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後,魏武抵達了白檀城,他騎在馬上遠遠看去,不由感慨:“上次來時,這裏外圍還都是木柵欄,這段時間已經變成了三米高的石牆。這變化好大啊。”


    鮮於輔笑道:“主公自從開通了兩邊的貿易,很多人都富了起來。那些往來商人為了方便就在白檀城內居住,之後這木柵欄改成了石牆。”魏武笑道:“鮮於兄對烏桓的消息了解很多啊。我記得鮮於是鮮卑姓氏,一直以為你是鮮卑人。”


    鮮於輔笑道:“我父親是漁陽人,但是祖上是鮮卑部落,所以我姓鮮於。我母親是烏桓人,所以這裏還有些親戚。”


    這時鮮於輔指著遠處說道:“魏將軍!你看!這白檀城內出來一隊人馬。”魏武望去便看到一名二十多歲青年,一身胡服,身後跟隨著十多名烏桓遊騎,正向著自己策馬而來。魏武問道:“鮮於兄,此人你可認識?”


    鮮於輔點了點頭道:“將軍!此人便是閻柔。”


    沒一會兒,閻柔便帶人來到魏武麵前,他將右手放在胸口行禮道:“在下單於右部校尉閻柔,敢問哪位是魏節使,魏將軍?”魏武行禮道:“閻校尉,在下便是魏武,魏雲飛。” 閻柔行禮道:“單於命我在白檀城中款待將軍,明日中午一起前往平岡單於庭。”


    “多謝閻校尉。”


    這時鮮於輔策馬來到閻柔旁,無比激動地笑道:“閻兄弟!我們好久沒見了!”說完便與閻柔互碰手臂。閻柔大笑道:“哈哈哈,有五六年了,今天我們好好喝一頓!”


    於是閻柔便帶著眾人進入白檀城,這白檀城內熱鬧非凡,那些像氈帳一樣的建築前,有許多婦女正在售賣羊皮、羊奶。道路兩旁有小孩相互追逐,他們有人穿漢服有人穿胡服。時不時還能看到有來自西域的女子,在那裏唱歌跳舞,周圍圍著許多看客。


    不知不覺,眾人穿過柵欄,便來到一處巨大的氈帳前,閻柔翻身下馬笑道:“魏將軍,周圍的氈帳已經給各位大漢軍士空出來了,今日便在此休息吧。這大氈帳已經準備好了酒宴,請魏將軍和鮮於兄弟入宴。”


    魏武看向眾軍士命令道:“眾軍聽令!今日在此休息!切記!不可打擾百姓!”眾軍答道:“諾!”隨即翻身下馬。一旁烏桓士兵見狀便帶領他們前往居住的地方。


    魏武和鮮於輔跟著閻柔走入氈帳,這氈帳內非常寬敞溫暖,地上鋪的都是厚厚的羊皮地毯,裝飾和蒙古包很像但是又有許多漢族裝飾風格,。


    三人落座後,閻柔拍了拍手,便看到十多名烏桓侍女衣著靚麗捧著三隻烤全羊,十多壇酒,三大盤水果蔬菜走了進來。三人一人一隻烤全羊,四大壇酒。


    魏武見狀意外不已,這也太奢侈了吧。


    隻見閻柔倒上一大碗酒笑道:“魏將軍,鮮於兄弟,這是從匈奴那邊弄過來的蒲陶酒。味道香醇可口,可要好好喝幾碗。”一旁侍女聽聞隨即為魏武倒上一碗。


    魏武定睛一看:竟然是葡萄酒。隻見閻柔端起酒杯說道:“魏將軍!鮮於兄弟!幹!”說著便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


    魏武和鮮於輔也是豪放之人,也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這葡萄酒口感細膩無比,魏武不由感慨道:真的是好酒。然後看向另外兩壇,此時他意外的發現另外幾壇裏麵是羊奶酒。


    三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著烤羊肉,好是愜意,這時鮮於輔問道:“閻兄,你弟弟閻誌呢?” 閻柔笑道:“他啊,在白狼城籌備兵馬呢。” 鮮於輔眉頭一皺:“哦?籌備兵馬?” 閻柔擺了擺手,隨即那些侍女統統退出,並將帳簾放下。


    閻柔答道:“丘桓戈一直對可汗大位垂涎三尺,丘力居病逝後,更是讓他激動不已。”魏武問道:“那他得知蹋頓單於接替單於位後,定是惱羞成怒了?” 閻柔表情凝重地點了點頭:“確實,他聽聞後便帶領單於麾下兩名部落首領,塔兒泰和古塔帖叛變了。”


    鮮於輔難以置信道:“塔兒泰和古塔帖?這倆可是烏桓北部大部落啊!” 鮮於輔點了點頭道:“所以丘力居在病逝前,讓他的女兒丘仁娜公主假裝單於商隊,前往薊城將此事告知劉公。”


    魏武聽聞不由一愣,單於商隊?那女孩難道就是丘仁娜公主?


    魏武問道:“前些時日,我在巡邏商道時,遇到一對歹人搶劫單於商隊,領頭的是一名善於用雙刀的姑娘,她就是丘仁娜公主?” 閻柔點點頭道:“沒錯,丘仁娜公主說了這事。蹋頓單於對此非常感激。”


    魏武接著問道:“我聽鮮於兄說,這丘桓戈和公孫瓚關係不錯,而且和匈奴也有些往來,此事當真?”


    閻柔點了點頭道:“確實,丘桓戈和公孫瓚原本一直都有書信來往,特別是沮陽的貿易打開後,丘桓戈的商隊都前往了那裏進行貿易。這丘桓戈和匈奴單於關係也不一般,這次叛變蹋頓單於特別擔心背後有匈奴勢力參與。”


    鮮於輔擔憂道:“這塔兒泰和古塔帖原本就是大部落,兵馬眾多,再有匈奴幫助。”想到此處他不由搖了搖頭。


    閻柔喝了一口酒道:“而且這匈奴,一直想向東擴張吞並烏桓,定會有所行動。”


    魏武聽到此處眉頭緊鎖:丘力居單於病重,她的女兒丘仁娜前往與主公協商,路上遇到公孫瓚麾下關靖之弟,關營的襲擊。丘桓戈造反而且他還認識公孫瓚,這中間定有什麽陰謀。


    這對公孫瓚有什麽好處?


    烏桓局勢動蕩,定會引起邊境衝突,公孫瓚一直依靠軍功從而步步高升,想必定是想借此機會重燃戰火得到晉升。如果戰火重燃,定會生靈塗炭,主公的大誌便會付之一炬。


    魏武想了想說道:“我家主公和烏桓向來友好,施以仁政,雙方互利共贏。現在烏桓動蕩,我家主公便讓我帶領軍士前來此處,協助蹋頓單於共同維護和平。” 閻柔行禮道:“那就有勞魏將軍了。”


    魏武問道:“我聽你說?你弟弟閻誌在白狼城籌備兵馬,難道是有戰事?” 閻柔點頭道:“對,丘桓戈、塔兒泰和古塔帖已經集結了十萬兵馬,半月後準備在烏蘭哈達的東南處平原和蹋頓單於決戰。”


    鮮於輔點了點頭:“那裏確實是打仗的好地方。蹋頓單於現在準備了多少兵馬?” 閻柔搖了搖頭道:“一共四萬兵馬。” 鮮於輔聽聞大驚不已:“才四萬兵馬?平原作戰這如何打的過?蹋頓單於可想好了對策?”


    閻柔搖了搖頭道:“蹋頓單於的計策,我並不知曉。想必他定有計劃,好了。不說這些,單於讓我款待二位!那我們定要一醉方休!幹!”


    “幹!”


    這一晚二人喝的酩酊大醉,直接躺在地上便唿唿大睡。


    第二天,三人酒醒後,便帶領兵馬前往平岡單於庭,一路上可謂是風景秀麗。


    一望無際的草地一直延伸到天際,鮮豔的花朵在草原上點綴著,像是大地的寶石。夕陽灑下金色的光芒,讓整個草原都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中。


    七日後,眾人便來到了平岡單於庭,魏武放眼望去隻見一望無際的氈帳整齊地駐紮在草原之上。最中心的氈帳上,有一顆金色的裝飾物,想必便是單於帳。


    魏武帶領部隊來到此處後,受到了烏桓士兵的熱情歡迎,他們紛紛對著魏武行禮。剛來到單於帳前,隻見蹋頓單於身穿戰甲披著虎皮,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喊道:“哈哈!雲飛兄!好久不見啊!”說完便走上前來一把抱住了魏武。


    魏武行禮道:“蹋頓單於,別來無恙。”


    蹋頓單於點了點頭,拉住魏武笑道:“來!我們進帳說!”二人一進大帳,蹋頓單於坐在王座之上笑道:“雲飛兄,此次有你的幫助,定能一舉擊敗丘桓戈。” 魏武表情凝重道:“但在下隻帶了五千兵馬。”


    “這我知道,劉大人已經告訴我了。再說雲飛兄可是萬人敵!吾何懼之有!”


    “單於大人,過譽了。但對方來勢洶洶,不知單於有何應對之法?”


    蹋頓單於點頭道:“兵不在多而在精,這丘桓戈的部落大都是部落勇士,而我部大多都是百戰的烏桓甲士,並不怕他。這丘桓戈喜歡以前的戰術,會先用五千騎兵試探,之後大舉進攻。雲飛兄隻需當作奇兵,在側翼見機行事突襲敵方中軍便可。”


    魏武笑道:“看來,我本部不需要太多行動啊。” 蹋頓單於神情嚴肅道:“這次戰鬥按理說是我們烏桓的家事,如果讓別人加入恐怕會引來非議,所以希望戰鬥時你們的士兵能夠帶上麵具,這樣可以避免非議。”


    魏武雖然有些不明白這是什麽規矩,但為了鞏固蹋頓單於的統治便也同意了這個要求。


    魏武行禮道:“單於大人,那麽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蹋頓單於笑道:“哈哈哈,不急。七天後出發。你好好休息,這幾天正是狩獵季,你可以去打打獵放鬆一下。” 魏武聽聞疑惑道:“這大戰在即,這還狩獵……萬一遇到埋伏……”


    蹋頓單於笑道:“雲飛兄有所不知,這次是爭奪王位,隻有正麵堂堂正正打敗對手,才能鞏固王位!否則會被部落萬民嘲諷懦弱。所以不會有事。”


    “如此甚好。這一路上我看風景秀美,如果能夠遊獵一番,定是愜意無比啊。”


    這時蹋頓單於拍著大腿笑道:“哎呀,哎呀,許久沒見了不談打仗,雲飛兄我送你個禮物。”魏武聽聞不由好奇不已:“哦?”蹋頓單於大聲命令道:“來人!取雄鷹弓來!”一旁侍衛連忙行禮道:“諾!可汗!”


    沒一會兒,那侍衛捧著雄鷹弓緩緩走了過來,蹋頓單於拿過弓拉了拉有些吃力,然後交給魏武道:“雲飛兄,聽聞你善射,這弓九百斤,送你了。”


    魏武聽聞心中大喜,自己那把弓用到現在一直感覺輕,這次終於可以換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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