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西文瑟縮緊繃著身體,麵色微變,妄爺可不會因為自己下屬是女人而手下留情的。


    達西文動了動唇瓣,因為在想原因所以說話語速較慢,“大概是因為,這位小姑娘的身體太過瘦弱了。”


    “營養也不好,所以才一直沒退燒的。”


    其實很大的原因是和妄爺霸道強迫所導致多處受傷,那個才是主要的,但是她哪裏敢說因為這個。


    盛妄眉宇間隱匿著濃重的戾氣,肉眼可見的要發火了,“真是沒用。”


    這麽脆弱,還沒用勁兒呢就去了半條命,還真是和她那廢物爹一樣,一擊就垮。


    “這燒什麽時候能退?”盛妄耐著性子問。


    達西文垂頭不敢看他,以為剛才那話是在說自己沒用,她也不敢保證能給確切時間。


    這小姑娘是東方體質,常年吃的食物也是東方的做法,和她們自然是不一樣的。


    達西文不太敢保證了,否則她得遭殃。


    “或許是這小姑娘自己不太願意醒過來,隻能再打一針退燒針看看後續情況。”達西文保守的迴答。


    盛妄緊抿著薄唇沒再說話,空氣一下子靜謐了起來。


    忽然一道鈴聲將凝重森寒的氛圍打破,盛妄掏出手機來,是埃爾文。


    “妄爺,蓋理副部長的助理求見,說一定要見您本人,現在人已經在公司了。”


    埃爾文在哈曼頓替盛妄管理風投公司的執行ceo,一個四十出頭很精明的油膩男,圓滑的很。


    盛妄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煩躁,“沒空,讓他等著。”


    “可他很(急)……”


    後麵的話埃爾文無緣說出口,盛妄那邊說完就直接撂了電話。


    他自然知道蓋理助理來是為了什麽事,也知道他急,家裏人都在盛妄手上,他能不急嗎?


    但盛妄現在沒心情,就是不想鳥他,總統來了也得等著。


    盛妄一身花襯衣,在屋裏雙手插兜,隨意將自己身上的力氣都集中支撐在一邊腿站著。


    兜裏的手指抵著底部的煙盒在玩兒。


    他不苟言笑的時候渾身上下極具壓迫感,滿是邪肆。


    就這麽居高臨下的看著床上的唐薇薇。


    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麽,達西文又給她打了一針退燒針。


    從頭到尾,從打針到給她擦藥,他也沒動靜。


    親眼看著擦完了藥,盛妄才抽身出門,走前不忘囑咐:“我迴來的時候不希望看她還在床上躺著。”


    達西文臉色直接垮了。


    下樓的時候,卡西看見盛妄跟他打了招唿,“妄爺早,今天早餐有燕麥、牛奶,三明治以及……”


    “會做中國菜嗎?”盛妄瞄了眼她西餐島台上的食物,打斷她喋喋不休的話問了句。


    卡西一臉茫然的搖頭。


    盛妄白了她一眼,純正美國黑人,都未必出過美國國門,真是白問了。


    “待會兒跟達西文交涉一下她現在的飲食所需。”說完盛妄邁開步子離開了。


    卡西有些沒反應過來,她腦子想不了太多事情,還是等達西文下來跟她說說吧。


    盛妄前腳剛踏出去,後腳阿鑫就斜從裏出現在他身邊了。


    “讓他到華盛頓來,什麽檔次還要我親自去見。”


    盛妄接過阿鑫手裏的墨鏡戴上,一邊抬起節骨分明的修長手指撚起身上的黑底花紋襯衫抖了抖。


    現下已經是炎熱的夏日了,太陽是真的大,一走出大門一股熱浪就撲麵而來,熱得人心裏發燥,火氣也跟著長。


    現在他是控場者,蓋理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羊,他不會慣著任何人。


    阿鑫於心了然,“明白。”說著替他拉開了車門,車內空調早已降下來。


    終於緩解了渾身的滾燙,盛妄靠在背椅上微閉雙眼。


    交代了哈曼頓公司那邊,阿鑫開車離開別墅。


    盛妄黑白產業眾多,平時全球各地到處跑的。


    “妄爺,剛才盛家遞了請柬來,一周後老爺子生日宴讓您一定迴去。”阿鑫開車間隙從後視鏡裏瞄了一眼盛妄的反應。


    後座的盛妄隨意的靠在背椅上,手搭在椅背上,右腿翹在左腿上搭著,看起來就是個混不吝,邪肆痞氣得很。


    盛妄並沒有迴複他的話,阿鑫看不清他墨鏡下的眼睛有怎樣的情緒。


    當年妄爺走丟,這位年近八十的親生父親傷心欲絕過好長一段時間,不過也絲毫沒有影響他繼續花心找小老婆。


    盛妄迴盛家的時候他還挺感動的,哭了一大場,嘴上誇讚了一番。


    然後再沒了別的表示,盛妄如今手裏盛家的產業都是他自己奪迴來的。


    因此對這個14年沒見過的父親,始終不怎麽親,也始終沒什麽好脾氣。


    揍盛明那次迴來就是因為老爺子病危,律師立遺囑討論遺產分配的問題。


    結果這麽些天過去了,那口氣還沒咽下去。


    沒得到迴應的阿鑫再次看了眼後視鏡,妄爺不說話一般就是默認會去。


    盛家在美國的產業巨多,妄爺是不會放棄的。


    上午處理了些別的事,下午的時候蓋理親自來了。


    確切的說盛妄還在餐廳裏吃午飯,門口那邊就嚷了起來。


    妄爺沒放話,總統來了阿鑫也得攔在外麵,“抱歉,妄爺吃飯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


    一頭發黃發的男人大腹便便,五官深邃有神,看上去約莫四十多歲的樣子。


    因為被阿鑫這個大塊頭攔著,蓋理一臉的著急不高興。


    情緒逐漸起來了,但是看阿鑫這麽魁梧兇神惡煞,又不敢貿然讓人硬闖。


    隻得一邊擺手一邊控訴:“他想要我親自來找他我現在人也來了,不是要合作嗎?這就是他合作的態度嗎?”


    阿鑫睥睨他,一臉的硬氣,“現在是你主動來找我家妄爺合作,你得搞清楚主次。”


    自從蓋理的家人被劫走後,雙方控場方就換人了,阿鑫有硬氣的資本。


    蓋理無話可說,想到自己的親人還在他手裏,想到那份足以讓耶拉夫身敗名裂的證據。


    看了眼裏麵盛妄還在慢條斯理的吃飯,蓋理將自己激動擔憂的情緒強壓下來,退後一步,隻能等著。


    大約又過了二十來分鍾,阿鑫耳麥裏響起了盛妄慵懶的聲音。


    蓋理被請了進去,沒在大廳,而是進了沒有任何電子攝影設備的包廂。


    “盛先生,我的家人呢?”蓋理進包廂的第一句話就問了自己的家人。


    盛妄挑了下眉,“很好。”


    如此,蓋理一顆心便落了下來,“你想做什麽?”


    盛妄也不賣關子,將唐元龍算計他項目丟失的事全盤告知了,並表達了希望他能力挽狂瀾的目的。


    “唐元龍背靠著耶拉夫對我造成了不小的損失,所以希望蓋理先生幫我拿迴來。”


    蓋理一聽卻蹙了眉,“我和航空局的人不是很熟,平時工作也碰不到一塊兒去……”


    不等蓋理說完,盛妄嘖了聲,沒功夫聽他說完,“我和你那五歲的兒子也不怎麽熟,他罵我混蛋,我平時和他也沒交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把他……”


    盛妄抬起紅色符文的手對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代替了他後麵的話。


    但是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卻清晰明了。


    聞言蓋理壓抑的很好的怒火直接爆發了,他老來得子,唯一的兒子就是他的命根子,兒子要是沒了,他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蓋理當即怒急攻心,“盛妄,人心肉長的,那麽小的孩子你也不放過,你還是人嗎?”


    “你們中國有句話叫做,禍不及妻兒,你這麽做有什麽道德可言?”


    蓋理開口說話的時候,阿鑫那邊手已經拔槍了,盛妄斜了他一眼,他又收了起來。


    聽到蓋理的話,盛妄好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居然有人跟他講道德,講人心肉長。


    當年他4歲被故意弄丟的時候,誰跟他講道德?誰跟他講人心肉長?


    “抱歉哦,我不懂那是什麽,不如你來教教我?”盛妄這話說的似笑非笑,一副求知欲很強的樣子。


    蓋理氣得胸部上下起伏,甚至咳嗽了起來。


    “蓋理先生,副部長的位置坐了8年你也不憋屈啊,可別恩將仇報啊。”盛妄指的是那段視頻和證據。


    “咱們合作,我拿迴項目,你在部長的位置上平步青雲,雙贏的局麵不好嗎?”


    蓋理無話可說,有些六神無主了,給他一個升職的機會,又掐住了他的命脈,讓蓋理隻能為他所用。


    看他不說話,在猶豫,盛妄笑了,朝他伸手過去,“希望蓋理先生扶正以後,咱們依舊能合作愉快。”


    蓋理看了他一眼,咄咄逼人,沒有第二條路給他選。


    蓋理麵色煞白。


    所以,他是別無選擇了是吧?


    視頻裏耶拉夫被切根子的畫麵強勢衝擊進腦海,蓋理心跳如雷。


    看蓋理顫顫巍巍的伸手出來,盛妄一把握住了,“阿鑫,還不把部長夫人和少爺給放了。”


    盛妄特意咬重了‘部長’二字,是在提點他。


    阿鑫立馬側過身掏了手機打電話出去。


    “我希望這件事兩天之內有個結果。”這件事拖了這麽多天,已經到了他耐心極限了。


    蓋理抽迴思緒猛然看向他,不等他拒絕,盛妄人已經起身要走了。


    “把人盯緊了,自古婦人之仁的人顧慮太多,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這個項目我誌在必得。。”


    若不是耶拉夫那沒用的廢物這般忤逆他,他是願意選擇耶拉夫的,但蓋理也不是他會一直選擇的人。


    阿鑫明白了他的意思,立馬吩咐了下去。


    晚飯之前盛妄準時迴了別墅,卡西和達西文在廚房一邊做飯一邊說著什麽。


    看盛妄迴來,一前一後的跟他打了招唿。


    盛妄單手插兜走進來,看到兩人想起了樓上還有個昏迷不醒的人。


    一時間唇角繃得更直了,眉宇間縈繞著一絲煩躁來。


    “人醒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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