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錦簫快要暈過去了。


    頭牌。


    賣身。


    隻聽這詞,他就知道眼前這年輕的男人是什麽身份了。


    他妹妹腹中的孩子,竟然是一個牛郎的!


    堂堂唐家大小姐,竟然懷上了一個牛郎的孩子!


    “唐錦依!你……你……”他氣的臉色煞白,聲音都抖了,“你怎麽這麽不知廉恥?”


    “他撒謊,不是這樣的!”唐錦依不敢承認,狡辯說:“我不知道他是醉夜的頭牌,我隻是雇傭他當我的助理和保鏢,孩子是意外懷上的,有天我心情不好,喝醉了酒,他就趁虛而入,強占了我,我怕壞了名聲,不敢聲張,誰知道就那麽一次,竟然懷上了孩子……”


    唐錦簫懷疑的看向沈明畔。


    相比沈明畔,他自然是更相信唐錦依。


    或許,唐錦依真的隻是帶這個男人迴來做助理、保鏢,可這個男人卻打上了唐錦依的主意,想哄住唐錦依,通過唐錦依飛上枝頭變鳳凰。


    看到唐錦簫懷疑的目光,沈明畔什麽都沒說,默默地解開扣子,脫掉了上身的衣服。


    唐錦依尖叫:“沈明畔,你想幹什麽?你給我滾出去,馬上滾出去!”


    沈明畔充耳不聞,把上身的衣服全都脫掉,露出瘦削的上半身。


    看清他的身體,唐錦簫倒吸了一口涼氣。


    沈明畔的臉上幹幹淨淨的,沒有一絲瑕疵,身上卻累累疊疊,遍布著各種各樣的疤痕。


    唐錦簫震驚的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沈明畔靜靜看著他,“這都是你妹妹打的,你覺得,我有膽子強占她嗎?”


    唐錦簫難以置信的看向唐錦依。


    唐錦依慌亂搖頭:“我沒有,他撒謊,大哥你不要相信他!”


    唐錦依沒想到從來不敢違抗她命令的沈明畔,忽然會在她大哥麵前指證她。


    她知道唐錦簫是什麽樣的人。


    唐錦簫是最端方的君子,正直善良,嚴於律己,從不仗勢欺人,反感作奸犯科,歪門邪道。


    如果被她大哥知道她在背地裏做的那些事,她大哥一定會徹底厭棄了她。


    她爸和她二哥早就不管她了,她大哥是她唯一的靠山了,如果連她大哥都討厭她了,她就真的什麽都沒了。


    她渾身都在顫抖,前所未有的恐懼。


    唐錦簫的心已經涼了。


    他真的很想相信她,相信自己唯一的妹妹。


    可理智告訴他,沈明畔說的是真的,他妹妹說的是假的。


    在他看不到的時候,他妹妹買了一個牛郎,還懷上了牛郎的孩子。


    這太荒謬了!


    他轉眼看向沈明畔,在他身上打量了許久:“你身上的傷,都是唐錦依打的?”


    沈明畔點頭:“對。”


    “是她強迫你的嗎?”唐錦簫問:“你為什麽不報警呢?”


    沈明畔低著說:“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我弟弟生了重病,需要很大一筆錢治病,你妹妹看上了我,想要把我從醉夜帶走,我不肯,她就要讓我失去工作,被逼無奈,我跟了她,她出手很大方,很快我就攢夠了給我弟弟治病的錢,我想離開,但……走不了了……”


    唐錦簫問:“為什麽?”


    沈明畔抬頭看他,“因為她給我喂藥,拍下了我赤身果體,行為放蕩的樣子……我髒了,不幹淨了,我這輩子已經毀了,但我弟弟還是個普通人,他還有大好的人生……你妹妹威脅我,如果我敢逃走,她就把我放蕩霪亂的照片貼到我弟弟的學校去……”


    唐錦簫懂了。


    此時此刻,他感到的不止是震驚、失望、還有憤怒。


    “你怎麽忍心?”他轉眼去看唐錦依,氣的手腳冰涼,“他弟弟生病,他付不起他弟弟的醫藥費,為了救他弟弟,他不得不去做那種行當,已經很可憐,你怎麽忍心把他困在你身邊,當畜生一樣虐打?”


    唐錦依拚命否認,“大哥,你別信他,他撒謊,他撒謊!”


    她不敢承認。


    承認了,她就完了。


    “我沒說謊,”沈明畔看著唐錦簫說:“你可以讓你的手下去查,她身邊的人都知道。”


    唐錦簫的心腹手下走到他身邊,低聲說:“少爺,沈明畔沒有撒謊,我查問過了,大小姐經常把沈明畔帶到她臥室裏,發生了什麽,大小姐身邊的人沒見到過,但據說,每次都能聽到沈明畔的慘叫,有時候一叫就是大半夜……”


    一叫就是大半夜……


    唐錦簫氣的眼前陣陣發黑,看著唐錦依的目光中滿是難以置信。


    唐家大小姐、他的妹妹,把一個大男人虐的滿身傷痕,經常慘叫,那個男人卻不敢反抗,拚著落的半死不活,也依舊留在她的身旁。


    是誰給唐錦依的權利和底氣?


    是他!


    是他唐錦簫!


    他爸和他弟弟早就厭惡了唐錦依,將唐錦依趕出唐家,讓她自生自滅。


    他爸說,他對唐錦依的撫養義務隻有十八年,他早就完成了他的義務,以後唐錦依是死是活,是好是壞都是她自己的事,與他、與唐家,沒有關係了。


    他覺得他爸這樣做太絕情了,把唐錦依養了起來,把唐錦依送到他的房子裏,還安排了很多人照顧她。


    有他護著、照顧著,雖然他爸和他弟弟不認唐錦依了,可唐錦依的日子依舊過的滋潤,錦衣玉食,有人伺候,比之在唐家的時候不差什麽。


    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覺得唐錦依可憐。


    他覺得罪魁禍首是邢佩珍父女,唐錦依是無辜的,如今邢佩珍已經得到了懲罰,他們不該把遷怒唐錦依。


    可是,很顯然,他爸和他弟弟做不到。


    他爸和他弟弟遷怒了唐錦依,把對邢佩珍的恨意轉移到唐錦依的身上,連唐錦依的麵都不願意見。


    以前,唐錦依在唐家是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大小姐,如今,他爸和他弟弟厭惡了唐錦依,隻剩他一個人疼愛唐錦依了。


    所以,他覺得唐錦依可憐。


    甚至,在心底,他隱隱覺得他爸和他弟弟做的不對,覺得他們沒能把對邢佩珍和唐錦依的感情分開,對唐錦依太苛責了,唐錦依是無辜的,卻因為邢佩珍遭受了懲罰。


    這樣一想,他對唐錦依憐惜更甚。


    身為唐家大房的第一繼承人、唐氏集團的總經理,他是不缺錢花的。


    他憐惜唐錦依,給唐錦依的錢比唐錦依以前在唐家時還要多。


    可唐錦依拿著他給的錢,去做什麽了?


    她買了一個牛郎,還算計了人家,威脅人家留在他身邊,把人家當成畜生一樣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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