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漁陽城已被圍困一月有餘,此時天氣也越來越冷,魏武見敵軍沒有攻城,但也沒有放鬆警惕,便命令眾軍士將軍營安在靠近城牆處,同時派遣各營軍士輪流守夜,嚴防敵軍夜襲。而自己則在城樓內居住,夜不卸甲。


    這天晚上,魏武正在城樓二樓點燈查看城內公務,此時王校尉走了過來行禮道:“主公,夫人來了。”魏武聽聞不由眉頭一皺:“哦?讓她進來。”


    “諾”


    很快劉文君便來到了城樓二樓,她剛一進來嫣然一笑道:“夫君軍紀嚴明啊,我來見你都要稟告。”魏武微微一笑道:“特殊時期嘛。娘子,你怎麽來了?”劉文君微微一笑拿出一提食盒道:“天冷了,我特意給你煮了羊肉湯還有一些菜,趁熱吃了吧。”


    魏武聽聞心中一暖:“多謝娘子。”


    劉文君將食盒拿到魏武身旁,柔道:“夫君身為三軍統帥,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這城樓不如家中溫暖。萬萬要注意保暖,如若生病必影響三軍士氣,這湯你定要吃完。”魏武行禮道:“諾,全聽娘子的。對了,你吃了嗎?”


    “自然是吃了才來,夫君快些吃吧,這天涼,一會兒菜就涼了。”


    魏武拿起碗細細品嚐這肉湯的美味,不由歎道:“這段時間沒有陪你和孩子,我心中難免有些過意不去,娘子切勿怪罪。”


    劉文君坐到他的身旁將頭靠在他肩膀上道:“無妨,夫君在此堅守是為了大義,是為了保護城中百姓,我怎麽可能怪罪。”


    “這幾日小嫣和子義可好?”


    “夫君放心,由我照顧他倆自然無恙,就是有些思念你而已。現在雖然有禁令,但城中已然井井有條,夫君可知道你救那些孩子的事情,城中都已經傳遍了。”


    魏武聽聞頗為意外:“哦?還有此事?說來聽聽。”


    劉文君想了想答道:“你救下來的孩子,一共有五百多人,現在由朱先生和城中一些婦女照顧,朱先生得知他們都是夫君救下來的後,感激涕零寫了一首詩:


    戰火燃中原,生民塗炭苦。天寒地凍日,諸侯心冷如。百姓命輕浮,草芥無重輕。諸侯欲望盛,視民如玩物。兵伐擾民間,奪糧又掠童。魏公施仁愛,視民如子疼。不忍殺稚子,救民於水火。若使天下侯,皆如此公賢。天下無戰火,太平盛世來。”


    魏武聽聞微微赧然一笑:“朱先生可謂文采熠熠啊,等打退鄒丹的部隊後,我定要去他府上好好拜訪,然後再帶你和孩子們去草原上騎馬!”


    劉文君聽聞輕輕點了點頭,便安安靜靜地依偎在他的懷中。


    就在此時隻聽樓下傳來王校尉的聲音:“主公!齊從事帶著一人前來!他說有要事相商!”魏武聽聞眉頭一皺道:“哦?齊從事?他不是守護西門嗎?”劉文君連忙起身道:“夫君既然有公務,那我便迴去了。”


    “我讓幾名甲士護送你迴去!”


    “不麻煩夫君了,我有府中護衛保護,夫君無需多慮。”說完劉文君便轉身下樓離開了城樓。


    魏武來到樓下後,便看到齊周帶著一名斥候打扮的人正在大堂等待。那斥候灰頭土臉,盔甲上甚至還有血跡!


    齊周見魏武下來拿著一封信快步而來道:“主公!不好了,你快快看看這信吧!”


    魏武見狀淡定地接過一看,不由眉頭一皺:上麵寫的內容是,劉虞攻打沮陽大敗,被公孫瓚圍困在居庸縣,情況危急!劉虞讓他帶軍速速前往救援!


    對,曆史上就是這樣,劉虞大敗,向北逃至居庸縣。公孫瓚追擊,三日城陷,抓住了劉虞。從居庸縣到漁陽至少要五日!等等!不對啊!


    魏武想到此處眉頭一皺:“齊從事,這信怎麽來的?”齊周行禮道:“主公!就是此人將信件帶來!”魏武看了看這名斥候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哪營軍士?”


    斥候行禮道:“小人名叫潘誌!州牧大人麾下騎部己字營斥候!”


    魏武點了點頭道:“你是怎麽來這裏的?”


    潘誌答道:“居庸關被公孫狗賊占領,主公大軍無法離開,在下是從紅螺山小路而來,奔波三日方才抵達!”


    “哦?紅螺山的小路?你可會帶路?”


    “隻要將軍帶兵前去救援主公!在下願意帶路?”


    魏武聽聞看向王校尉道:“王校尉!你去把鮮於從事和趙別駕請來!讓二人速速來此議事!”


    王校尉聽聞連忙行禮道:“諾!”


    很快鮮於輔和趙該便趕了過來,魏武將那封信交給他們看後,二人紛紛震驚不已,鮮於輔行禮道:“主公!速速發兵吧!州牧大人既然派來救援信想必定是危在旦夕!”齊周行禮道:“主公切勿猶豫!請速速出兵吧!”


    魏武卻見趙該眉頭緊鎖,仿佛在思考什麽。魏武問道:“趙別駕,此事你怎麽看?”趙該看向潘誌問道:“你說你是通過紅螺山小路而來?”潘誌答道:“正是!”


    趙該接著問:“那麽你可遇到什麽伏擊和阻攔?”


    “遇到些許敵軍,但都躲了過去。”


    趙該此時目光如同老鷹一般掃視潘誌,隨即看向魏武道:“主公!在下以為!此人乃是細作!故意騙主公出城!隻要主公出去必中埋伏!”


    潘誌聽聞大驚失色指著趙該道:“你切勿在此胡言亂語!將軍!請你速速出兵吧!”說到此處他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魏武見狀看向趙該道:“趙別駕,你為何這麽說?”


    趙該行禮道:“其一,主公被圍困,州牧大人定然知曉,也知主公定然不會出兵,但為何還會派人前來請求援兵?其二,既然這斥候能來,那麽州牧大人不也可以帶兵逃來嗎?但州牧大人並沒有。其三,紅螺山不適合大軍前往,地勢險峻,非常適合伏兵!”


    魏武不由想起錦囊上的內容,外舅命令他堅守漁陽城,任何兵馬不得離開漁陽郡。既然如此為何還要派人前來?


    紅螺山地勢非常險峻,根本不適合大軍布陣,更別提什麽派兵前往。再者曆史上居庸縣隻防守三天便被破城,而這斥候說在山裏走了三天,我大軍即使救援也要五日。劉虞並非不懂戰事之人,怎麽可能犯這種錯誤?定然是鄒丹想以此為餌,誘我出城,伺機埋伏!


    魏武看了一眼潘誌,隨即指著他看向門外道:“來人啊!將此人拿下,推出去斬首!”潘誌聽聞瞪大雙眼,臉色慘白道:“將軍!為何啊!小人無罪啊!”話音未落,隻見兩名甲士毫不猶豫直接將潘誌押了出去。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啊!”


    哢嚓一聲,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魏武心中知道雖然他說的是真的,但真事也可以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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