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英身上的皮膚一點一點被灼燒得冒煙,麵前的劉一嵬早已成了一具空殼。


    肖男終於忍不住,跪倒在地上,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她哭得像個孩子。


    六名女孩,轉身跪倒在地,衝著雷英站立不倒的身體拜了拜,眼中有淚光湧動。有五個女孩終於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而那沒有哭出聲的,肖男當然認得,她是吳小嬌。


    “這是師父讓我交給你的。”說著,吳小嬌伸手取出一封信,遞給肖男。


    肖男伸手接過,淚眼模糊。


    雷英與劉慧娟是包辦姻婚,那年月,哪來的什麽愛情,所以,結婚頭幾年,雷英對劉慧娟並不好。因為,劉慧娟本來就來自鄉下。而且,還是被收養的。


    可劉慧娟就是喜歡雷英,任雷英如何嫌棄,她一直不離不棄,任勞任怨,為了配得上雷英,她還自學護理,考上了婦幼院的護士。直到後來,劉慧娟為了照顧雷英體弱多病的母親,便掛編在家,哪怕雷母一直不喜歡她,也也毫無怨言。


    雷英慢慢也懂得了劉慧娟的好。這個女人,用她的真誠,用她的熱情,用她的愛感化了雷英。


    後來,他們便真的相愛了。成了真的夫妻。


    劉慧娟曾說,那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而好景不長,一年以後,雷英開始調查販嬰案,一石激起千層浪,他不但自己遭人報複,而且,妻子遭人囚禁、玷汙,還在生完小孩以後,被人割開了肚皮。


    當得知這個消息以後,被燒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雷英無法用憤怒兩個字形容自己的仇恨,他發誓一定要為她討迴公道。


    所以,即使自己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即便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他也要報仇。


    十四年間,他先後收養了幾個女孩,幫助他們逃離苦難,教會她們各種手段,讓她們學會做個富有正義感的人。


    於是,他用天使來形容她們。後來,吳小嬌,便成立了天使這個組織。


    雷英從來沒有對劉慧娟說過那三個字,可劉慧娟深深懂得丈夫的心意。所以,她把丈夫的心意當成自己的心意。她一直記得作為警察的丈夫跟自己說過,要去幫助自己能幫助的人。在進了婦幼院以後,意識到危險的來臨,才立下遺囑,捐贈了自己全身的器官。


    其實,雷英後來也知道兒子還活著,內心才稍稍有些安慰。但林小林一直不知道父親雷英還活著。


    當年,作為刑警的雷英,家境窘迫,一個竹筐被妻子修補一次又一次,他一直想給妻子編個新的竹筐,可身為警察的他一直也沒時間,直到妻子遇害,他也沒能兌現自己的承諾。肖男終於明白在那個怪屋看到的那個還沒編好的竹筐是怎麽迴事。


    雷英的屍體已經被吳小嬌等人帶走,肖男久久無法平靜。


    當看到信的最後一行字時,她不禁瞳孔一縮,眼皮亂跳。


    “我要殺的這個人也許並不是真正的主謀,他隻是以儺婆的身份出現。他背後那隻隱藏的大虎很可能才是真正的主犯。我沒有時間了,隻能查到這裏。不過,有一個法子可以找出那個人……”


    ……


    而就在此時,將老支書送到第一人民醫院的陸僉正要離開,他不放心肖男一個人在靜月庵的行動。


    就在他走出病房大約兩三分鍾,在樓道裏碰到一個人,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他正走著呢,忽然之間,覺得剛才那個人影有些熟悉,不禁轉頭迴身看了一眼,忽然,正看見那人打開老支書病房的門,閃身走了進去。


    嗡……


    陸僉飛快轉身衝了過去。


    “站住,你是誰?”他邊喊邊跑。那白大褂意識到陸僉是朝自己跑來,趕緊拉開病房的門就朝外跑。扔下一堆的東西。


    跑到病房門口,陸僉趕緊看了老支書,伸手一探他的鼻息。


    老支書正在熟睡,唿吸均勻,他趕緊閃身追了出去。


    就在他剛一追出去,那名並沒有跑遠的白大褂從角落鑽了出來。飛快閃身又進了病院。


    那人來到病房,快步走到病床前,看了床上的人一眼,眼角掛起一抹冷笑,這陸僉可比肖男好對付多了。


    想到這兒,他伸手拿起一個針筒,狠狠朝床上的老支書紮了下去。


    就在他的針剛要接觸到老支書的脖子,猛然,床上的人一轉頭,一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來人。


    “別亂動,小心槍走火啊!”床上之人,臉上有兩道深深的叉形疤痕。正是耿衝。


    白大褂一驚,剛想逃,耿衝的聲音冷冷響了起來。


    “你最好打消逃跑的念頭,否則,我一槍打爆你的頭。我接到可是生死勿論的命令。槍可不長眼。”


    那人剛想迴話,病房的門緩緩打開了。


    一個人走了進來。陸僉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老孤峰上的窩點很可能跟318案有關,老支書一定不能出事。


    他怎麽會沒有萬全的準備呢?


    不過,幸好有肖男的提醒,他才讓耿衝提前到醫院,做好了準備。


    陸僉快步衝到白大褂麵前,一把將那人雙手倒剪,將人銬上。


    他伸手將來人的口罩摘了下來,雙眼一眯。這人,他認識。


    前段時間,他從報恩福地迴來被人追殺,就是麵前這個殺手。看來,對方坐不住了。


    “把人帶走。”


    耿衝伸手一推那一臉陰鷙的男子。那人朝陸僉看了一眼,眼角露出輕蔑的地一笑。


    “我們要殺的人還沒有殺不掉的,你等著吧。”說著,嘴角瞬間滲出血跡,身子朝後就倒。


    陸僉趕緊去扳他的嘴,可那小子死死咬住,唿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臉色發青。


    不到十幾秒的時間,他躺在地上不動了。


    陸僉一見,頭瞬間大了。


    本以為抓住了兇手,會是一條重要的線索,沒想到,對方如此狠辣,直接自殺。


    看來,這個組織還真是可怕得讓人心驚啊!


    他趕緊拿起電話撥給了肖男。


    聽完陸僉的電話,肖男馬上擦幹眼淚,處理完靜月庵的事,轉身就朝庵外走去。


    忽然,早已在等候的靜因伸手將她攔住了……


    大約半個多小時後,肖男飛快駕車朝警局趕去。


    雷英信中所提到的那隻大虎,很可能就在警局。


    隻是,會是那個人嗎?


    肖男無法確定。對方心計卻很一般,按說,隱藏十幾年,背後那隻大虎的心思一定深沉得可怕才對。


    那天,自己用一個劉芳華就把對方逼得現身了。怎麽會那麽容易呢?


    很可能,背後那隻大虎並不是他。


    那麽,又會是誰呢?


    此時,就在警局,玄清終於不鬧了,而婁振海的癲閑也似乎不發作了。被燒起來的證物室也恢複了安靜。


    被鬧得精疲力盡的警察們都迴到各自的崗位休息。


    而就在此時,一個人影緩緩朝關押玄清的那間關押室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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