我們輸了,混沌反抗盤古、破壞盤古證道的計劃已經完全破滅。’


    ‘但我們也不欠祂了,去吧,從今開始,去求你的道,修複自己的真靈,不要相信混沌,也不要相信盤古後裔。’


    ‘以後,你不再是窮奇魔神,而是全新的逐道者。’


    真靈不全的我完全不明白獸皇的話!


    ‘嗷嗚——。’


    但獸皇已經沒有時間跟我解釋,他把我藏入了無盡獸血之中。


    ‘去吧,小家夥,你可要活下去,自由自在。’


    隻剩下一丁點的真靈,被無盡的煞血裹挾,流入血海之中,落入血海深處,卷入血海水脈。


    痛!


    按照日後師尊的話來說。


    血海的水,有毒!


    洪荒無數兇獸、仙靈的血混雜在一起,無盡的仙神怨恨,無窮的兇獸絕望集合,哪怕是洪荒天地也一時間也無法淨化,隻能積蓄在血海進行緩慢的清理。


    盡管血海的汙穢,遠不如足以讓混元大羅金仙隕道的混沌怨氣。


    但這裏依舊是先天神聖、先天生靈的絕地。


    在無盡的痛苦中折磨無數年,虛弱的真靈,連逃離水脈的力量都沒有。


    直到有一天,我遇上了師尊。


    一個跑到血海種樹的奇怪先天神聖。


    “窮奇居然還有殘靈存在。”


    他滿是好奇,滿是驚訝,以及三分憐憫。


    我可是窮奇,怎麽輪到你這個盤古後裔憐憫!


    我張嘴就要咬他!


    哪怕咬不死,也不絕低頭!


    可惜,喪失所有力量的我,根本無法傷害到他分毫。


    哪怕他的實力挺弱的。


    “送上門的看家犬,救還是不救?”


    我是窮奇,最兇殘的窮奇,不是狗!


    “赤霄說過不許帶不幹淨的東西。”


    “這玩意洗洗,應該算幹淨吧!”


    憤怒!


    好想咬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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