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草草的用了些幹糧便一路向著西北方向而行。


    出了樓蘭王國,不知道又走了多久!


    黑夜變白天!


    沒有任何的生命的氣息。


    “完了,完了,真被那該死的老頭說對了!俺們迴不去了!”荔非元禮頹然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閉上你的烏鴉嘴!”


    李光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轉身對著眾人說道:“大夥也都歇息一下吧!”


    “這地方甚是奇怪!你們有沒有發現冬季應是晝短夜長,但昨夜的黑暗絕對不超過八個時辰!”


    王大石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眾人皆是一驚。


    李光的心裏也為之一凜,自從進入沙眼之後,所遇之事皆是蹊蹺無比,到處都透露著詭異的氣息。


    按理來說樓蘭王國雖然不大,但有如此城池在沙漠之中絕對不會數百年未曾被人發現。


    聯想到之前雷震進入沙眼之後便消失不見,難道這裏真的是一處扭曲的時空嗎?


    他知道,後世的預言曾經被證實過。時間膨脹和時空扭曲都真的存在於這片宇宙之中!


    但他現在卻不想去探索什麽狗屁的宇宙奧秘,他隻想迴到大唐去實現他的夢想。


    “都督,前方有綠洲!”一名唐軍興衝衝的跑了過來,他因為寒冷而裹緊了自己的衣甲。


    他的這一個小小的舉動卻讓李光豁然站了起來。


    對,是寒冷!自從他們坐下之後便感覺溫暖離自己漸漸遠去,寒冷再一次襲來!


    “去那片綠洲看看!”


    綠洲並不大,除了屁大點的一個湖泊外。周邊生長的灌木叢因為冬季的原因也已經枯萎,幾株矮樹也掉光了葉子。


    李光看到有一隻破爛的水囊不知道被誰丟在水邊,這裏有人活動過的跡象!


    “這裏好像是尼壤城西南麵的那片綠洲!”荔非元禮興奮的蹦了起來。


    看了看大夥一張張疲憊的臉,李光問他道:“你能確定?”


    荔非元禮跑過去撿起了那個水囊,篤定的說道:“沒錯,這個酒囊還是俺老荔親自丟下的!再往前走四十多裏便是克裏雅河!”


    “哈哈哈哈哈!”李光也大笑起來。


    他隨即說道:“大夥都打起精神來,我們去尼壤城休息!”


    尼壤城裏,滿忠一臉的憂慮。


    李光一行人已經進入沙眼第五天了,兩天前就連那個沙眼也消失無蹤。


    李光說過,如果三天後他們未歸便去蘭城找荔非守瑜。


    此時荔非守瑜正在與當地那個老村長聊著什麽。


    老頭子歎了口氣說道:“他們迴不來了,老朽活了七十多年。每五年那個沙眼便會出現一次,但每次進去的人就沒有出來過,一個都沒有!”


    荔非守瑜一臉的不可置信,他也懶得理會那個瘋瘋癲癲的老村長。準備讓士兵們休息足了便分成數隊,朝著李光他們消失的方向尋找過去。


    “你們看!都督他們迴來了!”一名士兵指著尼壤城外的一行人說道。


    滿忠激動的跑了過去,果然看到李光一行人風塵仆仆的趕了迴來。隻是他不明白李光他們明明是向北而去的,怎麽會自南方而迴?


    “都督!”


    荔非守瑜也迎了上去,他看了一眼李光和荔非元禮終於鬆了一口氣。


    “守瑜?我不是說三天後我們不迴來才讓滿忠去找你嗎?”


    荔非守瑜苦笑道:“現在已經是第五天了!”


    “第五天?”


    李光似乎明白了,看來樓蘭消亡的真相應該是莫名其妙被卷入到了扭曲的時空之中。


    難怪圖利看起來隻有七十多歲卻還以為外麵是北魏和柔然的天下,所處於那個空間裏的一年竟然相當於外麵的五年!


    這宇宙之玄妙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他暗自慶幸,還好自己陰差陽錯走了出來,不然恐怕隻會落得和圖利一樣的下場。


    “你們……你們竟然活著迴來了?”老村長擦了擦自己昏花的老眼,一臉的驚訝。


    “是的,我們迴來了!可惜沒能帶迴那幾個進去的漢子!”


    “守瑜,你是不知道!俺們這一路……”


    荔非元禮一臉興奮的攬過兄弟的肩膀就要向他述說這一路上驚險無比的見聞,但隨即卻迎上了李光淩厲的目光。


    荔非元禮咽了口唾沫,隻好打住接下來的話頭。


    李光看了一眼遠方沙眼曾經所出現的方向,就讓這段旅程和樓蘭王國再次掩埋在黃沙之下吧!或許一千多年之後會再次有人去解開它的真像!


    荔非守瑜雖然和荔非元禮是兄弟,但二人性格迥異,他並不像荔非元禮那樣粗獷。


    相反荔非守瑜的性格內斂細膩沉穩有度,他明白李光不讓荔非元禮把話說完,此中必然有隱情,也就不再主動詢問。


    一行人在尼壤城稍做休息便動身返迴了蘭城。


    蘭城都督府的三間泥瓦房裏,荔非守瑜看著眼前的一箱各式珠寶也不由大吃一驚。


    他拿起一串南珠項鏈在手中把玩,問道:“這箱財貨能值幾何?”


    “還不清楚!等下次中原的客商過來或許可以先賣掉一些,給弟兄們發一些賞賜下去!”


    “還有那位蘭城本地死難的兄弟,他的家人我們也要照顧好,先從我那裏拿一百兩銀子過去!”


    荔非守瑜點點頭,深以為然。他說道:“嗯,這事我一會下去便辦!”


    “這次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倘若泄露出去恐怕會生出不必要的麻煩來。大家都給我守口如瓶,特別是你荔非元禮,把這事爛在肚子裏,喝了酒也不許大舌頭亂說!”


    “放心吧,俺保證不會說出去,不然就讓俺老荔娶不到婆娘!”荔非元禮拍了拍肚皮保證道。


    李光見事情吩咐的差不多了,繼續說道:“事情也就這些了,這幾日耽擱大家先下去巡察一下蘭城周邊各地防務,切莫懈怠!”


    “是!”


    見眾人應聲而出,李光將佩刀從新掛迴到牆壁上。


    “咚咚咚”的敲門聲在門外響起。


    “進來!”


    是縣令張衡,他慢悠悠的走進來看了一眼略顯疲憊的李光笑道:


    “都督終於迴來了!”


    “哦,是張縣令啊!可是有什麽事情?”李光看向張衡問道。


    “李都督!聽說尼壤城那邊出了點意外?”


    “沒什麽事情,在大漠裏遇到了風沙迷路了而已,隻可惜未能找到那幾個失蹤的村民,真是可惜了!”


    “都督平安迴來便好!我欲把克裏雅河的那條支流引進到民豐鎮附近,這樣也能在春種的時候多灌溉一些田畝,都督以為如何?”


    相處日久,李光倒也慢慢熟悉了張衡此人。


    雖是文生,卻並無什麽架子,也沒有自詡滿腹經綸之輩的酸臭氣息。


    從他每天東奔西跑忙的腳不沾地,便可以看出是一個能為百姓做實事的人。


    這種人,李光還是頗為欣賞的。


    這時,福嬸端了一壺茶上來,李光接過茶水給張衡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啜了一口茶李光笑著看向張衡:“不知道我能幫李縣令什麽忙?”


    他雖為縣令,但是蘭城縣衙也比都督府好不到哪兒去。就是兩間泥屋子,他的手下隻有十幾個跑腿的牙差。


    張衡搓了搓有些發寒的手掌,接過李光擺在麵前的茶杯不好意思的說道:“想請都督調撥些人手幫著疏通一下溝渠!”


    守捉軍一般也會兼顧屯墾放牧之事,但蘭城地處邊漠貧瘠之地,所以屯墾之事隻能作罷。


    好在上麵給的牛羊牲畜還算充裕,依靠放牧和軍餉,守捉軍的溫飽不成問題,每年還能勉強結餘一些錢糧以補貼家用。


    “張縣令親自相請,李光總不能駁了你的麵子,倒時我會派兩百人過去助你開挖溝渠。”


    “那我先替民豐鎮的村民謝過都督了!”張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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