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似乎有種錯覺,難道說我們剛才從那海下靖王墓的水晶磚層中遊出去,轉眼就身處在某座不知名的萬裏大山之中了?


    不然,這裏怎麽會有恍如世外桃源般的山川美景?可從海水裏遊著遊著,爬上來卻發現進了深山裏,這事說起來也太驚悚了,而且眼前竟然還他娘的在打雷。


    我雖說初中物理就沒怎麽及格過,但也知道雷電是大自然裏的某種放電現象。首先,空氣中要有充足的水汽,要有使濕空氣上升的動力,才能產生劇烈的對流運動。而當空氣層極不穩定的時候,雲中充滿了上下奔躥的水汽,便會產生靜電。


    而此時,雲的上層產生正電荷,雲的下層產生負電荷,而地麵又是正電荷。除此之外,正負電荷之間還存在著空氣這個絕緣體,如果說正負電荷間的電壓差,大到可以衝破絕緣體的空氣,便會使空氣在瞬間發光發熱,乃至膨脹爆炸。


    我仔細琢磨了一下,這海底建築群中的偽自然係統確實滿足了這幾個基本條件,可這裏哪來的光呢?眼下的植物是需要的光照來進行光合作用的,不然沒了氧氣我們早就應該悶死了。


    可我抬頭去見這晴天雷雨,還是覺著我們已經到了外界,難道說我們跨越了某種意義上的空間蟲洞?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可當我迴頭去看身後鹽礁上的青銅棺的時候,又覺著我們仍在海下。


    轟隆!轟隆!


    瞬時間,雷聲乍起。這突如其來的雷光嚇得我一趔趄,但我此時隻想要極力的要證明點什麽。我在想,眼前的這個青銅棺會不會也是個虛象呢?隻不過是外界深山裏的某種海市蜃樓罷了。


    我見眾人仍在琢磨鹽礁下遊那灘奇怪的頭骨,隻好我自己一個人先去瞧瞧這青銅棺的虛實。


    我邊走邊想,如果說這棺槨是真實存在的,我又該怎麽辦?這裏麵到底藏著什麽?當然,眼下最為重要的是,弄清楚我們到底身處在哪裏?


    我的步伐不知不覺就緊湊了起來,沒走幾步就聽見王大乙在身後喊我,“喂,狄老九你丫要吃獨食兒?”我知道這孫子又再跟我扯皮,實際上是在擔心我的安危。


    可眼前的青銅棺越來越真切,我絲毫不想理會王大乙的唿喊。我已經伸出了一隻手,夠到了這棺槨覆滿銅鏽的表層。霎時,渾身有種古怪的感覺,就仿佛有一絲淒涼觸入了我的心底。


    我猛吸了一口涼氣,這……這他娘的竟然是真的!


    我心中僅存的一點妄想也破滅了,我們仍在那該死的海下。可這裏怎麽會有如此充足的光照呢?一時間,我的心裏漸漸迸發了隱藏已久的情緒,那是說不出的驚慌,恐懼,還有心灰意冷。


    我隻覺著我的三觀都被徹底顛覆了,如果說之前的詭異的事物都還算有合理的解釋,可眼下這片天地讓我怎麽也想不出個因果。


    我們終究是被這個海底世界玩弄著,確切的來說,是被這海下墓葬群的建造者無情地擺布著。我們成了這海下世界中的人偶,不久,也會成為這片鹽礁上的皚皚白骨,我們再也出不去了。


    我的心情極其的低落,我不想把這個推論告訴給身後的這群人,他們心中尚存著憧憬,也許……


    唉,可我仍是忍不住地想說出真相。


    當我迴過頭,想要招唿他們過來的時候,忽然瞧見那雷雲後刺眼的光源。我似乎想起了什麽,隻覺著大腦一片空白,又猛地打了個激靈,心中冒出來個無比大膽的想法。


    這……這他娘的該不會是個人造太陽吧?


    我仿佛從糅雜的線團中理清了一絲脈絡。對,這若是個能無限供能的人造太陽,一切似乎又說得通了。


    我之所以能想到這個東西,是因為早些年間,我曾在華商晨報上看過一條有關人造太陽的新聞,我當年覺著這根本就是他娘的扯淡。連太陽也能人造?這又不是女友,你整個機器的也湊合了。


    要知道太陽是如何誕生的呢?我記著,好像是來源於四十六億年前的宇宙大爆炸。因此太陽的表麵溫度極其恐怖,至少高達6000攝氏度,而且仍在無時無刻地發生著核聚變,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核爆炸,隻有這樣的熱量才能供給全球的生物所需。


    可據報紙新聞上所說,角度很是新奇。說正因太陽的本質如此,所以我們搞個巨大的核反應堆不就完了嘛?


    換句話來說,我們隻要再搞一個前所未有的氫彈就夠了。隻不過,這個氫彈要能控製住自己釋放的巨大能量,而且還能把能量傳輸出去,轉化為各種各樣的清潔能源。


    我記得報紙上講的雖是懸乎,但仔細揣摩也不無道理。我們連個竹竿子都能捅下來美國佬的u-2,還有什麽搞不出來的呢?但就是這時間有些太誇張了,上麵說到了2020年,我國的“人造太陽”便有望升空,而且表麵溫度更是高達2億攝氏度!


    即使是按現在來算,還有將近6年的時間,可眼前這海下世界中竟然有一個無比超前的人造太陽,這不禁又讓我陷入了沉思。


    古人真有這麽牛逼嗎?可這若不是人造太陽,那眼前哪來的光呢?哪裏來的植物和氧氣?也許,這裏本就生存著某種人類。


    我瞭望著眼下這宛如西南十萬裏大山中的天地,這裏若是繁衍了某種“人類”,那他會和我們一樣嗎?他們還算是人嗎?會不會那些狡猾的海猴子就曾居住在這裏。


    我的思路並沒有因為震撼而停下來,我又在想到底是誰創造了這裏?難道說隻是為了藏著那些阿波丸號上的寶貝嗎?那艘消失的神秘輪船上到底藏著什麽?糾結的問題實在是越來越多。


    據我初步推論,也許這裏本就存在已久,是古代匠人依據明代靖王墓為基礎建造的,而後來到了二戰時期,美軍把阿波丸號給擊沉了,那神秘的貨輪又恰好墜在了這裏。


    難道說這龐大的海下建築群是小鬼子和美國佬擴建的?那這超前的人造太陽又是誰建造的呢?是二戰時期的島津家族,援華美軍,還是我國古代這海下墓葬的設計者?


    我隻覺著,若是再想下去片刻,我的腦袋興許就要爆炸了。


    此時,頭頂上已經開始下雨,眼前的青山綠水似乎多麽的讓人熟悉,我們若是一直在這裏,也許並不比外麵世界差。搞不好,這裏曾經也存在著某種文明,不然那些遺跡都從何而來的呢?


    隻聽轟隆隆的雷聲不斷傳來,我正要招唿他們找個樹下避雨。可忽然間,那雷雲上似乎閃下了一道光來,我張著手去擋我的眼睛,隻覺著有道光穿過了我的指縫,刺入了我的眼睛裏。


    緊接著,又是一聲炸雷接連響起。隻是一瞬間,我的腦子閃過了一個念想,我特麽的好像是被雷給劈了!


    之後,我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到底過了有多久,等我醒來的時候,隻瞧見墨鏡兒好像在給我把脈,其餘人都圍在我的四周,而外麵的雨依舊沒有停。


    “醒……醒過來了,我就說你丫命硬,你小子被雷劈了都能不死。”王大乙似乎是哭了。


    “我……我剛才是怎麽了?”


    我身體裏的力氣仿佛被人給抽幹了,而且渾身酸得要命,還有股說不清的燒焦的味道。我心說這可是完了,縱然小爺我命硬,可這副俊俏的麵容怕是要毀了,以後搞不好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墨鏡兒抿著嘴戲謔地瞧著我,似乎看出了我的擔憂,“瓜娃子真是慫得很,恁雷還沒劈著你,就怕你嚇昏過去嘍。”


    沒劈著我?可我怎麽覺著有道光從我身體內穿過去了呢?而且,我體內似乎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我的感知似乎比之前更加清晰了,這種細微的變化隻有當我閉上眼睛的時候,才能感受得到。


    墨鏡兒見我閉上了眼睛,還以為我不信。又說道:“嘖,你咋還不信我嘞?若是被雷擊中,你呀早就成了截人碳嘍。”


    鏡爺的話,不禁讓我想起了幾個月前在“明斯克”號上的場景,假凡客被那所謂的聖艾爾摩之火擊中之後,便被燒成了幾截焦炭,至今迴想起來,我還是覺著毛骨悚然,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方才不過是有道感應雷穿過了你小子,幸虧你旁邊有著恁青銅棺槨,不然那雷的本體就真的劈在了你身上嘞。”


    我瞧了瞧那不遠處雨中的青銅棺,心裏不知怎的,又泛起了一絲漣漪,就好像那棺槨裏有什麽悸動在唿喚著我。


    王大乙用手捧了些雨水,幫我洗了個臉。


    瞬時,我覺著清醒了許多,也恢複了幾分力氣。他見我沒什麽大事,又破口罵道:“讓你丫想吃獨食,這迴遭天譴了吧?”


    我沒什麽心情搭理這貨,問道:“雨下了有多久了?”實際上,我是想問問我到底昏迷了多久,隻不過沒太好意思。


    王大乙哼了一聲,“也就十來分鍾,你丫怎麽了?”


    我指了指青銅棺,皺眉道:“那你們還沒來得及開那棺材?”


    “我們哪像你小子,專門想吃獨食?”他沒好氣道。


    我知道王大乙對我擅自行動有些不滿,實際上他是怕我在這裏出了什麽事,畢竟我們狄家隻剩下我一個獨苗了。他雖表麵在譏諷我,心裏肯定也不好受,隻是嘴硬罷了。


    我們就在這大樹下休息了半個多鍾頭,直到雨慢慢小了。我揉了揉被燒焦的頭發,又朝著墨鏡的鏡片看了看臉,幸虧沒被毀容。


    alice不知從哪又找出了套衣服,也不管大小,我也就給換上了。可忽然間,卻聽這女人鬼叫了一聲,我忙把褲衩子穿上了,心說我背對著大樹,就算老子的夠大,也不至於讓你瞧見了啊。該不會是這大妞思春了,故意偷看老子換衣服吧?


    “你……你這後背……”


    我瞬時覺著脊梁骨發寒,心說難道我背上有什麽東西?該不會是之前靖王墓峽穀裏那王蛇幼蟲,還是說有個海猴子什麽的趴在了我的後背上?可是,我卻什麽感覺都沒有。


    “喂喂喂,我……我背上到底有啥啊?”我本就膈應這些看不見的東西,此時心裏更是害怕,一臉焦急地瞧著她。


    alice吞吞吐吐,她似乎也表述不清,這讓我更覺著心裏沒底,此時我是動也不敢動,生怕驚著那背上的東西。


    鏡爺連忙趕了過來,他嘴裏忽然呲了一聲,似乎覺著驚奇,“這莫非就是方才那道感應雷留下的?”他頓了頓,uu看書 .uunsu 又道:“介個學名應該叫做閃電紋啊。”


    我一聽這三個字,心裏終於鬆了口氣,還好不是什麽稀奇古怪的生物。隻不過,這閃電紋又是個什麽東西?我嚐試撫摸自己的後背,忽然覺著有些疼,又有些癢,好像背後結成了一層血痂。


    大妞忙拿來了些碘酒幫我擦拭後背,褐色的血痂漸漸脫落,露出了更為清晰的紋絡。我的整張後背都被印上了血紅色的樹狀紋絡,看起來就好像鮮活的紋身一般,每道紋路都仿佛飽含了生命力一般,極其的淒美。


    據鏡爺所說,這閃電紋最早是被民國考古大師孔蘭坡所發現的,因此也被業內稱為“蘭坡紋”。隻因他在發掘周口店的冰川遺跡時,在露野也曾也被雷劈過,同樣是大難不死。隻不過人體瞬間被電流擊中後,局部皮膚表麵被灼傷,毛細血管急速膨脹導致了皮下出血,所以才留下了這極其神秘的疤痕。


    可惜的是,劫後餘生的孔蘭坡,還是死在了考古這條不歸路上,聽說最終葬身在了北平郊外的龍骨山。


    王大乙聽了墨鏡兒的故事,似乎深有感觸,不知在想著什麽。他又忽然撇嘴呸了一聲,“老子我才沒他丫那麽倒黴。”


    晴天的雨漸漸停了,墨鏡兒和王大乙早已按耐不住內心的焦躁,其實我也有些等不及了,幾人都圍在青銅棺四周打量,遲遲不肯動手。


    鏡爺似乎找出了門路,隻見他兩手搭在棺槨表層的兩旁,那裏似乎有兩個耳朵般的卡扣。可他忽然臉色變得鐵青,沉聲道:“糟嘞,有人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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