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又傳出了一件讓人紛紛揣測真假的事情。


    皇上似乎有意廢了太子。


    起因還是和去年被禁足的原因幾乎是一樣的, 再次因為服了丹藥犯了事, 先前是衝撞了皇上,而如今卻是一把火燒了自己的寢殿,雖然沒有傷及人命, 可也把皇上氣得不輕, 直接下令把東宮所有的煉丹房和煉丹爐都毀了, 也下令把那些道士全部都抓了起來。


    這些道士之中有一個太子近來甚是寵信的道士, 此道士煉出的丹藥似乎真的讓太子的病情有所好轉。


    至少太子是這麽認為的。自從服用了此道士給他煉的丹藥之後, 他的精神頭便越來越好了。


    不僅平日疼痛減緩, 就是食欲也大增,最為重要的是在閨房之中也更為勇猛了。


    所以知道皇上把人給抓了起來後, 急匆匆的去尋了皇上。


    “父皇, 其他人兒臣不管,可否把那丘予道長歸還給兒臣?”


    皇上看著大殿中跪下的太子, 在聽到他這等不知悔改的話之時, 勃然大怒得一掌拍在了龍椅上。


    “堂堂一國儲君竟然荒唐得火燒宮殿, 而如今你竟不是來認錯的,而是來為那裝神弄鬼的道士求饒!都到如此地步了, 你怎還不知悔改!?”


    太子雙手握成了拳頭,半晌後才抬起頭看向皇上, “父皇,你是明明知曉兒臣不比其他的幾位兄弟,自出生起那日,就身有宿疾, 宮中太醫對兒臣的病都束手無策,而那丘予道長所練的丹藥是真的能醫治兒臣的宿疾,如今而成的希望隻有那丘予道長了,還請父王把他放了。”


    說著,太子便重重地往地上一磕。


    皇上深唿吸了一口氣,怒道:“你真以為那裝神弄鬼的老道士能就能治你的病?放屁!朕讓太醫把你平時吃的丹藥都查看了一番,那老道士給你練的丹藥之中有壯/陽的藥物!”


    太子聞言,猛地搖頭,大聲道:“這絕不可能!而正在服用這丹藥的時候,是讓太醫檢查過的!”


    太子也不全然是傻的,他每服用一種丹藥都很受慎重的讓太醫檢查一番服用了之後是否會有危害。


    而且太子私底下也養了一批身體患有重疾的人給自己試藥。自然這些試藥的事情都是隱蔽著來做的。


    給了那些人的家人一筆遮口費之後,再以治病為由把人帶走。那些人本就活不長久了,而且家境貧苦,除了等死之外也別無他法,有人給他們免費治病,也就是相當給了他們希望,所以即便被當成試藥的,多數人也是心甘情願的。


    這丘予道士練的丹藥也是給試藥人用過的,效果都是極好,所以太子才會如此重用那道士。


    “檢查過了?你讓幾個太醫檢查?朕讓整個太醫署的太醫都輪番查看的!言行逼供了那老道士,他才供出丹藥中所用的一味藥是大啟並沒有的,他是從一個天竺人手中購來的,此物是能讓重疾之人短時間內舒緩,可長久服用下去,會讓你脾氣暴躁,記憶混亂,更為嚴重的地步,會死人的!”


    太子對死亡極其恐懼,偏執的想要活下來,所以什麽都不相信,寧願相信道士也不相信皇上。


    “不,父皇你是騙兒臣的……”話語一頓,似乎想到什麽,表情變得猙獰:“父皇你是不是想讓兒臣死了,好讓老三當太子!?”


    皇上聽到他大逆不道的話,雖然是真的有心把皇位傳給三兒子,可他隻是想他也能活得長久些,他竟覺得身為父親的他想讓他死?!


    “朕是為你好!”


    太子猛地搖頭,歇斯底裏的道:“父皇你若是想讓兒臣好的,就不該毀了兒臣這麽多年的心血,不該把兒臣的人給抓起來!”


    皇上捂上了額頭,對這大兒子又是氣又是無力。


    “你們兄弟幾日在私底下做的事情,朕也是知道七分的,那些試藥人的事情,還有你平日裏隻顧著煉丹,暗中把所有事務交由梁光鶴去辦得事情,朕也知道,道士的事你休要再提,朕會下令把你送往無華寺,那裏清幽,適合養病。”


    聞言,太子瞪大了眼眸,露出了恐慌:“父皇你不能這麽對兒臣,兒臣是太子,不能離開金都!”


    皇上放下了手,看著他的眼神中先是失望,而後是堅決。


    “此事朕意已決。”


    ****


    太子被送離了金都,廢太子一事傳得沸沸揚揚的。


    當陳氏知道太子被皇上送離了金都後,才知道皇上為什麽有意把盛芸嫁給驍王。


    ——皇上若是真廢了太子,那麽就剩下驍王和邑王,驍王勢如中天,最後坐上皇位的就極有可能就是他。


    若是驍王坐上了皇位之後,溫軟便是皇後。若讓溫軟當上了皇後,莫說是讓她的兒子襲爵了,就是她往後在伯爵府更是連頭都抬不起來。


    她的兒子往後是注定毫無出頭之日了!


    想到此,陳氏整個人更加的疑神疑鬼了起來,更是因這些事情而大病了一場。


    陳氏如何,溫軟是無暇顧及了,因為太子被送走,就說明皇上快要攤牌了。


    皇上一開口賜婚,驍王隻能娶。在自家小弟麵前裝得鎮定的溫軟不免也著急了起來。


    晚上夫妻二人在榻上小心行了事後,溫軟心緒不寧的窩在驍王的臂彎之中,指尖在他腹上不安的劃著。


    “溫家的事情殿下可有對策了?”


    方長霆五指扣住了她作亂的手,低沉道:“尚在本王的掌控之中。”


    聞言,溫軟抬頭看向他,“就不能給我透露一些嗎?”


    方長霆搖頭:“作為你不信任本王的懲罰,不能。”


    溫軟:……


    誰說隻有女子愛記仇的,這男子記仇起來,也是不遑多讓!


    溫軟想要知道,便開始撒著嬌說著好聽的話:“我不是不信任殿下,而是因為極為在意殿下才會想患得患失,而且我就是想知道,殿下你就告訴我好不好~”


    方長霆對她露出了一個溫柔得掐得出水的笑意:“不好。”


    ……


    果然男人提起褲子都一個德性!


    溫軟冷哼了一聲,把自個的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抱著被子下榻,腳才沾地卻被他又給拉迴到了床上,壓得死死的。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何必這般著急。”


    被他摟著腰,動彈不得,便用手指頭戳著他的胸膛道:“那早說晚說都得說,殿下為什麽就不能現在就與我說了呢?”


    方長霆推開她的手,理所當然的道:“自然是夫妻情趣。”


    “呸,如此蹩腳的借口殿下也就殿下你說得出來。”氣得直接鼓起了臉頰。


    方長霆勾唇一笑,“給你些提示。”


    聽到有提示,溫軟頓時不氣了,變了臉色,興致濃濃催促:“快說是什麽提示。”


    方長霆附到溫軟得耳邊,他如此舉動更是讓溫軟緊張得屏神靜氣的等著聽他給的提示。


    誰知他卻是道:“再來一次,本王就告訴你。”


    溫軟:……


    男人的嘴,簡直就是騙人的鬼!


    最終溫軟還是得了提示,方長霆道就在這幾日外邊會傳出皇上廢太子之後,會讓下一任儲君娶盛家女,至於這下一任儲君是誰,旁人會因為先前盛芸頻頻到驍王府做客而猜測是他。


    溫軟問:“這些話傳出去之後,不正是更加有利於皇上賜婚麽?”


    方長霆:“你且看著,是有利還是有害,你想知道此事的進展的話,就常常帶著小暖兒入宮陪皇祖母,在皇祖母這邊討了好,父皇那邊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溫軟點了點頭,但隨後愣了一下,疑惑的看向他:“為什麽我覺得殿下這個提示……好像是沒有提示一般?就隻是告訴我,接下來殿下你會散播這傳言,可殿下你這麽做的目的沒有告訴我呀?”


    說到最後,越發的覺得不值。


    “本王隻說給你個提示,可沒說這提示還告訴你答案。”


    溫軟再次的無言以對,提示完了之後,她發現她更加的好奇了。


    驍王似乎是鐵了心想要好好的懲罰她一番,再問也問不出什麽來了。


    沒頭沒尾的,溫軟覺著他讓自己常入宮陪太後,是有他的道理的,所以還是按照他說的去做,每隔一日兩日便會把小暖兒帶進宮中。


    有好幾迴都在宮中遇見了太子妃和盛芸。


    太後因擔心太子妃多想,便常讓她進宮走動,開解她。


    溫軟並不覺得太子妃會想不開,但多想是必然的,不然又怎麽想到把自己的妹妹塞到自家小叔的院子。


    或許多少猜出了皇上的心思,太後擔憂她們妯娌二人的尷尬,所以平時若太子妃在安懿宮的時候,便會讓溫軟先去臨華殿去尋嫻貴妃。


    太後讓溫軟去尋嫻貴妃也沒有別的什麽深意,而是因為現在這宮中幾個嬪妃,一人是邑王生母,一人曾與廢後親近,也隻能讓溫軟去尋嫻貴妃嘮嗑。


    今日也是如此,因著太子妃還在安懿宮,所以便讓溫軟先去尋嫻貴妃。


    臨華殿內。


    溫軟看著寧安公主與小暖兒在一塊玩著,笑意更深了些:“每迴來臨華殿,小暖兒便最喜歡和她這小姑姑一塊玩,次次要走得時候都是扒拉著小姑姑的衣服不肯撒手。”


    嫻貴妃也看了那一大一小一眼,莞爾一笑:“寧安與其他姐妹不親,倒是怪我沒有給寧安生一個弟弟妹妹。”


    溫軟目光落在寧安精致的臉上,問:“我記得寧安已經十四歲了,親事如何了?”


    說到這,嫻貴妃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些:“皇上提過了,他道寧安已快到了嫁人的年歲,讓我看看有哪家世家子弟合適。”


    溫軟聞言,看向她,“宮中幾位已經嫁了人的公主,便是廢後生的那位,也是由皇上親自指的婚,皇上讓貴妃替寧安挑選合適的夫婿人選,便是對貴妃你的恩寵。”


    嫻貴妃淡淡的一笑:“入宮二十載了,恩寵如何,我也看淡了,能讓寧安嫁個良人便好。”


    說著收迴了目光後,斂了些許笑意,道:“再過一些時日便是中秋了,皇上早已讓我擬女眷進宮赴宴的名單,以及安排女眷坐席。”


    如今後位空懸,嫻貴妃聖眷正濃,且皇上認為她最為溫良恭儉,且處事有條不紊,便也就讓她處理後宮的事宜,暫管鳳印。


    溫軟問:“可是有什麽不妥?”


    嫻貴妃微微頷首,道:“皇上特意囑咐邀盛家太夫人與其他幾位正房夫人上金都赴宴,坐席也安排在一等,我想著皇上是想告訴旁人不管他是否廢太子,這盛家都是不會動的。”


    這一點溫軟也是知道的,畢竟皇上都有了讓驍王娶盛家女的心思,又怎麽可能會動盛家?


    “皇上應當會在那日下旨賜婚。”嫻貴妃提醒。


    溫軟聞言一怔,如今離中秋就隻剩下半個月的時間了,也不知驍王所說的皆在掌控之中,是否真的全在掌控之中。


    溫軟微微唿了一口氣,撚了一塊糕點索然無味的吃了起來,糕點才吃一半,臨華宮的宮女便道盛家八姑娘來拜訪。


    聞言,嫻貴妃微微蹙眉,“她明知你在這,還來這做什麽?”


    如今宮外宮內都在傳這盛芸有可能成為驍王的側妃,這個時候盛芸應當避嫌的才是。


    溫軟把剩下的半塊糕點放下,用濕帕子擦了擦手,對此一點也感覺不到意外。


    小聲說道:“估摸著盛家覺著娶了他們家的女兒便能坐上那個位置,驍王定然是願意的,他們覺著讓盛芸主動來尋我交好,不讓驍王頭疼這後宅之事,也當是給驍王一個麵子。”


    畢竟如今與驍王同一條船上,嫻貴妃還是詢問溫軟的意見:“那這人,見還是不見?”


    溫軟微微一笑:“自然是要見的,不然貴妃在皇上那怎麽交代?”


    盛芸長得極似盛皇後,所以皇上愛屋及烏,對這盛芸可謂比個別公主還要好。


    且說盛芸入了臨華殿,許是以為自己是定然嫁入驍王府的,眉目含春,氣色極好。


    與坐上的二人行了禮後,便道:“日前母親給我送來了海寧才有的鮮花月團,我便往各宮娘娘的宮殿都送了些過去,本想今日出宮後再去驍王府給王妃送去的,可聽聞驍王妃也在貴妃娘娘這,便一塊送來了。”


    說著讓身後的兩個丫鬟把食盒呈了上來,殿中的宮女也上前把食盒接了過來。


    嫻貴妃:“盛八姑娘有心了。”


    盛芸麵帶微笑。


    忽的在軟塌上的小暖兒“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吸引了盛芸的注意,盛芸看了過去。


    盛芸看到那小丫頭,覺著有些可愛,便轉迴頭問溫軟:“小郡主長得甚是可愛,王妃我能不能抱一抱小郡主?”


    盛芸沒有注意到她的話一落,寧安便把小暖抱在了懷中,似乎對於這個有可能成為自己三哥哥側妃的人很是防備。


    溫軟愣了一下,暗道這盛芸可真是厚臉皮。隨即帶著歉意一笑:“我家小暖兒怕生人,就算了吧。”


    小暖兒膽子從不小,許是這段時日有驍王寵著她,給她撐腰,她膽子大得一發不可收拾,便是連比她高大許多的馬兒都敢拍打。


    盛芸的表情一僵,暗道她怎麽還算生人!她見過這小丫頭不下五次了!這驍王妃是存心給她臉色看的。


    這驍王妃見識竟如此淺薄!那驍王娶了她,便也算是半個儲君了,驍王妃竟然因妒而存心想與盛家關係鬧僵,她這般自私的人又何德何能做驍王的正妻!


    盛芸臉上的笑意也沒了方才那般熱烈,斂了許多,道:“那如此的話,為避免嚇著小郡主,我也就不抱了,姐姐還等我一塊迴東宮,我便不久留了。”


    待嫻貴妃點頭後,盛芸欠了欠身,退出了臨華殿。


    一出殿外,盛芸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


    她有心與驍王妃搞好關係,誰知這驍王妃竟然不領情!此事是驍王妃做得不賢德,既然如此,若是皇上問起她們之間相處得如何,她便如實說了!


    盛芸與太子妃迴了東宮,與太子妃分開了之後,自她一塊從海寧帶來的丫鬟便臉上帶著急色在她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聽了丫鬟的話後,盛芸的臉色大變。


    臉色沉了下來,道:“你暗中去尋到他,莫要讓旁人知曉,找到人後與他說我要見他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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