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偉,這是怎麽了?”


    “要打仗了嗎?是朝廷打迴來了嗎?”


    “小偉你上了戰場要小心,前往不能做逃兵,要奮勇殺敵才是。”


    但是,苗偉的家人卻不是勸他上了戰場要小心保命,而是告訴他要奮勇殺敵,報效節帥府。


    在靖海軍統治瓊州之後,苗家就屬於是典型的既得利益者。


    現在他們家和靖海軍是一條線上的螞蚱。


    朝廷要是打迴來,苗家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不用別人說,他們也肯定是要和朝廷大軍拚命的。


    苗偉聞言,用力點頭說道。


    “爹娘放心,我明白的!”


    “我雖然也不知道這次到底是怎麽迴事,但肯定是要打仗了。”


    “這次我便先走了,等下次休探親假,我再迴家來看大家。”


    說罷,苗偉就這麽在自家門口,推金山倒玉柱般,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一邊向自己的爹娘磕頭,一邊開口說道。


    “爹,娘,孩兒不孝,這便去了!”


    說罷,苗偉又向自己的兄弟姐妹們開口說道。


    “如果我不幸犧牲在戰場上,爹娘便要勞煩兩位兄長照顧。”


    “還有小妹,三哥這次不能給你買飴糖了,但如果三哥這次能迴來,你想要的大雞腿,排骨,炸年糕,三哥全部都買給你。”


    “爹娘的身體不好,還要勞煩姐姐多費心照顧著些……”


    苗偉說罷,給自己的爹娘磕了三個響頭,然後便準備起身大步向軍營的方向而去。


    在他背後,他的兩個哥哥默默垂淚,小妹縮在姐姐懷裏哭成了淚人,他的老娘和父親也是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忍不住紅了眼眶……


    自家的親人馬上就要上戰場去拚命了,不管是誰,心理肯定都是忍不住會擔心的。


    ……


    苗偉連夜返迴了軍營。


    然後就被告知了,這次他是被要調往昌化軍去大山中剿匪。


    此戰目標是幾個襲擾靖海軍的石碌鐵礦的土人部落,而非是他想象中的朝廷大軍。


    在聽聞此言之後,苗偉無疑是鬆了一口氣。


    如果要讓他現在就去和朝廷大軍作戰,說實話他是有些虛的。


    這個時代的人們對朝廷,對官府的敬畏之心是發自內心的。


    民不與官鬥的思維深入人心!


    但如果隻是打大山中的土人的話,那就是另一迴事了。


    苗偉迴到了自己的軍帳,敢掀開帳簾,就見幾名袍澤正在蹭蹭的磨著刀。


    一把把刀槍都被磨的鋥亮,吹毛斷發,閃爍著寒光。


    而在他們的床鋪旁,一套套甲衣被整齊擺放。


    被子,床單等雜物被打包成了方方正正的行軍包。


    大家都在做著出征前的最後準備。


    “阿偉迴來了?快,趕緊過來磨刀。”


    “對啊,現在不把刀給磨好了,上了戰場可沒那麽多時間給你磨刀。”


    “……”


    眾人七嘴八舌的招唿苗偉。


    可見他的人緣相當不錯。


    苗偉笑著應許了下來,然後也來到人群中,開始和其他戰友一起磨起了刀。


    ……


    第二天,瓊州城接到調令的靖海軍開拔出征。


    他們從瓊州港登船,走海路一路抵達了昌江入海口,然後自昌江溯流而上,前往石碌鐵礦。


    若是少量人手趕路,有足夠的馬匹的話,走陸路確實要比走海路快。


    但如果是一隻軍隊行軍,那麽絕對是能走水路,就不走陸路。


    不說別的,光是走水路能借著水運來為大軍轉運後勤和輜重,就不知道能剩下多少力氣。


    苗遠跟著大部隊抵達了石碌鐵礦。


    長時間的飄在水上,讓他不是很適應。


    但也隻是不適應而已,等大部隊靠岸,稍稍修整他便恢複了過來。


    在大軍抵達石碌鐵礦之後,李崇也是親自來到軍營中視察。


    給這些準備要投入戰場的新兵加油鼓勁兒。


    ……


    黑水部是位於昌江流域的一個小部落。


    他們之所以給自己的部落取名為黑水,那是因為他們部落附近有一座深潭。


    潭水極深,呈黑色,是故他們的部落名為黑水。


    黑水部落的酋長端坐在一張虎皮大椅上,被太陽曬得黝黑的一張老臉上滿是嚴肅,聽著自己屬下的匯報。


    “酋長,我們的人又發現漢人又派遣大股人手進山了。”


    站出來說話的是一個身材很壯碩的漢子,名字叫做黑熊,因為他和熊一樣壯碩強大。


    四周諸人聞言,紛紛忍不住站出來開口說道。


    “酋長,您要拿個主意啊!”


    “是啊酋長,我們該怎麽辦?”


    “那些漢人實在是太過分了,先是前些年占據了沿海的平原,將我等擠到大山中艱難生存。現在又開始進山了,這是不給我們活路啊。”


    “是啊酋長,我們要是再不作出還擊,族人的最後一塊繁衍生息之地也就要保不住了。”


    “……”


    聽著底下人的聒噪,黑水部落的酋長忍不住揉著眉心。


    不同於這些愚昧落後,沒什麽見識的族人,作為部落的酋長,他是曾經出山見識過大宋的強大與繁華的。


    雖然他沒有去過臨安,僅僅隻是去過廣州,但這個時代廣州的繁華,已然是給了他極大的震驚。


    也讓他認識到了自己的部落同漢人之間的巨大差距。


    自此之後,這位酋長便從曾經那個主張對漢人保持強硬的強硬派,變成了和稀泥的騎牆派。


    他一直都在竭力避免自己的部落和漢人發生衝突!


    因為,瓊州大山是資源豐富沒錯,但他們想要僅僅隻靠大山中的資源,就維持部落的生存是不可能的。


    很多的生活必需品,如食鹽,鐵器,布匹等貨物,都是他們無法自己生產的。


    必須要和外界保持商貿往來才可以獲取。


    是故,這位酋長並不想讓自己的部落和漢人發生什麽大規模衝突。


    揉了揉因為疲憊而略顯僵硬的麵頰,這位酋長開口詢問一旁的大祭司道。


    “大祭司對此事怎麽看?”


    現在的黑水部還屬於半個原始部落,在他們的部落中,祭祀這種和神靈以及祖先溝通的事情,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曾經的漢人如此,現在的土人也差不多處於相同的狀態。


    是故,大祭司在部落中擁有著極大的話語權,酋長在做某些決議之前,也需要征詢大祭司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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