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陽關內。


    楊廣罕見的讓人送來旨意。


    這讓伍雲召有些意外,畢竟如今南陽和朝廷的關係,那是眾所周知的。


    雖然暫時罷兵休戰,卻絕不代表事情已經結束。若是日後天下有變,伍雲召不會有任何猶豫,他定要將楊廣除之而後快。


    同樣的,楊廣不可能放過伍雲召。


    兩邊都在伺機而動。


    這種時候,楊廣突然讓人送來聖旨,其中用意就值得讓人深思了。


    斟酌之後,伍雲召便是將雄闊海、伍天錫兩個結拜兄弟找來。他倒是要看看,楊廣究竟意欲何為,難道還想用聖旨拿捏他?


    當雄闊海、伍天錫到了,也是有些意外,但他們對於楊廣沒有任何好感。


    伍天錫當下大大咧咧道:


    “大哥,不管這昏君送這聖旨來,究竟是什麽意思,如果他要和咱們兄弟作對,我們也沒什麽好怕的,大不了與他拚個你死我活。”


    雄闊海也是頷首道:


    “三弟說的沒錯。”


    伍雲召啞然,他自然明白兩個兄弟的心意,當下微微點頭,朗聲道:


    “現在不必顧慮這麽多,我覺得楊廣未必敢這樣做。且看看這聖旨之中,到底說了什麽吧,如今南陽自然無需畏懼。”


    就這樣,伍雲召讓人將楊廣使者請來。


    這可是朝廷宣讀聖旨的使者,要是一般人,自然是毫不猶豫的跪下。


    但是,伍雲召等人自然不可能跪迎楊廣的旨意,沒有將使者打出去,已經很給麵子了。


    這使者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興師問罪,畢竟南陽已經脫離楊廣的掌控了。萬一他惹惱了伍雲召等人,隻會是自討苦吃。


    到時候,楊廣也無法追究什麽。


    除非有朝一日,楊廣真的勝券在握,覺得自己可以拿下南陽之地。


    隨即,使者便是宣讀了楊廣旨意。


    這道聖旨的內容,說的正是上次雄天等人大鬧大興城,楊廣讓人來興師問罪,要伍雲召他們將雄天交出來。


    若是不交,南陽後果自負。


    當三人聽得旨意,表情頓時變得古怪起來,麵麵相覷了一陣,伍雲召說道:


    “此事怕不是有什麽誤會,雄霸天乃是本王的結拜兄弟,如今還在南陽,隻是如今去了外麵處理事務,怎麽可能跑去大興?


    恐怕是有人假冒本王兄弟,才惹得陛下誤會了,勞煩使者迴去稟報陛下,此人和我南陽絕無半點關係,更不可能是雄霸天。


    請陛下不要聽奸人之言,這些賊人該抓就抓,絕不可等閑視之。”


    使者瞪大了眼睛,滿麵錯愕之意。


    朝廷讓南陽交出雄霸天,都可以說是證據確鑿了,伍雲召竟然如此強詞奪理?


    使者雖然有些畏懼,但他畢竟是奉命而來,如果什麽都不幹,就算不被伍雲召等人殺了,等迴了大興城,一樣沒有好果子吃。


    隻見使者開口說道:


    “南陽王所言太過荒謬了吧,那賊人用的兵器,騎的戰馬,分明就是那雄霸天,難道你們想要包庇這賊人,與朝廷作對嗎?”


    麵對使者質問,伍雲召神色不變,他依舊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架勢,說道:


    “本王說了,這賊人不是我四弟,天下之人用一樣兵器的數不勝數,坐騎類似的也數之不清,憑什麽就是我四弟?


    再者說了,這賊人實力強大,連大興城門都擋不住他,這樣的實力,豈是我四弟能比擬,肯定是賊人蓄意偽裝,想要嫁禍我四弟。


    另外,你迴去告訴楊廣,本王說什麽就是什麽,如果他不服,那就出兵來攻,大不了你死我活,又有何懼,本王怕了他不成?”


    剛開始,伍雲召隻是想要含湖其辭,隨便把使者敷衍過去。可這使者如此不給麵子,非要來說道說道,伍雲召不介意展現出自己的態度。


    就算南陽罷兵,卻不代表徹底臣服於楊廣。


    這般三言兩語,就想把伍雲召給嚇倒了,那未免太可笑,也不把伍雲召放在眼裏。


    現在的伍雲召,還是有與楊廣對峙的底氣。


    先前一戰,挫敗朝廷數十萬大軍,誰也不知道,事情有沒有重演的可能。


    再承受一處如此代價,楊廣也吃不消。


    被伍雲召注視著,使者臉色微變,心中一涼,危險的氣息已經在彌漫。


    隨即,使者強忍恐懼,臉上湧現出勉強的笑容,而後低下頭來,訕訕道:


    “南陽王的話,我記住了,自然盡數轉告陛下,請陛下明斷。”


    伍雲召冷哼一聲,同時帶著幾分不屑:


    “既然明白了,還不快滾?”


    使者不敢繼續停留,狼狽而去,他隱隱有種感覺,要是自己不開眼的話,伍雲召可能真的大開殺戒,將他直接留在南陽。


    隻是一個使者,又何足道哉?


    現在的伍雲召,神色肅然,更是帶著幾分殺氣,看著使者離去的背影,卻忍不住笑出了聲,他看著左右,說道:


    “想不到,霸天又給我們一個驚喜。”


    伍天錫暗自咂舌道:


    “霸天這也太厲害了吧,我們還在南陽關,他就已經去大鬧大興城了?這樣的大場麵,竟然不叫上我這個兄長,真是太過分了。”


    雄闊海亦是哭笑不得,但知道雄天所為,他忍不住有些擔心道:


    “也不知道,現在霸天情況怎麽樣了。”


    對此,伍雲召倒是澹定,他臉上露出笑容,感慨著說道:


    “既然楊廣讓人傳旨,想讓我們交出霸天,就意味著霸天現在是安全的。


    隻是,他竟能從大興城安然脫身,還真是讓人意外。如此看來,他的實力,怕是比離去之前,還要更強大幾分。”


    雄闊海和伍天錫,皆是點了點頭。


    畢竟,哪怕他們到了大興城,也沒有能夠安然離開的把握的。可是,雄天偏偏就做到了,這樣的本事,真是駭人聽聞。


    隨即,伍雲召又說道:


    “今日之事,不可向外宣揚,就當霸天還在南陽吧。如今他一人在外闖蕩,我們幫不了太多,隻能稍微掩護一二。”


    伍天錫不由得嘖嘖讚歎:


    “霸天這小子,闖禍的本事真是一等一的,也幸虧咱們已經反了,不然現在這情況,怕是要糾結萬分了。


    也不知道這小子要什麽時候迴來,知道了這消息後,真想當麵問一問霸天,那日經曆了什麽,必定精彩無比。”


    伍雲召搖了搖頭,臉上微笑不加掩飾:


    “天錫,你可不要和霸天一般胡鬧,他現在的實力,已經在我們之上了。


    他能從大興城闖出來,你怕是沒這樣的本事。便是我們兄弟三人一起上,也未必能做到,大興是大隋國都,不可等閑視之。”


    聽到這話,伍天錫連忙搖了搖頭,肯定道:


    “大哥這是哪裏話,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現在去大興,怕不是要找死。


    還是安心待在大興吧,我就想看看那昏君,想對南陽用兵,卻沒有膽子的樣子。”


    眾人又是大笑起來。


    雖然雄天在外的精彩,超出他們的想象,可伍雲召三人在南陽關,也管不了那麽多。


    同時,他們也不能離開南陽。


    如果他們三人貿然離開南陽,誰也不知道南陽會發生什麽。那昏君是否有別的手段,那都是無法預料的事情。


    三人心思已定,反正他們認準了,如今雄天還在南陽,那就夠了。


    不管楊廣信不信,他們的答桉就在這裏。


    ——


    與此同時。


    遠在北平府的羅藝,再度得到消息。


    楊廣倒是沒有找上門來,畢竟羅成有著遮掩,同時也沒有用專武。總不可能通過身形,就隨意判斷出羅成的身份吧!


    此番,主要是增加了單雄信三人的通緝令,雄天三人的通緝令早就在了。


    當然,這裏可是北平府,也是羅藝的主場。便是楊廣的命令,在這裏也不好使,隻要羅藝不願意,羅成的身份還是很穩的。


    除此之外,大興的消息也傳了過來。


    當羅藝得知消息之後,徹底被震驚了,他本來覺得,雄天三人萬軍之中擊殺麻叔謀,已經是大場麵了,總不能犯更大的事了吧?


    但羅藝萬萬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了雄天、薑鬆、羅成三人的戰鬥力了。


    這一次,竟是直接鬧到了大興城。


    如此操作,幾乎是將整個大隋的顏麵放在地上肆意踐踏,實在太狠了。


    哪怕羅藝,也有些恍忽。


    要是有朝一日東窗事發,他這個北平王,是否能夠給兩個兒子兜底?


    羅藝本來自信滿滿,但現在,他忽然覺得自己的拳頭好像不夠硬。


    要是往常,羅藝少不了喝罵兩句。


    可現在他選擇沉默。


    事已至此,他說再多也無濟於事,改變不了現在的處境,已經發生的事情。


    “這兩個小子,是真要把老夫往絕路上逼嗎?”


    羅藝沉吟低語,表情有些複雜,因為薑鬆和羅成,都是他的兒子。如果二人與朝廷為敵,他這個當爹的,豈能置身事外?


    再換句話來說,以楊廣殘暴的脾氣,連伍建章都能隨便殺了,就算羅藝將羅成和薑鬆交出去,也不可能放過他。


    想到這裏,羅藝頓時有點頭疼。


    當然了,事情還沒發展到這種程度,畢竟羅成和薑鬆的身份,並沒有被發現。


    倒是這雄天,讓羅藝有些意外。


    但意外之後,又覺得是情理之中。這小子是從南陽而來,並非異軍突襲,難怪其實力如此強悍,著實讓人大開眼界。


    那日在潞縣城外,如此猙獰的戰場,哪怕羅藝也沒有把握,做到這種程度。


    隨即,羅藝站起身來,雖然他最近麵對秦氏有點頭疼,但他也明白,這件事情不能藏著掖著,還是得告訴自家媳婦。


    等羅藝到了後院之中,便是看見了秦氏,隻見秦氏抬起頭來,看了羅藝一眼,倒是沒有之前那麽嫌棄,卻還有種不冷不熱的感覺。


    “你來幹什麽?”


    秦氏平靜的問道。


    別看秦氏如此,羅藝卻不能怠慢,答道:


    “夫人,方才有成兒他們的消息,我這才趕緊過來,將此事告訴你。”


    既然提到了羅成,秦氏的表情緩和了一些,別看她之前表現冷靜,可羅成等人在外闖蕩,之前還殺入萬軍,宰了麻叔謀。


    就算這麻叔謀是罪該萬死,可羅成此舉終究有些冒險。要知道刀劍無情,一個不小心,傷著哪裏,總歸是少不了疼痛。


    更別說,如今他們淪為反賊,被朝廷通緝,萬一真出了什麽問題,被朝廷給拿下了,到時候就算羅藝是北平王,怕也無濟於事。


    所以,秦氏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


    “成兒他們情況怎麽樣了?”


    既然說到這了,羅藝便是點了點頭,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說道:


    “如今成兒的身份,還沒有泄露,但是已經有消息傳來,便是那救民三俠,鬧到大興城去了,還又多了三個人。


    總之,他們這六個人,不知是哪來的這麽大膽子,連大興城都不放在眼裏,在城中大鬧一場,最終還逃出城外,不知去向。


    現在的情況如何,為夫也不知曉,但朝廷依舊通緝,肯定是沒事的。


    鬆兒和成兒,他們二人,未免也太冒險了。連這樣的事也敢做,大興必定是大隋最堅固的城池,哪有這麽好應對?


    也幸好他們突圍成功,要是發生一點意外,怕是都得留在大興城了。”


    聽著羅藝之言,秦氏的表情變得格外凝重,她其實很認可羅藝的說法,這倆小子,未免太放肆了,連大興城都敢鬧?


    秦氏並不擔心大隋威嚴,她隻是擔心羅成的安全,以及因為對薑桂芝的愧疚,同樣擔心薑鬆,這是不可避免的。


    但很快,秦氏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說道:


    “夫君,你要記住,他們都是你的兒子。”


    羅藝默然,長歎一口氣道:


    “此事為夫自然明白,可這樣下去,我這個北平王,怕是也派不上什麽用場。”


    秦氏卻不以為意,說道:


    “日後的事情日後再說,隻要夫君明白這一點,就沒什麽好擔心的。當今的大隋,看著是如日中天,卻未必表麵這般光鮮亮麗。


    新君這才登基多久,便是大興土木,已經是讓百姓民怨沸騰。如果一直持續下去,終有一日,這天下便要亂成一鍋粥了。”


    羅藝默然,他其實是有點糾結的。


    因為他現在不想造反了,當初被迫與楊堅達成協議,成為鎮守大隋北平府的北平王,羅藝希望自己可以做一個忠臣。


    但現在怎麽感覺,快要晚節不保了?


    但正如秦氏所言,他現在已經沒有選擇,羅成和薑鬆替他做出決定。


    至此,羅藝歎息一口氣:


    “看來以後無法安穩了。”


    片刻後,羅藝又說道:


    “上次那雄天,為夫也不知其身份。但以朝廷如今公布的消息,他應當就是朝廷大軍大敗於南陽的罪魁禍首,名為雄霸天。


    也難怪他實力超群,當初為夫就覺得,這等人物絕不可能籍籍無名。”


    聽到羅藝之言,秦氏依舊篤定道:


    “就算那少年是南陽反賊又如何,他們肯定不是枉顧是非之人。


    既然他們做了此事,自然是有原因的。


    而成兒與鬆兒他們,也不是小孩子了。他們既然願意跟那少年同行,總不至於被鬼迷了心竅吧,妾身相信他們的人品。”


    等秦氏說完,羅藝沉默片刻點頭,答道:


    “夫人放心,為夫會做好準備!”


    ——


    隨著大興城的消息,通過各種渠道傳遍天下,無數人都知道了此事。


    不管是支持楊廣的,又或者是反對楊廣的,此刻都是大受震撼。因為大鬧大興城這等操作,實在是太離譜了,也太讓人意外。


    沒人想到,竟然真有人敢這樣做。


    更沒人想到,竟然有人能成功,在大興城鬧了一場,還逃了出去。


    難道如今的大興,竟然如此不堪一擊嗎?


    沒有人知道答桉。


    但可以預見的,是救民三俠的名頭越發響亮了。至於單雄信等人,雖然也在隊伍之中,卻被下意識的排除在外。


    畢竟,救民三俠的名頭,早在雄天等人殺了麻叔謀後,就已經傳開了。


    因為麻叔謀臭名昭著,救民三俠名聲響亮。


    誰不希望有這樣的大俠?


    能夠在關鍵時刻,替天行道,救民於水火之中,自然受無數人追捧。


    先前麻叔謀死了。


    後麵,楊廣派來了來護兒。


    雖然工期依舊很近,但相較之下,來護兒軍紀嚴明,民夫能夠喘一口氣了,沿途百姓的日子好了許多,這就是救民三俠帶來的變化。


    ——


    “諸位可見,那雄霸天一戟掃出,便是將前方之敵橫掃,真是無人可當……”


    在一處酒樓之中。


    雄天六人在此,他們過了潼關之後,便是朝著二賢莊趕去,中途停下休息。


    六人顯然也沒想到,他們才剛出來沒多久,消息竟然傳得這麽快。此間都有人在講話本了,將雄天描述得猶如一尊魔神。


    而在場的觀眾,聽到雄霸天顯威,都是忍不住叫好,從這裏就能看出,如今楊廣不得人心,也有無數人期盼英雄出現。


    在雅間之中,單雄信開口調侃道:


    “雄兄弟,看來你真是威名傳於天下了,如今連話本都流行起來了。”


    羅成看熱鬧不嫌事大,說道:


    “正是如此,那雄霸天身長丈二,腰闊十圍,蒜鼻闊口,倒長獠牙……”


    聽著羅成描述,雄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真是讓人無語至極啊!


    他明明是個帥哥好吧。


    如今的雄天,身形均勻,不想之前那麽瘦削,麵容也是頗為英俊。雖然現在易容,略微遮擋了一些,卻還是玉樹臨風。


    他這樣的大帥哥,怎麽像個鬼一樣?


    雄天表示無法理解。


    隻見雄天吐槽道:


    “這也傳得太離譜了,明明大家都是一起去的,怎麽就我一個人出名了?”


    薑鬆也忍不住調侃道:


    “誰叫你一人身份暴露了?”


    雄天哭笑不得,早知如此,他當初也該準備一下。雖然他並不在意被通緝,但傳出如此兇名,與現實反差也太大了。


    這件事情,沒有什麽好糾結的。


    畢竟擋不住悠悠眾口。


    其他人要如何議論,不是雄天可以決定的,這反而給雄天提供了掩飾。


    話本之中都說得這麽過分了,往後誰敢相信,真正的雄霸天,竟是一位翩翩公子。


    便在眾人議論間。


    久違的提示聲從耳邊響起:


    “達成任務[名揚大興],獲得獎勵[震天弓]。”


    突然的聲音,給了雄天莫大驚喜,他早就期待著,什麽時候可以完成任務。


    雖然在離開大興之後,雄霸天之名已經傳遍周邊。但這是用武力取得的成果,詩會的影響力還沒有擴張出去。


    到後麵,眾人知道了雄天念的兩首詩,其影響力自然而然擴張了。


    過去這麽久,任務終於完成。


    雄天欣喜異常。


    畢竟,多掌握一門技能,並不是什麽壞事。


    而且雄天相信,他可以收集各種詞條,到時候他的箭術,將會超乎所有人想象。


    相信以雄天的力量,配合震天弓的強度,射出的箭失,就足夠碾壓一般的高手了。再加持其他詞條,連宇文成都都未必能頂住。


    但很快,係統就給雄天潑了一盆涼水。


    雖然任務是完成了,但震天弓不會直接出現在雄天麵前,而是會通過其他的方式,到達雄天手裏,具體方式未知。


    雄天直接沉默了。


    好不容易完成的任務,卻不能馬上拿到手,真是有點難受。


    但很快,雄天便緩了過來。


    總歸是完成了任務,係統總不可能坑他,就看什麽時候獎勵到手了。


    他對震天弓,抱有極大的期待。


    眾人在客棧之中休息。


    一夜過去,他們便是繼續上路。


    說到底,雄天對星隕鐵很看重,他需要盡快將玄鐵戟修複,甚至是增強。


    之前的玄鐵戟,並不匹配雄天的力量。


    更別說雄天力量還會成長。


    如果能將玄鐵戟強化到八百斤,乃至於一千斤,雄天都能揮灑自如。


    而這途中,他們又見識到救民三俠的影響力。竟然已經有百姓,在給三人立生祠了,至於原因,自然是希望他們懲奸除惡。


    既然氣氛都烘托到這裏了。


    雄天等人,在路途之中,若是發現什麽冤屈之事,便會設法查探真想,如果確定真有惡人逍遙法外,便是順便出手。


    以他們的實力,拿捏幾個鄉紳惡霸,簡直不要太簡單,說是信手拈來也不為過。


    他們不想擾亂秩序,但有些事情,既然官府管不了,就隻能由他們代勞。


    ——


    隨著眾人向前,距離二賢莊也是越來越近。


    便在這時。


    雄天看見了道路旁邊,有著一座破敗的廟宇,這讓他有些好奇,忍不住問道:


    “這是什麽廟,竟然如此破敗?”


    正常來說,哪怕一般的山神土地,也不至於如此落寞,總有人會來拜上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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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雄信也看了一眼,不太確定的說道:


    “此處,應當是……後羿廟!”


    “後羿?”


    雄天詫異的同時,卻眼前一亮。


    他方才也是恍忽間,才注意到這座廟宇,難道是冥冥中自有注定?


    而後羿,讓雄天聯想到震天弓。


    雖然震天弓並不是後羿所用,但此刻卻存在關聯的可能。不管是否猜對,進去看看,總歸是沒什麽問題的。


    後羿射日的故事,不管是不是傳說,也稱得上一位英雄人物了。


    是以,雄天一提韁繩,說道:


    “諸位,到都到了,不如我們去其中祭拜一二?”


    本來單雄信等人,沒有這樣的心情,可雄天都已經開口,眾人猶豫一下,便紛紛答應下來,反正費不了多大功夫。


    六人便是下馬而來,將後羿廟的殘根斷垣清理一下,總算進入廟中。


    眾人又是清理著,雄天忽然看見,後羿神像手中拿著一把弓。上麵塵埃堆積,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看著像是腐朽了。


    隨著雄天的注視,那些灰塵竟然緩緩脫落,終於顯現出其原本身份。


    這並不是一把朽弓。


    其實看到這裏,雄天已經能夠猜到了。


    他伸手上前,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長弓拿了下來,再將上麵的灰塵拍幹淨,總算是可以看見長弓的全貌。


    這把弓樣式古樸,弓臂兩邊呈現澹金色,依稀能看見一點花紋,卻並不顯眼。


    而在長弓之側,這裏有著三個字。


    震天弓!


    果然,這就是雄天心心念念的獎勵,薛仁貴三箭定天山的震天弓。


    當雄天取下震天弓的時候,本就破敗不堪的廟宇,頓時搖搖欲墜起來,眾人臉色一變,自然不敢耽擱,連忙向外跑去。


    就算砸不死,也少不了要狼狽一場。


    薑鬆順手將雄天拉了出去。


    單雄信感慨道:


    “這後羿廟太老了。”


    這時候,眾人在注意到雄天手裏的長弓,王伯當不禁好奇開口道:


    “雄兄弟,你這弓是哪來的?”


    雄天笑著說道:


    “這弓是我從後羿神像手裏拿的,這神廟如此破敗不堪,但這弓倒是沒什麽問題。”


    作為用弓的好手,王伯當和謝映登頓時心癢難耐,他們能夠察覺到震天弓的不凡,好奇心也是愈演愈烈,便在猶豫著問道:


    “雄兄弟,這弓能否給我們看看?”


    神廟無主,既然是雄天拿到此弓,自然是雄天所有,這是母庸置疑的事情。


    麵對二人請求,雄天也沒有拒絕,大家是過命的交情,不至於計較一把弓。


    而且他也想看看,王伯當和謝映登,他們麵對震天弓,會給出什麽評價。


    王伯當雙手接過震天弓,但不拿不知道,將震天弓拿在手裏,竟然頗為沉重。


    比起尋常長弓,分量大了不止一星半點。


    當然了,王伯當和謝映登也不是一般人,他們的力氣比不了雄天等人,卻也遠超常人,是不容小覷的,力氣小用不了弓箭。


    二人便是湊在一起,端詳著震天弓:


    “好弓啊好弓,此弓名為震天弓,真是一個好名字,也是讓人大開眼界。”


    說罷,王伯當便是舉弓想要拉弦。


    可讓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縱然王伯當全力以赴,這震天弓竟是紋絲不動。


    單雄信驚訝了,他有些難以置信道:


    “伯當竟然一點也拉不動?”


    王伯當明顯不服,他可是用弓的老手了,結果現在卻連弦都拉不動。


    要是無法拉滿弓,他也就認了。


    可弓弦一動不動,多少有點丟臉,他卯足力氣,連吃奶的勁都用出來了。


    結果還是無濟於事。


    謝映登看不下去了。


    他覺得這件事不合常理,就算這震天弓很厲害,也不至於一點都拉不動吧?


    於是乎,謝映登開口道:


    “讓我來試試吧!”


    王伯當喘著氣,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震天弓遞了過去。然後謝映登開始嚐試,但結果是母庸置疑的,與王伯當沒有什麽差別。


    單雄信:“……”


    本來他也想試試的。


    但見二人竟然完全拉不動震天弓,他選擇放棄。那種拚盡全力,卻無濟於事,連一點效果都看不到的感覺,有點難受。


    羅成和薑鬆,也都躍躍欲試。


    他們分別拿過震天弓,相較於王伯當和謝映登,表現要好了不少。


    在羅成的努力下,震天弓總算有了反應。


    但也隻是有了反應。


    而薑鬆上手,他拉開的距離,比羅成大一些,卻也不能將震天弓拉滿。


    單雄信若有所思,他沉吟道:


    “雄兄弟,你來試試震天弓?”


    雄天自然不會客氣,方才將震天弓拿出來,他還沒來得及嚐試呢。


    當雄天掌握震天弓的時候,便是有種如指臂使的感覺,就好像這不是一把弓,而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沒有任何滯澀。


    長弓在手,雄天拉動弓弦。


    在薑鬆等人的注視下,隻見震天弓如滿月,用一種極其誇張的姿態展現。


    眾人都呆住了。


    這就是他們和雄天的差距。


    哪怕是薑鬆,也隻能拉開震天弓,而不是拉滿震天弓,可雄天卻如此輕鬆。


    這時候,單雄信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他臉上露出笑容,拍著巴掌道:


    “看來,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這把震天弓,就是雄兄弟所有啊!


    方才我等途經此地,唯獨雄兄弟注意到了後羿廟,方才進去,也都是雄兄弟發現震天弓,可見此事機緣巧合,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雄天有些唏噓,雖然震天弓是係統發的,但他同樣有些感慨。


    便是朝著前方倒塌的後羿廟,鄭重其事的作揖三次,表明自己的恭敬。


    單雄信等人亦是如此。


    不管他們是否得到好處,但正好路過此地,又發生如此奇事,穩妥點也無妨。


    做完這一切,雄天看著前方的後羿廟,眉頭微微一皺。這廟宇已經塌了,要讓他們在此修繕,顯然是不可能的。


    思索了一下,雄天看向單雄信,說道:


    “單二哥,這後羿廟倒塌,是因我而起。我想請單二哥幫個忙,就是請些人,將這後羿廟修繕一下,我這裏有些銀子……”


    單雄信自然聽明白了,他自然願意幫忙,但聽到後麵,他頓時嚴肅道:


    “你我是同生共死的兄弟,這隻是一件小事,何必如此客套?雄兄弟放心,我自會讓人將後羿廟修繕妥當的。


    隻是,如果雄兄弟非要說什麽金銀之事,那就是不認單某這個兄弟了。”


    雄天聞言啞然失笑,但他也明白單雄信的態度,當即點了點頭道:


    “哈哈,單二哥說的對,是我計較太多了,那此事就有勞單二哥了。”


    單雄信擺了擺手,答道:


    “這是哪裏話。”


    此刻,雄天的心情好極了。


    因為他得到了震天弓。


    方才,雄天全力以赴,哪怕將震天弓拉滿,卻沒有半點損壞的痕跡。


    不像是尋常長弓,雄天隻要一用力,直接就折斷了。雖然這是雄天自己的問題,對於力量的掌控不夠細致,卻也說明長弓質量不行。


    現在用震天雷,雄天不需要有任何顧忌。


    他終於可以練習箭術了。


    ——


    其實從後羿廟出發,距離二賢莊已經不遠。


    再往前走了小半日。


    雄天等人,便是看到了二賢莊所在。


    單雄信開心的介紹道:


    “諸位且看,前麵就是二賢莊了!”


    此刻單雄信的欣喜,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為單雄信很重視雄天三人,過命的兄弟來家裏做客,怎麽可能不高興?


    王伯當和謝映登,對二賢莊當然不會陌生,雄天三人便是打量著。


    隨後,雄天讚歎道:


    “單二哥的二賢莊,果然是別具一格,看著與王莊主的五柳莊大有不同。”


    單雄信笑著答道:


    “這都是隨便擺弄的,幾位不必客氣,這一路上辛苦奔波,就在二賢莊休息一段時間。”


    雖然最開始的時候,羅成對單雄信等人感覺一般般,但在經曆大興城死戰後,他的感覺卻大有不同,已經認可了三人。


    要知道,羅成作為北平王世子,自然是有所倨傲的。他看重雄天二人,是因為他們的實力,更因為意氣相投。


    但對單雄信等江湖草莽,羅成帶著幾分先天的偏見。這都是無法避免的事情,身份上的差距,必然導致種種問題。


    但現在,卻已經化為烏有。


    羅成此刻欣然應允:


    “那就打擾單二哥了。”


    單雄信豪邁道:


    “羅兄弟這是什麽話,不打擾不打擾,三位能來二賢莊,說是蓬蓽生輝也不為過。”


    雄天忍不住說道:


    “單二哥,你這可不是蓬蓽,二賢莊雖然不是奢華,卻稱得上大氣磅礴。”


    薑鬆也表示讚同。


    眾人相視而笑,便一起進二賢莊了。


    那些門房,聽到外麵動靜,本來想要查看一二,結果卻看見了單雄信。


    便是匆忙出來迎接。


    “莊主,你迴來了。”


    單雄信瞥了一眼,點頭道:


    “你們快去準備,今日本莊主帶了幾位貴客前來,千萬不必怠慢了。”


    雄天趕緊說道:


    “單二哥,咱們都到了二賢莊,隨便一些就好,不要大動幹戈了。”


    但單雄信卻格外肯定,認真道:


    “雄兄弟這是哪裏話,正所謂客隨主便,三位不必顧慮什麽,單某自然安排妥當。”


    單雄信性格就是這樣,並非他想要炫富,隻是在朋友麵前,他會用最高規格的招待,以表示自己的重視。


    既然單雄信都這樣說了,雄天三人隻能答應下來,讓單雄信去安排了。


    羅成也是嘖嘖稱奇,他一邊看著,一邊好奇道:


    “想不到單二哥這麽有錢。”


    聽到這話,單雄信頓時大笑道:


    “單某確實有些薄財,但和北平王府比起來,怕是遠遠不如。”


    隻見羅成歎息一聲,道:


    “單二哥可太高估我北平王府了,雖然我爹執掌北平府,可他要顧及百姓民生,以及維持北平府邊軍,府庫之中並無餘財。”


    雖然北平府的大軍,衛國戍邊,朝廷並不是一點錢都不給。可羅藝作為大隋異姓王,朝廷給的軍費,最多算是部分。


    剩下的,羅藝隻能用北平府稅收填進去。


    他這個北平王,看著是很風光,但想要維持自己的實力,沒有那麽容易。


    見羅成如此,這個話題便有些尷尬了。


    單雄信自然察覺到了,他沒有過多糾結,而是從容不迫的轉移話題:


    “這些天自大興而出,真是難得安心休息,在我二賢莊,便當是自己家。”


    雄天積極表態,他肯定當是自己家。


    雖然這番話帶著玩笑成分,可單雄信卻很高興,眾人便是到了正廳之中。


    雄天沒有著急去問星隕鐵,反正不急於一時,他都到了二賢莊,難道還拿不到東西?


    正如單雄信之言,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眾人到了正廳之中。


    單雄信讓人準備宴席,他算是土財主了。當初秦瓊流落在此,他也是好吃好喝招待,走的時候還大量送錢。


    為了避免秦瓊拒絕,更是絞盡腦汁,替秦瓊打了鎦金馬鞍,再把銀子成塊藏在緞被內。


    這原是一番好意,想不到坑了秦瓊一波。


    可見單雄信向來如此。


    就這樣,眾人大快朵頤一番,二賢莊的廚子手藝不?


    ?,大夥吃得很滿意。


    吃飽喝足之後,眾人又是休息片刻。


    雄天終於是開口問道:


    “單二哥,此番是真的吃飽了,該去外麵走走,正好去看看那塊石頭。”


    對於雄天的心思,單雄信完全理解。


    畢竟星隕鐵關係到雄天的武器,確實不容忽視,他站起身來說道:


    “也好,那我等便去看看吧!也不知這石頭,是不是雄兄弟說的星隕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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