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二炮局中傳出巨大的聲響。


    陶增光看著遠處的小島,對胡元澄笑著說:“看來這火藥彈更適合撞擊發射,如此就再不需要填充火藥,隻需要將彈殼取出來,就能接續發射。”


    胡元澄打開炮筒底部的暗門,取出火藥彈長長的彈殼,彈殼有些發燙,凝重地說:“這將改變神機炮的發射頻次,讓神機炮能在更短時間內實現連續的覆蓋發射!”


    陶增光咧嘴,一臉笑意:“這才是真正的火器,我們應該盡早奏報皇上,加快製造。”


    胡元澄讚同。


    現在火藥研究似乎到了極限,再精細化,再調整比例也很難讓威力暴增。要提高神機炮威力,隻能從神機炮、火藥彈兩個方向入手。


    神機炮現在正在走向兩個極端,一個是長炮筒重炮,主城池防禦,射程遠,威力大。一個是便攜式輕炮,主突擊機動,射程與威力也不算小。


    火藥彈的改進遲遲沒有進展,陶增光將子彈的思路引入火藥彈,這才特製了新型的撞針型神機炮、擊發式火藥彈。


    隻不過這類神機炮與火藥彈還沒有進入規模測試,加上擊發式火藥彈的製造有些複雜,比鑄鐵球式火藥彈的製造難度增加了不止兩倍,成本也隨之增加,朝廷要不要批量製造也是個問題。


    封善走了過來,嗬嗬笑著說:“來了一群蠢賊,被安全局抓走了,也不知道是誰,竟有膽量想要襲擊二炮局,有這個本事,他怎麽不去襲擊小教場……”


    陶增光、胡元澄對這些人不感興趣,如果不是朱允炆派人打招唿,這些人連後湖的十裏長堤都走不完。


    武英殿。


    劉長閣、龐煥將具體情況匯報給朱允炆。


    龐煥進言:“皇上,白露等人襲擊二炮局失敗,紀綱一定會將情況奏報楊五山。這將是他們又一次接觸,是否收網,將他們一網打盡?”


    朱允炆思慮再三,搖了搖頭:“據白依依所言,楊五山也不知古今真實身份,在古今沒有露麵之前,輕易不能動楊五山。”


    劉長閣憂慮地說:“如今這些人越發瘋狂,連二炮局都敢窺視,誰知哪天會做出些什麽喪心病狂之事。雖有安全局暗中監視,畢竟無法做到麵麵俱到,一旦有個疏忽,恐會有大災難,還請皇上早下決斷!”


    朱允炆微微點頭。


    劉長閣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楊五山知道二炮局對朝廷的重要性,也清楚一旦炸毀二炮局,大明的損失將是慘重。


    損失點東西,朱允炆可以承受。


    可若是損失的是頂級的匠人,朱允炆無法承受。


    這群人的行為越來越失控,原以為他們隻是一群暗處的跳梁小醜,當個夜行人,隱在黑暗之中。可現在看來,他們在屢屢受挫之後,變得瘋狂。


    朱允炆拿起文書,目光冷厲地說:“既然楊五山走了一步棋,朕就迴敬他一步棋。逮捕紀綱、小滿及其下五十二人,斬斷楊五山一隻手!”


    “領旨!”


    劉長閣、龐煥領命而去。


    紀綱沒有等到震天動地的爆炸聲,知道毀掉二炮局的計劃失敗。


    小滿勸說紀綱離開紫竹林,可紀綱認為紫竹林絕對安全,哪怕是白露也不清楚自己住在這裏,何況這附近有水道,一旦遭遇變故,可以隨時水遁離開。


    “現在匆匆離開,反而會引起安全局的注意,說不得城門已戒嚴,我們要做的就是等事態平息。”


    紀綱安撫小滿。


    小滿無奈地點頭答應,轉身走向房間,紀綱想跟進去,小滿卻關了門。


    紀綱嗬嗬笑了笑,轉身走向書房。


    夜色降臨。


    小滿坐在床頭,盯著窗戶看著,許久之後,起身穿上夜行衣,悄然離開了房間。


    翻過牆頭。


    小滿辨了辨方向,便沿著巷道走去,剛到巷尾,小滿就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一旁的梧桐樹,樹前麵站著一個抱著刀的男人。


    “霜降?”


    小滿凝眸走向前,看清楚了來人模樣。


    霜降看著小滿,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小滿陡然一驚,退後兩步:“你不是霜降,你到底是誰?”


    霜降收斂了笑,有些意外地說:“我就不能從二炮局裏跑出來嗎?”


    小滿警惕地將手按在腰後:“真正的霜降從不會對女人笑,你到底是誰,為何和他一模一樣?”


    顧雲歎了一口氣,抬起手伸入脖子裏麵,然後揭開了一張人皮麵具,露出了原本的容貌,看著小滿苦澀地說:“看來這家夥還是沒將所有事情交代清楚啊。”


    “你取了霜降的人皮?!好殘忍的手段!”


    小滿咬牙切齒,後背有些發冷。


    顧雲搖了搖頭,認真地說:“安全局還做不出這種事,他的皮,是立秋取的。立秋的皮,也是你們的人取的。小滿姑娘,事已至此,就不要再掙紮了吧。”


    小滿後退一步,難以置信:“如此說來,二炮局的圖紙是安全局繪製的,那時候來的人是你,那立秋又是誰?”


    顧雲笑了笑:“是楚芸。我真的很佩服你們,拿著圖紙就敢相信是真的,也不想想一個送貨的人,怎麽可能知曉裏麵這麽多事,怎麽可能繪出整個二炮局的分布圖?如此大的破綻,竟沒有一個人識破。你們能活到現在,讓安全局都感覺蒙羞。”


    小滿轉身看向巷子,裏麵有了幾道身影,就連河邊也站著幾個人。


    “跟我去安全局喝茶吧。”


    顧雲邀請。


    小滿取出身後的匕首,咬牙喊道:“我寧死也不受你們折辱!”


    說完,匕首就刺向胸口!


    咻!


    一柄飛鏢飛了過來,直射穿了小滿的手掌,小滿握著的匕首跌落在地,抬頭看向走來的顧雲,咬牙將被洞穿的手掌按在胸口,猙獰一笑,抬起左手將想將匕首拍入心髒!


    “小滿!”


    楚芸喊了一聲。


    小滿手一停,再想動手已是來不及,顧雲一把手抓住小滿的手腕,冷冷地說:“等你交代清楚之後,再想死沒人攔你。”


    楚芸上前,控製住小滿,看向顧雲。


    顧雲沒有說話,抽出小滿手掌上的匕首,走向宅院,裏麵已傳出了打鬥聲。


    紀綱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安全局的速度竟是如此之快!


    湯不平看著狼狽的紀綱,搖了搖頭:“好歹是武榜眼,拿出你的本領,莫要讓我小看了你。”


    紀綱揮舞大刀,一刀快過一刀,可湯不平卻遊刃有餘,從容避讓,見紀綱露出破綻,抬腳就踹在了紀綱腹部,整個人倒飛出去五步之遠。


    “你這下盤功夫落下了啊,看來女色讓你變弱了許多。”


    湯不平有些不屑。


    紀綱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大口喘著粗氣:“湯不平,老子不服!”


    湯不平淡然地說:“既然如此……”


    紀綱看著拔出第二把刀的湯不平,瞳孔一凝,閃身避開,石板發出一陣金鳴之聲,旋即腦後有風,不得不翻滾避開。


    砰!


    紀綱還沒起身,整個人再次飛起,直撞在了粗大的柱子上,跌落下來,看著跌落的刀,連忙伸手去拿。


    一道寒光掃過,手掌留在原處,而手臂已收迴。


    紀綱慘叫著,看著噴血的手臂,渾身顫抖,喊道:“憑什麽,我紀綱為了朝廷立下多少功勞,打安南,我衝鋒陷陣,他卻隻讓我去市舶司看海!東北盡入朝廷,是我在暗中籌劃,迴京竟將我作為叛徒!”


    湯不平看著猙獰的紀綱,緩緩說:“憑什麽你最清楚,是誰在打安南的時候投機,是誰與楊五山勾結刺殺太子,又是誰加入白蓮教與陰兵,對抗朝廷!還有,山東宿安的屍骨你沒忘記吧?別以為死了人,朝廷就不追查了!”


    “你……”


    湯不平抬腳直接踢在了紀綱的下巴上,一口牙齒被撞飛數顆,人也瞬間昏迷過去。


    嶽四海走了過來,將紀綱流血的手臂重重綁紮,對湯不平埋怨道:“下次不要斷手斷腳的,麻煩,直接廢了他不就好了。”


    湯不平轉身,對走來的顧雲問:“小滿人呢?”


    顧雲直言:“楚芸帶走了。”


    湯不平微微皺眉:“這種人就沒勸降的必要了吧?”


    顧雲聳了聳肩:“這是龐煥的安排,他希望可以將小滿安插在陰兵之中作為一顆暗棋。”


    湯不平沒有再說什麽。


    紀綱是楊五山的一隻手,現在他殘廢了,想來接下來一段時間會收斂許多。越是沉寂的時候,越是難測,有一顆棋在裏麵是好事。


    隻不過想要說服陰兵歸順,恐怕不容易。


    湯不平、顧雲不知道楚芸如何做到的,小滿在一夜之後,答應加入安全二局,服從安全局的調遣。


    而小滿在臣服之後沒多久,就挨了刀子……


    動手的是顧雲,直接在小滿身上劃了五道傷,看似刀刀致命,實則險之又險避開了要害。渾身是傷的小滿逃了出去,落入了另一處陰兵據點……


    龔勇很快就得到消息,親自找到小滿,看著鮮血淋漓的小滿,心頭滿是震驚。


    小滿虛弱地看著龔勇,悲傷地說:“安全局,安全局突襲了紫竹林,紀大哥為了掩護我與他們死拚,我逃了出來,可是紀大哥……”


    龔勇不放心地查看小滿,這傷口做不得假,必是一番死鬥!


    “如此說來,紀綱被抓了?”


    龔勇有些痛苦。


    紀綱這個人很是關鍵,他被抓,多少事都要受到影響,後麵的事說不得都要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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