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崩的弓弦聲連成一片。


    一隻隻弩槍破空,向著靖海軍的陣列射去。


    鋒利的弩槍飛射而來,命中了一名靖海軍士卒的胸膛。


    這名靖海軍士卒身上的重裝步人甲,眨眼間如同紙糊的一般,被弩槍給前後貫穿了。


    鋒利的弩槍從胸膛後穿出,鮮血滴滴答答的流淌。


    密匝匝一大片的弩槍射來,靖海軍前排的重甲軍士不斷的倒地。


    一時間慘叫聲不絕!


    而與此同時,靖海軍中繳獲自宋軍的床弩也開始發射。


    同樣給呂家軍前排的軍士造成了不小的殺傷。


    天空中,一發發弩槍在雙方的陣列間不斷你來我往的穿梭。


    隨著呂家軍繼續的向前推進,床弩的殺傷力也是越來越強。


    從剛開始的雖能透重紮,但卻隻能擊殺一名軍卒,開始變成了一把弩槍能連續貫穿兩三人。


    將數名軍士給穿成一串糖葫蘆!


    隻是即便如此,雙方的陣列也都未曾動搖。


    雙方都在忍受著巨大的傷亡。


    但總得來說,呂家軍那邊的傷亡要更大一些。


    雖然呂家軍的床弩數量要多於靖海軍,但靖海軍中的重炮可不是擺設。


    隨著距離不斷的拉進,重炮的威力也是在不斷的提升。


    一發炮彈甚至能直接貫穿一個方陣,前後斃殺數十人才會耗盡動能。


    “神臂弓準備!”


    “發射!”


    隨著距離再次拉進,雙方陣列間的神臂弓也開始對射。


    崩!崩崩!


    一陣陣彈棉花般的響聲之中,箭矢飛舞。


    雙方陣列中不約而同的升起了一片箭雨,向著對方覆蓋而去。


    再然後,雙方原本嚴整的陣列上,便不斷的出現一個個缺口。


    一名名重甲士兵倒在了神臂弓之下,後排的士兵邁步向前補位。


    神臂弓的殺傷力很強,但百米能透重紮便已經是極限了,還必須是直射才行。


    拋射的箭矢可穿不透重甲!


    百米的距離,可不光是神臂弓的射程。


    靖海軍中的那些輕型火炮以及抬槍,在麵對重甲目標時,射程其實也就在百米左右。


    是故,在雙方神臂弓對射的同時,靖海軍的那些輕型火炮也開始開火了。


    轟隆隆!轟隆隆!


    越發密集的炮聲響起。


    一枚枚彈丸飛射,收割著人命。


    除此之外,抬槍也開始發威。


    砰砰的槍響之下,呂家軍中不斷的有人撲倒在地,胸前的紮甲被打出一個個大洞,鮮血飆射。


    雖然抬槍的精度不行,但麵對的卻是呂家軍排出的密集陣列,抬槍隻要對準大致方向,哪怕是不瞄準也不會打空。


    終於,雙方的步兵開始準備交兵了。


    前排的重甲兵對撞在了一起,如同兩道浪潮迎麵相擊,發出一聲悶響。


    刀劍互砍,長矛互戳。


    一時間,冷兵器和重甲碰撞所發出的鐺鐺聲連成一片。


    至此,呂家軍上下才有了一種戰爭局勢重迴掌控的錯覺。


    比起剛剛那種炮擊聲連綿不絕的戰爭方式,他們還是更適應這種冷兵器對砍的感覺。


    隻是,他們高興的還是有些太早了。


    靖海軍布置在重甲兵身後的兩排燧發槍手接到了命令,紛紛舉槍瞄準前方,準備齊射。


    伴隨著一聲刺耳的銅哨聲,一千餘支燧發槍齊齊扣動扳機,打出了戰爭開始之後的第一輪齊射。


    啪!啪啪!


    清脆的槍聲響成一片,硝煙彌漫間,對麵的呂家軍前排軍士齊刷刷的抖動著身體倒了下去。


    貼臉射擊之下,大宋引以為豪的重裝步人甲也和紙糊的沒有任何的區別。


    一名名呂家軍士兵胸前的紮甲都是被彈丸擊穿,爆出一團團血花。


    慘叫聲響成一片!


    一眨眼的功夫死掉了一整排人,即使是再怎麽精銳的部隊,也扛不住這樣的死法。


    軍士們開始忍不住想要後退。


    督戰隊想要阻攔,卻是根本阻攔不住。


    這些軍士為了自己活命,可不在乎什麽督戰隊。


    眨眼間,原本還在頑強作戰的呂家軍士卒便如同退潮的潮水般開始後退。


    看著眼前一幕,李崇輕輕唿出一口濁氣,臉上洋溢著微笑。


    “哈哈,原以為大宋的荊湖禁軍能有多強,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了。”


    “不照樣被我靖海軍擊退了嗎?”


    “傳令下去,嚐試追擊敵人潰兵,擴大戰果。”


    呂家軍這一退,不光是李崇心中塊壘盡去。


    原本靖海軍諸將對此戰己方能否戰勝,心中都有著很大的疑慮。


    可如今呂家軍這一退,再加上李崇滿是自信的發言,使得大家心中疑慮頓消。


    事實證明,大宋的荊湖禁軍也不是不可戰勝的。


    他們被炮彈命中,身體同樣會四分五裂,被箭矢床弩貫穿,同樣會死於非命。


    無非就是披甲率高些罷了!


    算不得什麽!


    ……


    呂家軍在後撤,但其精銳程度卻依舊顯露無疑。


    雖然是在後退,但其陣列不亂,進退有據。


    各部隊在軍令之下,交替輪換殿後。


    而非是和其他宋軍一樣,一但後撤,便是全軍崩潰,爭先恐後丟盔棄甲的亂跑。


    靖海軍這邊也是剛剛才嚐試追擊,呂家軍的騎兵便唿嘯著入場。


    呂家軍的具裝甲騎幾次來迴驅策奔馳,便將靖海軍的追擊陣列給衝散。


    若非李崇下令沒讓靖海軍追兵冒進,且還派兵接應那些追兵,怕是追擊的靖海軍就要損失慘重了。


    隻是,呂家軍的騎兵雖然能隔斷靖海軍的追兵對自家步兵的追擊,卻是扛不住靖海軍的槍炮弓弩發威。


    靖海軍中的火炮,床弩,抬槍等,紛紛瞄準呂家軍騎兵和步兵不斷的開火發射。


    在靖海軍的槍炮弓弩的齊射之下,呂家軍十分狼狽的撤出了戰場。


    偌大的戰場上,倒伏著大量的屍體。


    有靖海軍士卒,有呂家軍士卒,但十分明顯的是,呂家軍士卒的占比要多一些。


    李崇手持望遠鏡,眺望著呂家軍撤迴了大營,歎了口氣說道。


    “傳令下去,打掃戰場,收斂我軍陣亡將士遺體,然後收兵迴營!”


    諸將聞言,紛紛抱拳應喏。


    靖海軍開始打掃戰場,並向著己方大營移動。


    靖海軍士卒在打掃戰場時,呂家軍遺留在戰場上的盔甲便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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