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公園門口,她一邊等著擎默寒,一邊在向周圍路過的人打聽關於擎老夫人的去向,奈何一無所獲。


    十幾分鍾後,一輛轎車風馳電掣而來,停在孟婉初麵前。


    擎默寒從車上走下來,神色嚴肅的他走到孟婉初麵前,質問道:“到底怎麽迴事?”


    “奶奶找我到公園裏來,她跟我聊了很多,說了自己得了老年癡呆症的事兒。我見她一直再聊,就想給她買點水喝,結果我迴來後,人就不見了。”


    孟婉初心急如焚,“我在公園問了很多人,都說沒找到奶奶,隻是撿到了奶奶的手機。”


    她把手裏那部智能機遞給了擎默寒。


    擎默寒接過手機,看著孟婉初一副內疚自責而又憂心忡忡的模樣,男人仍舊臉色淡漠,“不用你找奶奶,你走吧。”


    男人握著手機,轉身上了車,砰地一聲關上了車門。


    見他啟動轎車直接離去,孟婉初站在原地,怔楞了半晌。


    他對她,態度過於冷漠。


    嗬,當真是覺得她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就冷眼相待?


    人,怎麽能這麽現實?


    她目視著擎默寒的轎車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視野中。


    孟婉初知道,擎默寒一定在發動自己的勢力尋找擎老夫人,可她還是有些擔心。


    於是又在附近尋找著擎老夫人,茫茫人海,尋找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


    期間,她給擎默寒又打了電話,發了語音,可擎默寒都沒有接聽。


    孟婉初打了擎老夫人的電話,也沒有任何人接聽。


    她猜測,大抵是他們還在找擎老夫人。


    於是這一整天,孟婉初走遍了附近所有的地方,發了瘋似的在尋找擎老夫人,直到夜幕降臨,走了整整一天的她,累得癱坐在路邊的長椅上。


    坐在椅子上休息,孟婉初又打了擎默寒的電話,手機一直在響,卻無人接聽。


    眼看著要自動掛斷時,那邊終於有人接聽了電話。


    “你怎麽不接電話?奶奶找到了嗎?”她急不可耐的問著。


    然而,手機那頭卻響起了宋辭的聲音,“孟小姐,老夫人上午就找到了。”


    “上午就找到了,那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


    聽著宋辭的話,孟婉初暴跳如雷,拔高聲音想要爆粗口。


    然而話說到一半就被宋辭打斷了,“boss說,以後你不要在打電話過來了。”


    正在說話的孟婉初聽見宋辭的話,聲音戛然而止,足足呆愣了幾秒鍾方才醒過神來。


    原來,擎老夫人上午就找到了,而擎默寒卻因為現在的她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居然連電話都不想接聽。


    原來如此!


    她方才的怒火瞬間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淋了個‘透心涼’,便也沒了那會兒的憤怒。


    剩下的,隻是道不盡的諷刺。


    “嗯,掛了。”


    她掛斷電話,看著手裏喝的快見底的礦泉水瓶,一種屈辱感湧上心頭。


    手緊緊地攥著瓶子,塑料瓶發出唿啦的聲音,很是刺耳,卻又像是一種無情的嘲笑。


    孟婉初抬頭往天,陰雲密布,不見星辰。


    累的在長椅上坐了很久很久,直到什麽東西落在她的臉頰上,她才迴過神來,適才發現,原來下起了雨。


    孟婉初打開手機屏幕,解了鎖,將擎默寒和宋辭的電話全部拉黑。


    這才拖著疲倦的身子往迴走。


    這邊的路燈很少,昏暗的燈光落在她的身上,拉長了她的身影,便顯得格外的孤寂可憐。


    孟婉初垂頭喪氣的走著。


    結果走著走著,一抬頭,人竟然到了夜色會所負二樓的電梯口。


    當她習慣性伸出手準備按開電梯時,手指一頓,又恍然大悟的縮了迴去。


    看吧,習慣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


    孟婉初隻覺得心口被僅僅一揪,難受的緊,仿若是覺得自己白癡而又愚蠢。


    砰——


    驀然,一道關車門的聲音拉迴她的思緒。


    孟婉初一迴頭,便看見宋辭與擎默寒兩人從車上走了下來,朝這邊走過來,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眸光微閃,神色有些不自然。


    但轉瞬間她就調整了情緒,斂下臉上的窘態,從身上摸了摸,掏出一張電梯門禁卡,對著距離她有三米遠的擎默寒說道:“喏,過來還你電梯卡的,省的到時候你家裏丟了東西還賴上我。”


    孟婉初看著神色陰鷙冷漠的擎默寒,輕嗤一聲,故作淡定的諷刺一笑。


    然而,擎默寒隻是淡漠的瞥了她一眼,直接繞過她,走了。


    男人一如既往西裝筆挺,一手置於西褲口袋,手肘微曲,與她擦身而過時,手臂碰掉了孟婉初手裏的電梯門禁卡。


    就這樣,兩人擦身而過。


    孟婉初強顏歡笑的臉逐漸僵硬幾分,目光隨著那張電梯門禁卡而落在地麵上。


    一切仿若是一場慢動作,無形中讓她的窘迫無處遁形。


    身後的宋辭將孟婉初神色收入眼底,走上前撿起電梯門禁卡,“孟小姐,卡給我吧。”


    孟婉初以最快的速度調整了狀態,點了點頭,挑眉一笑,“嗯,拿好了,丟了可別賴我。”


    她語速輕快,臉上擠出笑容,仿若沒事兒人似的,給人一種沒心沒肺的既視感。


    孟婉初邁步往外走,與宋辭擦身而過的時候,還拍了拍宋辭的肩膀,“老鐵,走了,拜拜。”


    “嗯,好,孟小姐慢走。”


    宋辭雖然不明白自家boss和孟婉初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他對孟婉初並不排斥,甚至有些欣賞她大大咧咧,不矯情做作的樣子。


    孟婉初邊走邊哼著小曲兒,“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明天又是好日子,千金的光陰不能等……”


    電梯裏,擎默寒晦暗不明的目光注視著孟婉初的背影,見她又蹦又跳,歡快的哼著小曲兒,心情極好的模樣,他目光驟然冷了幾分。


    離開夜色公寓,她竟高興成這副德行?


    叮——


    電梯漸漸關上門,割斷了擎默寒的視線。


    而走了沒多遠的孟婉初聽見那一聲‘叮’的聲音,歡快蹦跳著的小步伐停了下來,就連臉頰上的笑容和歌聲也都瞬間消失不見。


    那一刹那之間,她好似被抽空了力氣,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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