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嗎?”警察這下也很驚訝:“我們調取了江先生過往的記錄,知道他先前曾被誣陷,險些身陷囹圄,而醫療記錄顯示,江先生就是自那件事情後,開始接受心理諮詢和抗抑鬱的治療的……”


    後麵的話,江果果已經聽不見了。


    她整個人被一種巨大的打擊給壓垮了,呆呆地伸出手接過了警察手中的治療記錄,她比對了上麵哥哥簽名的字跡,整個人恍如雷擊。


    哥哥的字跡飄逸靈動,她見過無數次,絕對不會認錯。


    怎麽會這樣……


    江果果幾欲崩潰,那段時間,她陷於和顧寒煜的糾纏中,以為幫哥哥洗脫了罪名就是萬事大吉,卻沒想到,哥哥竟然會因此抑鬱……


    如果。


    如果她那時候再多關心哥哥一些,哥哥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


    而警察見到江果果對江如謙的抑鬱症毫不知情,便產生了另一個想法。


    他盡可能委婉道:“江小姐,雖然我這樣說有點不合適,請您想一下,既然您不知道江先生的心理狀況,那會不會是您無意間的話語刺激了他,導致他做出一些過激行為呢?”


    江果果渾身狠狠一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中蓄滿淚水。


    “我……我不知道……對不起,我不確定,我……”


    江果果自聽到哥哥有抑鬱症起,就陷入到了一種自責中,而警察的話更是令她慌極了。


    會是她嗎。


    真的會是她刺激到了哥哥嗎?


    難道,都是她的錯?


    “江小姐,你沒事吧?”警察問道。


    江果果無力地靠在顧寒煜的身上,咬著下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最後,她紅著眼睛,用顫抖的聲音問:“我沒事……麻煩你們了,之後如果還有什麽線索,請第一時間告訴我。”


    警察走後,江果果再也支撐不住,跌坐在地板上,懷抱江如謙的診斷書。


    她的眼淚宛若傾盆大雨,整個人渾身發抖。


    顧寒煜當即嚇了一跳,連忙走過去,“果果,你不要難過!這件事情不是你的錯!警察的話也隻是例行詢問,你別往心裏去。”


    “不!不……寒煜,是我的錯,我有錯!”


    江果果悲痛道:“我太自私了,隻顧著自己的生活,從來沒多關心過哥哥的心理健康,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哥哥迴來以後,我和哥哥隻見發生過的點點滴滴,難道真的會是我哪句話傷了哥哥的心,讓哥哥放棄了生命嗎?如果這樣的話,豈不是我害了哥哥……”


    “不是的果果!怎麽可能?哥哥愛你還來不及,別這麽想。”顧寒煜心揪成一團,將江果果抱在懷裏,“一定有哪裏是我們還沒有想到的,大哥他這麽堅強的一個人,也一直都在積極的配合治療,不可能輕易的放棄自己的生命。”


    “我什麽都不知道,關於哥哥的一切,我竟然什麽都不知道,寒煜,我是一個不稱職的妹妹……”


    江果果幾乎陷入了崩潰的邊緣。


    顧寒煜雙手捧著江果果的臉,溫熱的指腹擦去她眼角滾燙的淚水,“果果,你聽我說,這件事情絕對不是你的錯,這不是你說的嗎?大哥他一直在積極的配合治療,他是一個生活向上的人,絕對不會因為你的一句話而輕易放棄生命。”


    江果果稍稍迴過神來,淚眼婆娑呆愣道:“那是因為什麽?那到底是因為什麽?”


    顧寒煜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忽然想到剛剛警察提到過的那個手鏈,“果果,可以跟我講一下那條手鏈的事情嗎?”


    江果果點了點頭,“那個手鏈就是小的時候我媽媽留給我的,我一直戴在手上的,後來一次旅遊,遇到了天災,逃命過程中,被我弄丟了,後來還哭了好久。哥哥迴國前,在中古店發現了一條幾乎一模一樣的,就給我買迴來了,其他沒什麽特別的。”


    “到現在還沒有找到那條手鏈對不對?”


    “對。畢竟墜了樓,可能摔到哪裏去了。”


    說到這,江果果忽的握住顧寒煜的手,“寒煜,你幫我找到好不好?那是哥哥送我的東西,我不能讓它孤零零地丟在不知道哪個角落裏。”


    “當然,放心,我一定幫你找到它。相信老公,嗯?”


    江果果乖乖點了點頭。


    顧寒煜心裏酸的不成樣子,他輕聲安慰著,“那你也要聽話,現在好好的去休息,等我迴來之後我們一起吃晚飯,好嗎?”


    江果果應了聲,顧寒煜也哄著她迴到床上,直到她徹底睡著了,才從病房裏走出來。


    警察已經將江如謙當時的快遞單號發了過來,顧寒煜順著這個快遞單號,很快就查到了國外的賣家。


    顧寒煜將電話撥過去,用標準的英文道:“你好,我想查一下這個單號。”


    對方搜了一下,“又是這條手鏈,已經顯示簽收了,請問有什麽問題嗎?”


    顧寒煜皺了皺眉,“不好意思,你剛剛說‘又是’這條手鏈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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