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鳳凰、麒麟天生傲骨,妖族天生獸性難改,桀驁不馴,巫族性格不穩,暴躁難製。


    洪荒的族群大部分都有某種“缺陷”。


    唯有人族,既有傲骨淩霜的人,也有桀驁野心的人,還有叛逆修魔的人。


    在他們身上,可以看到洪荒各種生靈的特性。


    就好像是女媧造人時,參考了洪荒各大生靈神聖、族群物種等,把各族融合。


    這種多樣化的特性,讓人族充滿了創造力,擁有強大的自我完善能力、錯誤修正能力。


    他們特殊的三魂七魄設計,讓他們沒有神聖那種為道而生、逐道而亡的純粹,也沒有巫族那種感情過於豐富、情緒多變的魯莽。


    既有先天清靈神聖的神性,也有先天濁氣巫族的個性。


    玄璣稱之為“人性!”


    這使得人族更容易吸取教訓、自我調整,從而在修行路上千錘百煉一顆完美無瑕的道心。


    這一點十分重要。


    強大的可塑性,意味著對各種環境、道法的卓越適應能力,才是人族有無窮未來的根基,可以在洪荒多次大劫中越來越強,最終成為人道之主的原因。


    “鴻蒙紫氣指引我來這裏,可為何我找不到道途方向?”


    本能的,他元神閃過首陽山飛走的崆峒印和先天九鼎。


    當時首陽山深處有玄璣分身坐鎮,讓他沒有深入勘探。


    但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幾乎沒有停留。


    他不是執著於過去錯失機緣的先天神聖,不該是他的,就不會強留。


    太清老子順著鴻蒙紫氣的指引,在人族待了整整六個元會。


    十幾個元會修為境界靜止不前,好處是作為天道指定的聖人備選,他們和太清一樣,氣運一直在增長。


    洪荒天地擴大,氣運增加,他們是聖人之後,與伏羲、狴犴等一起,成為第二批獲利者。


    在大氣運的幫助下,太清的三屍融合提升了一點點。


    而像接引、準提,兩兄弟蘊養殘靈、教化殘魂忙得不可開交。


    八寶功德池都大了一圈。


    玉清元始則開始摸索別的辦法,幾個元會以來,他在洪荒天地到處講道,為眾生闡述成道、行善積德、清除魔性的法門。


    這是走鴻鈞推廣仙道、玄元建立金丹大道的道路。


    一定程度上,是受了通天立教的刺激。


    不過他暫時還停留在鴻鈞、玄元隻傳道德、不立教派的階段,完全沒有想要創立教派的想法。


    教派因果太大,他不太樂意承受。


    不像傳道學生,他們惹禍、隕落,都與老師無關,是各自產生的因果。


    不知不覺,立教傳道、功德成聖的法門出來大半,隻差最後二合一。


    陰冥之下,差點隕落的後土帶著巫族治理陰冥,疏通火山、地脈等,辛苦幾十個元會才把業力清洗完畢。


    後土則作為混元金仙第一仙,在清理九地後,已經無牽無掛、無因果,自身地道、坤道雙雙踏入混元金仙巔峰,有望成為下一個混元大羅金仙。


    地道與坤道融合,至剛與至柔合一。


    其他祖巫沒有這個天命,但運氣也不小,境界提高也不小。


    燭九陰、帝江、玄冥、句芒,四大混元金仙後期,祝融、共工、強良等紛紛成就混元金仙中期。


    而大巫們,蚩尤第一個凝聚混元一炁,成為混元金仙初期。


    比九鳳、誇父、後羿還快了一步。


    陰冥經過他們的努力,總算不再是鬼哭魂嚎的鬼地方。


    人族並不知道身邊有一位準聖大圓滿在觀看他們的一言一行,知道這件事的幾位也裝作看不到。


    女媧鞏固了境界,在三仙島嚐試修行逆古亂世神通,開始參悟時間大道、生克大道、輪迴大道等相關法則。


    對於太清老子沒有太大的關注,反而奉命不時照看一下湯穀。


    每隔一個元會,就會有混元金仙主動出現在長安宮,為人族、為洪荒生靈講道。


    玄元親自過來講過金丹大道,之後伏羲推出了自己優化的九德,狴犴也在這裏講解了法。


    鎮元子也過來講解地仙大道,通天也跑來指點了劍仙學生們。


    在此過程中,太清就像一個旁觀者,觀看著人族的衣食住行,思考著自己的道。


    玄璣立下的金丹大道總綱領,本質上與太清老子的所求是不同的。


    玄璣所求在於“道、德、法”兼容,從金丹立道、五戒三德,到狴犴之法,都帶有了他自己獨樹一幟的觀點。


    太清心中的理想世界,是聖人以生靈為芻狗,道法自然、無為而治,在“聖人持左契”的條件下“道德無爭”。


    說白了太清持有類似“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意思是民眾可以指引,但不能讓他們知道為什麽這麽做的道理,這符合群體盲從、狂熱、無知的特性,屬於是順大勢而引導)


    而玄璣持著“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追求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開放式態度。


    雙方有很多地方是相同的,但也有很多不同。


    “道與德,人族已經有了,我的道不在這裏。”


    太清老子最終起身,無可奈何歎口氣,轉身離開。


    他沒能找到插入點,把自己的道,在人族立足。


    六個元會都沒找到,他決定放棄,不再執著下去。


    雖然鴻蒙紫氣指出人族是他的成道關鍵,可他不想強行立道,違逆人族(二聖)已成的大勢。


    上善若水,不爭則得,爭則失之。


    洪荒現如今,哪個族群最缺道德?


    答案自然是妖族。


    “為了成道,隻能如此了。”


    太清不太樂意這麽做,但比起與天宮一脈發生爭鬥,無疑好得多。


    因為妖族太大,妖君、東君管不過來,而且他們打不過他!


    他開始在洪荒妖族底層之中傳道,講解道與德的關係。


    如果是在沒有傳承,卻有超級大氣運的人族,他隻需要收下一名弟子,讓弟子代師布道即可。


    嫡傳弟子多少無所謂,他的道廣為傳播,那就是成了。


    奈何這種方法在內部矛盾重重、各個部落對立的妖族行不通,隻能親自出馬。


    妖丹之法本來是金丹大道變種,蘊含玄璣以洪荒天地為丹爐、三千大道為大藥的大道煉丹法。


    隻是很多後天妖族舍不得放棄強橫的濁氣妖軀、血脈裏的天賦神通,進行濁氣妖身與清氣妖丹一起修。


    以他們的資質、悟性、資源,走通一道成為金仙都十分困難。


    更何況還是兩種相反的大道兼行。


    十二祖巫各個如此天驕,也是花費了漫長時間,才把九轉玄功和九轉炁(魔)功融合,打造出巫族版的九轉玄元功。


    要知道九轉炁功和九轉玄功本是一體,並不衝突。


    祖巫在有不衝突的功法、自身也是大悟性,才實現元神、道軀一並兼挑,區區後天妖族如何能悟出類似九轉玄元功的法門。


    要是好辦,帝俊早就讓妖神們一起研創了。


    可惜後天小妖們難以取舍,放棄血脈中覺醒的神通。


    結果是兩道都不通,沒有實現相輔相成,卻成了相克相製的局麵。


    清濁內耗、獸性難改,無法成為真正妖仙,很容易犯下罪業,多數有道無德,把道路越走越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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