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景王妃這麽一鬧, 太後也沒了與眾人說話的心情, 便讓眾人退了,但唯獨留了溫軟。


    太後拉著溫軟的手道:“那老四媳婦打小就這麽渾,她那嘴跟沒門把似的, 能說的不能說都給說了出來, 你也莫要因為她而動了氣。”


    溫軟乖巧的點頭:“孫媳明白, 今日可能有些衝動了。”


    太後搖了搖頭:“讓你莫動氣, 也沒讓你憋著, 她都扯到娃兒上邊來了, 你自然可以迴擊,隻要她過分了, 你盡管放心的還手, 哀家做你的靠山。”


    溫軟聞言,笑容頓時似抹著蜜糖一般, 笑得甚甜:“孫媳謝謝皇祖母。殿下常說皇祖母最為疼愛他, 所以讓孫媳生下娃兒之後, 常常到宮中陪皇祖母說話。”


    自己疼愛的孫兒還記著自己,太後自然心喜。


    不知想到了什麽, 笑容淡了,歎了一息, 幽幽的道:“也就你們和寧安那丫頭惦記著哀家了。”


    太後年紀大了,脾氣雖然比年輕的時候收斂了許多,但依舊是個厲害的角色,這宮裏邊還是大多人都怕她的, 溫軟上輩子自然也怕,可後來她連砍頭那關都過了,她還怕什麽?


    太後是強勁有力的靠山,她必須得靠住!


    太後剛當上太後那會,銳氣未減,那些孫子孫女都不大敢往她這邊跑,也就太子和驍王這兩個沒娘的孩子常來,但太子是個沉悶的主,也就驍王能說笑鬧騰討她歡心,可這沒幾年又跑出宮去了,如今曾孫也沒幾個,也不討她的歡心。


    老太太寡居多年,肯定是寂寞的,而溫軟嘴兒甜,能哄人,倒是把太後哄得笑嗬嗬的。


    從安懿宮中出來,已是巳時三刻了,因在太後的寢殿吃了好些糕點,倒也不覺得餓。


    向宮門走去,遠遠見著了皇帝的轎攆,溫軟便停了下來,低下頭待轎攆從前邊的宮巷過去。


    皇帝轎攆離開了之後,溫軟琢磨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皇帝離開的方向是淑貴妃的臨華宮。


    最近皇帝常常去臨華宮,冷落了皇後,這事溫軟也有所耳聞。


    難怪今日皇後的臉色會這麽難看,隻是現在方太師不是已經迴來了嗎,皇帝向來器重方太師,就是現在景王的禁足也鬆了許多,皇後在宮中怎麽還會被冷落?


    還有……


    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上輩子的皇帝,距離駕崩之日,也就隻剩下半年時間了。


    如今皇帝活著可能才是驍王致勝的關鍵。不管是太子還是景王登上這帝位,驍王最後都不會有好下場,即便驍王不曾與溫軟說過,她約莫也猜出來了。


    他在爭帝位。


    現今的局勢,若是不爭隻有等死。已經死過一迴的溫軟自然不會去反對,隻會默默的支持著他,就是今日她見著這後宮的妃嬪,一時心思複雜。


    雖說驍王說過往後也隻會有她一個,可是若是驍王真的奪下了那位置,為鞏權,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大臣逼迫納妃。


    心神有些絮亂的走到了宮門前,月清提醒:“王妃,是驍王殿下。”


    溫軟聞言,小頭顱驀地抬起,一眼就瞧見了負手站在宮門前的人,一身都指揮使的黑色衣袍,溫軟最喜歡的便是他這一身,英俊挺拔,身姿頎長,好不迷人。


    溫軟雙眼蹭的一下便亮了,小步子也快了起來。


    “王妃,你慢點走,殿下就在哪,跑不了。”


    溫軟聞言,臉色一紅,便也放慢的腳步。


    驍王見她方才的快步過來,臉都黑了,也沒站著等,邁著大步子,沒一會便走到了溫軟的身旁,扶著她。


    “早上才囑咐了你,穩妥些穩妥些,全然當作耳邊風了,你方才那幾步隻差沒把本王的魂都給嚇出來了。”


    這以前吧,方長霆一直覺著有刀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也可以做到麵無懼色。事實證明,斬頭那會,他是真的半點懼意都沒有。


    他一個連臉砍頭都不怕的七尺男人,卻怕麵前這小婦人活蹦亂跳的!


    “這不是著急見殿下你麽。”溫軟笑得心虛。


    現在皇宮之中,不便多說,便冷著臉道:“迴去再收拾你。”


    雖說臉是黑的,但還是把人給扶上了轎子,他在一旁走著。直到出了外宮門,才小心翼翼的把溫軟扶上馬車。


    溫軟生怕他迴去真找自己算賬,故一上馬車便抱著他那的硬邦邦的手臂撒嬌。


    驍王沒真的生氣,給她幾句甜言蜜語下去,耳根子也軟了。


    方長霆問:“你怎麽這麽晚才出來?”


    “殿下等很久了?”


    搖了搖頭:“在道上遇上了邑王接邑王妃迴去,便問了一下,她說皇祖母獨留了你。”


    一聽是盈盈說的,溫軟愣了一下,隨即才問:“那景王妃故意尋我麻煩的事,殿下也聽說了?”


    溫軟不提還好,一提這茬,方長霆的臉色頓時比方才都還要黑。


    “那等愚婦,本王遲早有一日替你收拾她!”


    上輩子關於景王妃如何對待溫軟的,驍王也聽說過一些,他自己都自身難保,更別說替溫軟出頭,根本就是癡人說夢,上輩子的恥辱,這輩子一道討迴!


    溫軟握著他的手,安撫道:“先前伯爵府的事情已經勞煩殿下了,殿下還是放手去做外邊的事,這些閨帷之事,我還能應付得來。”


    驍王聞言,皺著眉掃了眼溫軟的肚子,再看向她,那眼神意思明了。


    ——你這樣的,還能應付什麽?


    溫軟靠在他的肩膀上,淡淡的說:“夫榮妻貴,殿下身處怎麽樣的位置,那作為殿下妻子的我便也就身在什麽位置,旁人不敢輕易欺辱我,便是欺辱了,我也有底子反擊,況且殿下若是把一半的心思來幫我做閨帷之鬥,隻剩一半的心思,又怎麽能鬥過哪些豺狼猛獸?”


    驍王對她太過保護了,這一點溫軟也漸漸察覺到了,大概上迴刺殺是真的把他給惹著了。心裏邊對驍王這般的在意自己而感覺到甜蜜,但又覺得有負擔。


    驍王約莫忘記了她是在一個什麽樣的環境長大的,更忘記了她上輩子也是嫁入過皇家四年的,她也沒有單純至那幾歲孩童一般好欺負,可他這保護,儼然就是把她當成了個不足十歲的孩童一般。


    溫軟說得確實在理,驍王沉默了一許,溫軟又道:“殿下莫要把我看得太弱小,想當年我的膽子都大得沒邊了,連殿下你都敢算計。”


    驍王一默,暗道你哪是膽子大得沒邊了,分明就是主意太大,一肚子彎彎道道的。溫軟確實不是好欺負的,想了想之後還是如了她的意。


    “那若是有解決不成的問題便告訴本王。”


    溫軟忙不迭的點頭。


    迴了王府,一塊用了午膳後,二人待在屋子午歇。溫軟琢磨了許久,憋不住,便問道:“殿下,皇上那邊……你怎麽想的?”


    溫軟嘴巴牢靠,且不該知道的上輩子也都知道了,所以也沒有必要避諱。


    方長霆輕撫著她的肚子,徐徐的道:“我讓趙太醫調閱過父皇以往診治的記載,他再與一些醫術較為高明的民間大夫一塊深入探討過,都覺著父皇這病隻要休息得當,用藥得當,幾年內也不會因此病而要了命,除非有人把藥材給換了。”


    溫軟一愣,撐起上半身驚愕的看向他:“你的意思是,上輩子皇上駕崩,是有人蓄意謀害的?”


    方長霆點了點頭。


    溫軟的眼珠子轉了轉,似乎想到了什麽,驀地瞪大眼:“景王和皇後!”


    方長霆把她摟入懷中:“莫要大驚小怪,皇後都能殘害妃嬪,殘害皇家子嗣,而景王更是與元啟這叛賊勾結謀害本王,你說他們還有什麽不敢做的?”


    “他們的心肝真黑!”


    方長霆眼神微微暗下去,聲音微沉,“心黑的何止是他們。”


    溫軟不解的看向他:“還有比他們更心黑的人?”


    方長霆看著帳頂,心思沉沉的,“皇家人,多得是心黑之人,你當父皇為何會如此重用方太師?”


    溫軟懵了一下,隨即眼睛瞪得更大。


    “你現在懷著孩子,不便聽這些醃臢的事,等孩子出生後,本王再告訴你。”方長霆也不是要瞞溫軟,畢竟溫軟也是同他一道過來的,不說隻是顧忌她腹中的孩子罷了。


    溫軟窩在他的胸膛中,柔聲道:“殿下說不說都行,反正我信殿下。”


    若是旁人定然會百折不撓的追問,溫軟倒是貼心,也讓驍王鬆了一口氣。


    不管是上輩子景王得勢時,還是這輩子失勢,方太師這權臣的地位都沒有被撼動,驍王心生疑竇,便暗中調查了一番,才發現他這父皇的皇位得來也是不順當的。大抵當初坐上皇位的時候,有方太師替他謀劃的,又有把柄在方太師的手中,所以如今才會這般的寵信他。


    若是真的。身為帝王的父皇,被一個臣子壓製了這麽多年,很難做到真心的寵信,心中肯定有會有隔閡和戒心,他也正好借此隔閡和戒心來攪弄這金都的風雲!


    陪著溫軟睡了個午睡,午睡起來之後,驍王便到書房書寫了一封信,隨之把書九喊進了書房。


    把信遞給書九,安排道“安排人在金都散布元啟已經被本王活抓的消息,同時把這信交給宋琅,讓他把元啟押迴金都城之中。”


    書九接過了信件,還是有所不解。問:“殿下這消息一散布出去,景王的人肯定會想辦法刺殺元啟,這樣做豈不是更加的冒險?”


    方長霆把雙手豎在桌麵上,兩手交握,撐著下顎,勾唇一笑:“刺殺正好,本王就怕他們無動於衷。”


    作者有話要說: 爭取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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