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黃海重重撞到了牆上。


    但他一身鐵布衫橫練,這一撞雖然重,對他來說沒什麽傷害。


    讓黃海心驚的是,他剛才沒看清李沐塵是怎麽出的手。


    沾衣十八跌,這功夫就算是祖師爺張千跌來了,也不過如此吧。


    黃海知道今天很難討到好了,但他還抱著一絲僥幸。


    練十八跌的,未必真能打,而他一身橫練,也不怕摔。


    鐵布衫全身上下處處都是武器,隻要摸索出對手發力的方法,以拙製巧,以力打力,贏得一招半式,就足以把人給廢了。


    黃海雙臂一展,手掌在牆上一按,身體就像彈簧一樣彈了迴來。


    隨後在空中一個鷂子翻身,再使了個千斤墜,重重的落了地,雙腳像釘子一樣紮在地上。


    以他這一身橫練功夫,在有準備的情況下,紮好步子,來個十幾個人推也推不動他。


    可萬萬沒想到,他剛擺好架勢,身體就又飛了出去。


    嘭!


    再次重重地砸在牆上。


    黃海不死心,又跳迴來,這次他落地的地方離李沐塵遠了一點。


    可是也沒見李沐塵動,黃海又飛了出去。


    如此七八次,黃海徹底心涼了。


    雖然仗著一身橫練功夫,沒被摔壞,可一直這樣下去也不行啊。


    再強橫的身體,那也是肉做的,經不起這麽折騰。


    飛出去十次之後,黃海撞到牆壁上,沒有再跳出來,而是順著牆壁滑下來。


    這裏離李沐塵最遠,而且靠著牆,這你總沒法摔我了吧。


    但他還是想簡單了。


    也沒見李沐塵怎麽動,就忽然已到了他眼前。


    而黃海,再一次飛了出去。


    砰一聲,撞上了另一麵牆壁。


    黃海服了,徹底服了。


    自己的功夫和對手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可他連投降的機會都沒有,因為李沐塵根本不給他停下來說話的機會。


    隻要他一停下,立刻就會被摔飛出去。


    心氣一沒,力氣也失,越到後麵,每一次摔,都讓他身體骨肉和內髒大受震動,一身橫練功夫也招架不住了。


    第十七次,砰,黃海撞到牆上,緩緩滑下,這一次他站不住了,隻能躺在地上,感覺身體已經完全散架。


    李沐塵緩步走到他身邊,低頭看著他。


    “我認輸……我,服了……”


    黃海喘著氣,幾乎用盡了最後的力氣,才說出這幾個字。


    “說了沾衣十八跌嘛,還有最後一次。”李沐塵笑著說。


    黃海的眼裏露出驚恐之色。


    然後,他就再次飛了起來。


    這一次他沒有撞牆,而是身體在空中轉了好幾圈,最後落在了沙發裏,正好落在劉宏宇的身邊,不偏不倚,就好像是自己坐下去的。


    劉宏宇嚇了一跳,見黃海一動不動,就用手去推:“黃師傅,黃師傅……”


    可是黃海直挺挺地靠在沙發上,身體軟趴趴的,像死了一樣。


    李沐塵緩緩走向劉宏宇。


    劉宏宇這下是真害怕了。


    黃海的厲害他是知道的,請他來之前,他親自試過,子彈不清楚,但普通的刀劍,是真傷不了他。


    也正因如此,周娜抬出明叔來的時候劉宏宇都不怕。


    沒想到,就被眼前這個年輕人三下兩下就打敗了。


    他甚至害怕到已經忘記了打電話。


    今天他是有備而來,除了黃海和自己常帶的保鏢,外麵還有兩輛麵包車。


    隻要他一個電話,車裏的二十多個兄弟就會衝上來。


    哪怕此時想起來,他也已經沒有打電話的勇氣。


    “兄弟,有話好說。”劉宏宇見李沐塵走過來,驚慌道。


    “兄弟,你放過我,我給你錢,你開個價。”


    李沐塵不說話,臉上罩著寒霜。


    劉宏宇能從一個混子到今天的財富地位,靠的當然不隻是莽。


    關鍵時刻,他會服軟,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否則,他這條命早就沒了。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兄弟我知錯了,我給你磕頭,給那位姑娘賠罪,我該死。”


    “晚了。”李沐塵冷冷地說,“剛才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你沒珍惜。”


    劉宏宇想磕頭,如果磕頭能保命,他願意磕一百個頭,一千個頭。


    可是他磕不下去,一股無形的力量托住了他。


    李沐塵輕輕抬起腳,踩在他的膝蓋上。


    “你剛才好像說,要打斷我兄弟的兩條腿,是不是?”


    “你,你想幹嘛?”劉宏宇驚恐地看著李沐塵。


    李沐塵腳下用力。


    骨骼碎裂的聲音,和劉宏宇的慘叫聲同時響起。


    李沐塵又把腳放到劉宏宇的另一個膝蓋上,輕輕一踩。


    劉宏宇倒在地上,如殺豬般嚎叫。


    李沐塵迴轉身,不再看他一眼。


    馬山卻覺得不過癮,走過去照著劉宏宇的襠狠狠踢了一腳。


    ……


    十幾輛黑色的轎車風馳電掣而來,帶著刺耳的刹車聲,在藍橋酒吧的門口停下。


    為首一輛車的後座上下來一個五十歲左右穿著黑色唐裝的中年人,手裏撚著一串沉香珠子。


    和他一起下來的還有一個胖胖的中年人,別看他胖,卻是滿麵紅光,精神抖擻。


    後麵車上,每車都是四人,有一半穿西裝,還有一半是穿著白色的練功服,像是拳館的人。


    穿黑色唐裝的中年人抬頭朝酒吧的招牌看了一眼,然後對身邊的司機說了句什麽。


    司機一揮手,後麵那些穿著黑色西裝的人就衝進了停車場,圍住了兩輛麵包車。


    麵包車門打開,裏麵的人衝下來,但不知是看到了什麽,很快就抱頭蹲在地上。


    穿黑色唐裝的人和中年胖子一起走進了酒吧,司機和十幾個穿白色練功服的人緊緊跟著他們。


    這一幕,剛巧被還未遠離的張一平等人看見。


    因為李沐塵把丁香交給了林曼卿,丁香一直擔心馬山和李沐塵出事,不肯走,林曼卿無奈,隻能留下來陪她。


    他們一直在酒吧外麵等著。


    “這是誰啊,派頭那麽大。”周旭看著唐裝男和胖子問道。


    張一平略有些激動地說:“明叔來了,沒想到真連明叔都驚動了。”


    “哪個是明叔啊?”姚麗麗看著並排走在前麵的兩個人問。


    “穿黑衣服那個。”張一平說,“另外那個是明叔的保鏢。”


    周旭不解道:“第一次見保鏢和主子肩並肩走路的。”


    張一平說:“你們不知道,那個是洪師傅,南派太極傳人,也是南派太極在禾城的掌門人,那些穿練功服的,都是他的徒弟。”


    “切,編武俠小說呢。”姚麗麗不太相信。


    “你們別不信,這世界上還真有高人的,隻不過沒武俠小說寫的那麽玄而已。”張一平說。


    “那他們來幹嘛?”


    “當然是來幫娜姐撐場子的。”


    “我哥他們不會有事吧?”丁香不無擔憂地問。


    張一平搖頭道:“有點玄。今天的事起因雖然是劉大疤瘌,但他們倆動手打了人。看剛才那架勢,後麵打得可能更兇。明叔都出麵了,事情一定很糟糕。”


    林曼卿說:“以明叔的身份,應該不會為難小輩吧。”


    張一平搖了搖頭:“圈子裏的人都知道,明叔是眼裏不揉沙子的人,以他的性格,馬山和李沐塵今天要想完整的走出來很難。”


    周旭譏笑道:“活該!這是他們自己找死。”


    林曼卿突然說:“張一平,要不你上去幫他們求求情吧,你常在圈子裏混,你爸又是永青的董事長,明叔應該會給你麵子。”


    張一平臉一黑,要是別的事,林曼卿發話了,他一定去做。


    可叫他去找明叔求情,他可沒這膽子。


    明叔是誰,黑白通吃的人物。


    丁香可憐巴巴地看著張一平。


    林曼卿說:“張一平,這是我第一次求你辦事。”


    張一平臉色凝重,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搖頭道:


    “不是我不願意,別說我,就是我爸來,明叔也未必買賬。在禾城,能讓明叔給麵子的人不多。除非讓你爺爺出麵,林家的麵子,他應該會給。”


    林曼卿皺了皺眉,她當然不可能為這種事去找爺爺,爺爺也絕不會為此出麵。


    她想了想,說:“那我去。”


    說完,拉起丁香的手,就朝酒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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