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毫無疑問不是人。


    她一經醒來,第一要撲的,是劉醒非。


    但天性讓她感知到了對方的恐怖。


    這是一種隱約的感應,一種直覺。


    所以它不敢撲。


    另外的,都是女人。


    它可沒興趣對女人下手。


    它要的是男人。


    劉醒非不行。


    可還有王土地。


    這個王土地還是可以的。


    年輕,底子好,是一個優質品。


    所以它自然選擇了這一個。


    按它的料想。


    這個男人大約會害羞,不好意思,但內心也會蠢蠢欲動,最終會帶著一絲驚訝的竊喜,把自己接住,然後就是嚇得不敢動,又有些想入非非。


    大約會是這樣子的吧。


    就算它看走了眼,遭遇了鹹豬手,也無所謂的。


    反正,最後都會清算的。


    但無論如何,它怎麽也想不到,這個男人竟然……推開了它。


    這真是豈有此理。


    此情此景,讓它想要變身,把這幾個人都殺了。


    但是,它比其它生物的智慧,讓它停住了手腳。


    它猶豫一下,直接砸在船板上。


    這是一條捕魚船,所以,很自然的,即便這船經過了很好的涮洗,保養,但在船的底板上,仍然有著大量的魚腥味。


    這種味道。


    它不喜歡。


    又喜歡。


    就好像一個喜歡錢的人,看別人在那裏數錢。他就會打心眼裏想,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此刻的它,就是這樣的想法。


    不過它克製了情緒。


    它要等一會,它要竊取這裏人的情報。


    這樣才好一網打盡。


    或者說把該殺的人都殺了。


    這時。


    安娜嗯哼了一聲。


    蘇維婭有些掛不上麵,對王土地道:“一個美女往你身上撲,你為什麽要躲?”


    王土地不懂外語,隻好看向了劉醒非。


    他其實更想問夏元儀。


    但這女人也不是什麽都懂,特別是蘇維婭,說的是一口流利的西斯廷語。


    這玩意,夏元儀也沒折。


    她能聽懂勒斯許語,大普羅斯語,東島語也會一點,但其餘的,多是地區方言或部族私語什麽的。


    反是劉醒非。


    一直的,好似沒有他不會的東西一樣。


    此刻看王土地的樣子,劉醒非笑了一下,就把蘇維婭的話告訴了他。


    王土地嚇了一跳,連忙說道:“不行不行,這個女人這麽漂亮,卻要往我的身上撲,她一定有問題。”


    這話劉醒非告訴了蘇維婭,讓她也疑惑了起來。


    因為這不是玩笑。


    是現實。


    在經曆了很多詭異後,這些人哪敢再隨便大意。


    看看王土地。


    不是說他不好。


    而是此時的王土地,是一個才剛剛從中土走出來的年輕人。


    年輕是年輕了。


    但窮酸模樣是一覽無餘。


    一看就是個窮鬼。


    衣著打扮,這個氣質也挺土的。


    這樣一個人,在劉醒非他們一眾人中,應該是最被忽視的對象。


    怎麽這個光著身子的女人,醒來,就直接往他身上倒下去呢?


    你就說賭博。


    劉醒非,蘇維婭,安娜,夏元儀,伊麗莎白,六分之一的概率,怎麽就落到他身上了?


    假若這不是巧合,是不是有些細思極恐?


    特別這是晚上。


    這是在水中。


    這是在一條船上。


    蘇維婭仍然有些猶豫。


    畢竟,眼前這個女人,柔柔弱弱的模樣。


    也許漂亮了點。


    但她也是一個眉目分明和漂亮女人,不僅漂亮,辨識度還很高,看一眼一輩子都可能忘不掉,對自己的容貌十分的有自信。


    不然,普通女人,站在安娜麵前就會自慚形穢,哪裏還有上前較勁的心思。


    所以她打心眼裏不覺得一個女人長得漂亮了有什麽事。


    這麽看著女人貼在船底板上,實是有些過分,就先找了一條厚點的毯子把女人包了起來。


    同時她還對王土地道:“你啊,這輩子也不會有女朋友了。”


    王土地根本不知道她說是什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倒是安娜,這個女人十分謹慎。


    此時已經把手上的短銃拔出來了。


    她手上的短銃,雖然不是大蛇,但也是一把綠色蛇吻的短銃。


    意思是這把短銃威力不俗,並且陰毒。


    當然,這是十五發彈裝的一把短銃。


    很多喜歡射擊的高手都會親切的叫這武器綠龍。


    十五發銃子,易於修改。


    可以在最短時間裏打出最快的攻擊。


    安娜道:“給她點涼水,讓她醒來。”


    蘇維婭有些不快。


    這女人都昏過去了,還往她身上潑冷水,怎麽想了的呀。


    哪知,她不做,王土地做。


    卻是劉醒非給了王土地一個眼色。


    王土地雖有些直男,但看安娜說話時往河水裏看了一眼也大約猜出個大概,幹脆就自己動手,一把抄起水便撒女人身上。


    可是,女人仍然,一動不動。


    但是。


    這時。


    蘇維婭也發現不對了。


    倘若是一個正常的人,怎麽可能一點反應也沒有,你又不是死了。


    所以她也站起來,從身上摸出了短銃。


    卻在這時。


    那女人知道裝不下去了。


    她雙手在船底板一按,竟然硬生生按出兩個洞子來,河水立刻咕咚一聲往裏麵灌了進來。


    同時。


    此女在船上左右用力。


    讓這條船一下子晃蕩了起來。


    這船雖小。


    那也是船。


    而且。


    還是經常在外麵打魚的船。


    這魚是要填艙的,所以船不是小船。


    然而就這樣的大船,仍然讓這個女人打穿了底板,還輕鬆的就把船給晃蕩了起來。


    這還是人嗎。


    不是。


    這個不是人的女人目光一掃。


    它看到。


    安娜已經就要對它開火了。


    它又怎麽可能不知道這種人類新研究出來的殺器。


    毫不猶豫,它要走了。


    這是一次失敗的獵食。原以為會遇到優質的食物,好好的吃上一頓,但是顯然它錯了,優質是優質,但問題是太優質了,優質到它自己吃不下來的地步。


    坦白說,事情發展至此,很失敗。


    但它無可奈何。


    人類,總是太精,太聰明了。


    隻有極少數,眼中含著清澈的愚蠢的那樣的年輕人,才好下手,也才好得手。


    可是,這樣好下手的人,太少了。


    二話不說。


    它一個幾乎堪比瞬移的突刺,撲到了王土地身上,手抓腿纏的就把王土地給抓著推下了河。


    “王土地!”


    夏元儀忍不住驚叫出來。


    剛才,有一個細節,她看得很清楚。


    那個女人跳了起來。


    她最開始似是要撲向自己的。


    是王土地跳到了她的身前。


    如此才讓那個女人撲了個正著。


    因為王土地是討厭這些太漂亮的女人。


    所以會下意識選擇離她遠一些。


    當時的王土地距離的是有一些遠的。


    如果那個女人直接撲王土地。


    搞不好他仍然能夠逃開。


    但那個女人的目光瞄向了自己。


    所以。


    王土地就沒躲沒逃。


    他甚至直接的站到了夏元儀的麵前。


    也因此。


    他給撲了個正著。


    那個女人可真狠。


    她一撲到王土地,就手腳並用。


    雙手雙腳,把王土地給纏了個結結實實。


    縱是王土地想拚命掙紮,一時間,也是什麽也辦不到。


    結果就被那個女人撲著拖入到河水中去。


    劉醒非幾人立刻到了船邊。


    隻見河水,波光粼粼,哪裏有什麽人的痕跡線索。


    夜,如墨般濃稠,籠罩著大地。


    提薩河水宛如一條黑色的巨龍,在幽深的喀巴山畔奔騰咆哮,湍急的水流聲打破了夜的寂靜,似在訴說著無盡的神秘與力量。


    劉醒非他們已經在極力的四望了。


    但這河水在幽暗中湧動,如一條深邃的暗流,帶著無盡的未知與危險。


    湍急的水流拍打著岸邊的岩石,發出清脆而急促的聲響,仿佛是夜的心跳,急促而有力。


    就是什麽動靜也沒有。


    明明兩個大活人到了水裏,怎麽著也該撲騰兩下。


    除非,一入水就沉入到了水下。


    否則怎麽可能什麽都沒有?


    寒冷的夜,幽冷的風。


    河水在夜幕下幽深莫測,急流湧動。


    那奔騰的河水像是從黑暗的深淵中湧出的巨獸,帶著不可阻擋的氣勢,洶湧向前,在寂靜的夜裏奏起一曲激昂的樂章。


    劉醒非拚命的運用他的秘術瞳眼術。


    他腦門筋暴跳。


    眼睛感覺到了酸澀。


    但也什麽都看不到。


    幽夜之中,河水如一條神秘的絲帶,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光。


    急流飛瀉,發出隆隆的聲響,仿佛是大地深處傳來的怒吼,震撼著夜的寧靜。


    劉醒非歎了口氣。


    他提出了猜測。


    “水麵沒什麽,但河水裏卻十分潛流暗湧,我估計,那個女人應該水性極好,把王土地給拖到水下的潛流中。”


    劉醒非還用手做了一個手勢。


    輕輕一劃。


    他道:“水下的潛流很湍急的,人要是卷入了其中,可能一下子就不知遠去了多少裏地去。所以我們這時是看不到的,哪怕他們從水裏露出了頭。”


    但是,太遠了。


    又是夜裏。


    水麵起浮濤。


    這人能看到個鬼。


    即便是劉醒非,這時也隻能說。


    “走,先靠岸。”


    不靠岸,這船就要沉了。


    要一般人,這時是手忙腳亂什麽事也做不了。


    但劉醒非他們都是極強的能人。


    此刻合力,又都是朋友,竟然真的大力出奇跡,在船沉之前,靠到了岸邊。


    劉醒非不說話。


    他先把船拉上了岸。


    這簡直恐怖。


    這艘船再怎麽說也是一條船,在河中行了一段時間,浸了水的船,比普通未下水的船,更重三分。


    但劉醒非一個人就硬生生的把它拉上來。


    這何止的千斤力氣。


    毫無疑問。


    此時的劉醒非,生氣了。


    安娜知道他在氣什麽,上前道:“抱歉,我也不想的,我不夠果斷,如果我早點開銃……”


    劉醒非搖了搖頭。


    “不,那是魚人,正常情況下,你就算開銃也不會有什麽影響。”


    蘇維婭迴過神來。


    “是美人魚嗎?”


    劉醒非點點頭。


    他一下子看到了夏元儀有些驚訝的麵孔。


    “怎麽,你知道美人魚。”


    夏元儀因為在內地長大,對海有一種說不出的向往之情,也因此,對美人魚的故事有所了解,但也僅限於了解,這裏指的是一些神話故事。


    劉醒非就順便教她一下了。


    “那的確是美人魚,它們主要形態是美女模樣,分成淡水和海水兩種。”


    劉醒非迴想自己的記憶。


    “海水中的美人魚性情還好,雖然它們也吃人,但主體十分漂亮,戰鬥力不強,也就是會魅惑。不過它們有附屬種族,海娜迦,三頭六臂,蛇一樣的身體,戰鬥力極強,在大海裏有海娜迦這樣的下屬,美人魚是不需要進化出強大的戰鬥力的。不過淡水美人魚就不一樣了,它們沒有足夠的水域,去供養強力的部屬,隻能自己上了,那一個如果不出意外就是個淡水美人魚。這些家夥出沒於淡水,在中土,已經沒影了。”


    “怎麽會沒影子了呢?”


    夏元儀問。


    劉醒非看她一眼。


    “傳說,人魚肉能讓人長生。”


    他笑了。


    “每一次實驗都失敗,但每一個帝王都會有忍不住想試試的。就算年輕時不想,但到了老的時候,總想要試試的。”


    這麽多年。


    這麽久了。


    死了太多的美人魚。


    死到。


    剩下的,要麽死了,要麽絕了,至少在中土,是沒影子了。


    這件事東島也是有人知道地,也發起了對人魚的屠殺,雖然造就了很多怪物,但實力不強。


    不過卻也有能長生之人活下來。


    當然。


    這種長生就是在賭命。


    而且命中率極低。


    毫無道理的。


    可即便是如此。


    至少人魚們還有一種作用。


    它們的油脂。


    正如人魚的長壽。


    它們的油脂也能燒很久。


    這是最最好的長明燈材料。


    要問,劉醒非為什麽熟悉,他手上也有不少,如果說劉醒非煉製的屍油在他人生中幫了他不少,那人魚的油脂就是天然的最好的屍油。


    夏元儀有些欣喜道:“這麽說,王土地不會有事?”


    劉醒非苦笑了一下。


    “不,問題大了,淡水魚人可是要比海水人魚要兇惡十倍不止。”


    淡水人魚數量稀少。


    但它們的戰鬥力極強。


    並且,性情也是極其兇暴。


    如果是海水的美人魚,也許王土地不會死。但是如果那是一個淡水美人魚。


    王土地幾乎死定了。


    因為海水美人魚也許並不會傷害男人。


    它們會和男人戀愛,生孩子,也許男人會轉籍為一個水中男子,一起生活。


    愛情嘛,就是這麽偉大。


    但是,如果是淡淡美人魚呢?


    它們會把男人的下肢吃掉。


    然後它們會壓榨這個男人。


    直到這個男人死掉。


    並且。


    淡水美人魚一般不喜歡找獨身的男人。


    單身狗對它們沒有吸引力。


    得是那些有女朋友,且女朋友比較漂亮的男性才可以。


    所以在當時,那個美人魚第一要撲的是劉醒非。


    隻是它畢竟仍然有一些野性的直覺。


    在刹那間感覺到了危險。


    於是立刻遵從了本能,轉撲了王土地。


    對。


    美人魚喜歡吃的是男人不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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