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啦啦……


    阿爾法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躲進了陰影中。


    它喘著粗重的唿吸,腹部的傷口在疼痛中。


    阿爾法在陰影中努力治愈自己受傷的身體。


    看起來,尤塔尼亞短時間內無法再次召喚阿爾法了。


    “對不起,阿爾法。”


    尤塔尼亞簡短地告別,痛苦地眯起了眼睛。


    這是尤塔尼亞的錯。


    尤塔尼亞抓緊自己流血的肩膀,將手中的羅盤放入口袋。


    阿爾法被攻擊穿透後,尤塔尼亞確信了這一點。


    他不是尤塔尼亞可以對抗的對手,尤其是在自己的魔法被封印的時候。


    他是一個難以對付的敵人。


    飛來的魔法碰撞,引發了新的變化。


    這是尤塔尼亞成為使徒以來,第一次遇到如此強大的技能。


    肩部的傷口傳來劇烈的痛楚。


    對於法師來說,疼痛是致命的,它會破壞他們的專注力。


    尤塔尼亞用陰影覆蓋自己的傷口,麵對著從山上俯視他的法師。


    “彼得,你應該後退。”


    “嗯?但是……”


    “他不是我能保護你免受傷害的人,當我在戰鬥時。”


    彼得聽從尤塔尼亞的話,後退了幾步,手中的劍緊握。


    尤塔尼亞對彼得感到抱歉,但給他劍是為了他的自我保護。


    此外,尤塔尼亞給他的劍具有幹擾對方的效果。


    在彼得後退時,尤塔尼亞檢查了他的情況,並開始在掌中凝聚魔法。


    “閃電長矛。”


    劈啪。劈啪。


    一束明亮的閃電長矛從尤塔尼亞的指尖湧現。


    尤塔尼亞將影子疊加在閃電長矛上。


    這把顫動著黑暗力量的長矛瞄準了遠處的敵人。


    就在尤塔尼亞準備射出長矛時,


    一個短促的聲音在尤塔尼亞耳邊響起。


    “瞬移。”


    消失了?


    尤塔尼亞瞄準的目標瞬間從視線中消失。


    但這並沒有持續多久。


    很快,他就重新出現在尤塔尼亞麵前。


    看到那個跨越空間跳躍而來的人,尤塔尼亞大吃一驚。


    尤塔尼亞手中的閃電長矛也朝著空蕩蕩的小山飛去。


    “護盾!”


    出現在尤塔尼亞麵前的人,掌中閃現著耀眼的光芒。


    尤塔尼亞不知道他是如何來到自己麵前的,但很明顯他已經準備好了攻擊魔法來擊倒尤塔尼亞。


    尤塔尼亞匆忙伸展自己的陰影,創造了一個護盾。


    五層由陰影覆蓋的護盾,阻擋在他和那個人之間。


    緊接著,一道炫目的閃光從他手中爆發。


    “閃電爆發。”


    砰!嘶嘶!


    那道從他掌中迸發的光芒擊碎了護盾。


    突破護盾的閃光向他飛來。


    從下方升起的陰影瞬間包裹住他。


    “呃!”


    滋!


    閃光與陰影相撞,四處散開。


    朝他襲來的閃電沿著陰影表麵滑落。


    在大部分耀眼的閃電消散之後,


    尤塔尼亞釋放了陰影,脫身而出。


    完全抵消了他的魔法後,尤塔尼亞喘息著。


    “你是誰?”


    尤塔尼亞問前麵的人,努力忍受著疼痛。


    雖然交流短暫,但尤塔尼亞已經能夠評估他的能力。


    前麵的法師絕非等閑之輩。


    他無疑是尤塔尼亞所麵對過的最強大的法師。


    “阿萊恩·克羅斯特。”


    “克羅斯特……不可能。”


    阿萊恩·克羅斯特是世界聞名的法師,無人不曉。


    她對這個名字也很熟悉,因為她曾與像羅恩和埃爾本這樣的法師交流過。


    聽到阿萊恩的名字,尤塔尼亞咬緊了嘴唇。


    阿萊恩向尤塔尼亞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後,詢問了她的身份。


    “我隻是個法師。你是誰?”


    “我是偉大存在的第一仆人,尤塔尼亞·洛斯特。”


    尤塔尼亞踉蹌著升起陰影,直視著阿萊恩說道。


    在空中相遇的兩人開始相互分析對方的狀態。


    阿萊恩看著尤塔尼亞,很快就給出了簡短的印象。


    “原來這就是第一位使徒……邪神的爪牙沒什麽特別之處。看來邪神降低了標準。”


    “我不能容忍你侮辱偉大存在的言論。”


    “如果覺得難以接受,你打算怎麽辦?你打算殺了我嗎?”


    與麵無表情的阿萊恩不同,尤塔尼亞的麵具正在慢慢裂開。


    她沒有掩飾對阿萊恩的憤怒,並提升了她的魔法。


    她不在乎被忽視,但在主人受到侮辱時,她無法袖手旁觀。


    “……如果必要,我會的。”


    陰影從尤塔尼亞腳下向四周擴散。


    阿萊恩·克羅斯特無疑是一個強大的敵人,無法與她迄今為止遇到的法師相提並論。


    但尤塔尼亞知道如何製服這樣的對手,她實際上之前已經在其他人身上測試過效果。


    “你太傲慢了,這是那些侍奉邪神者的典型特征。”


    “好吧,讓我們看看結果如何。”


    她隻需要片刻的時間。


    如果她有時間建造祭壇並向神祈禱,她就能做到。


    地板上的陰影是隱藏尤塔尼亞意圖的絕佳掩護。


    他不會看到陰影下刻寫的讚美之詞。


    尤塔尼亞隻需要抓住阿萊恩片刻。


    “閃電長矛。”


    劈啪。


    一道明亮的魔法光芒從尤塔尼亞的指尖爆發,射出巨大的閃電長矛。


    這道閃電穿過灰燼般的世界,衝向阿萊恩。


    與此同時,無數的陰影之手開始在地上描繪祭壇。


    地麵升起的陰影尖刺和前方飛來的銳利閃電長矛。


    麵對向他而來的攻擊,阿萊恩舉起了手。


    “護盾。”


    轟!


    隨著一聲巨響,飛來的閃電長矛被阿萊恩的護盾擋住,逐漸消散。


    從地下冒出的陰影尖刺也沒有不同的結局。


    叮叮當當。


    伴隨著刺耳的聲音,升起的尖刺彎曲成了詭異的角度。


    陰影繼續在尖刺下描繪祭壇。


    “你沒有正確地利用溢出的魔法。”


    “是這樣嗎?可惜教你的人很快就要死了。”


    “隻是愚蠢地大量注入魔法,很難成為一個偉大的法師。”


    阿萊恩冷笑著匯聚起龐大的魔法。


    比之前更加密集的魔法在他的掌中聚集,令人敬畏。


    即使是擁有無限魔法的尤塔尼亞,也對阿萊恩掌中成型的魔法量感到震驚。


    尤塔尼亞不得不考慮如何應對阿萊恩掌中即將形成的魔法。


    她是應該停止準備中的魔法,還是將力量傾注到祭壇上?


    尤塔尼亞迅速決定完成獻祭儀式。


    “……千兆雷雨。”


    “護盾。”


    尤塔尼亞一邊倒數祭壇建成前的時間,一邊施展魔法。


    劈啪。劈啪。


    出現在阿萊恩頭頂的護盾擋住了她的魔法,但尤塔尼亞的注意力全在祭壇上。


    5秒。4秒。3秒。


    尤塔尼亞的手繼續發射下一波魔法,同時倒數時間。


    2秒。1秒。


    尤塔尼亞終於在心中數完了最後一秒。


    當計數結束時,她立刻伸出無數的陰影之手朝向阿萊恩。


    “生命。構建階梯。”


    嗡嗡嗡嗡。


    空氣震動,一股強大的壓力向四麵八方擴散。


    尤塔尼亞是主宰陰影世界的那位。


    在她主導的周圍陰暗區域爭取時間對她來說並非難事。


    她移動自己的陰影去碾壓阿萊恩,同時不停地吟誦對神的禱告。


    “一條道路通向榮耀。”


    “一條道路通向死亡。”


    聽到尤塔尼亞的禱告,阿萊恩的眉毛輕微地抽動了一下。


    但阿萊恩並不在意她,隻是繼續完成他的魔法。


    茲茲茲。


    聚集在阿萊恩掌心的魔法劇烈搖晃。


    他們的眼睛注視著彼此下一步的動作。


    “尊崇。崇拜。獻祭。”


    “你打算把我獻祭給邪神?”


    從地麵刻畫的祭壇中爆發出強烈的光芒,撼動了陰影。


    這是宏大儀式的場景,從大地向天神獻上獻祭。


    看著尤塔尼亞的計劃,阿萊恩也注意到了,並試圖驅散陰影。


    但對於尤塔尼亞的陰影,它們已經完全填滿了周圍的空間,要消散並不容易。


    尤塔尼亞毫不懷疑眼前的阿萊恩將成為獻祭品並消失。


    “唱響生命的聖歌。”


    當尤塔尼亞吟誦最後的禱告時,


    噗——


    祭壇的光芒消退,儀式結束了。


    尤塔尼亞透過昏暗的光線看向阿萊恩。


    即使在儀式結束後,阿萊恩仍然站在祭壇上。


    看到依然留在祭壇上的阿萊恩,尤塔尼亞感到疑惑。


    “這是怎麽迴事?”


    “真遺憾。我對獻祭免疫。我已經是個死人了。”


    對獻祭免疫。


    尤塔尼亞的思緒停留在他的話語上。


    她通過消耗時間來獻祭阿萊恩的計劃失敗了。


    但阿萊恩掌心仍然蓄積著大量的魔法。


    尤塔尼亞感到危機感,大量的陰影從她的影子中湧出。


    “屏障……”


    “烈焰。”


    在數十個屏障出現的前方,


    阿萊恩的魔法閃爍。


    砰!


    天地搖晃的爆炸撕裂了陰影世界。


    熊熊的閃光穿透了屏障,燒毀了覆蓋尤塔尼亞的陰影之牆。


    當被陰影遮蔽的尤塔尼亞麵對光芒時,


    她被強烈的衝擊力拋了出去。


    “啊!”


    咚。撲通。


    她被推迴到躲在樹後的彼得附近,遠遠地飛了出去。


    在身體被痛苦吞沒時,她感到自己的力氣從手掌中流失。


    背部被撕裂,腹部被穿透。


    這是一個致命的傷勢,她不僅無法保證自己的生命,更別提繼續戰鬥。


    模糊的視野中,阿萊恩的身影顯得格外清晰。


    他仍舊完好無損地在準備魔法。


    “我告訴過你。如果你隻是愚蠢地大量注入魔法,很難成為一名偉大的法師。”


    “唿,呃……”


    “而且,如果你有腦子,你就不會做出追隨邪神這種愚蠢的事情。”


    阿萊恩向尤塔尼亞舉起了手。


    劈啪。劈啪。


    一柄閃電長矛在阿萊恩手中形成,瞄準了尤塔尼亞。


    麵對襲來的魔法,尤塔尼亞感到了終結的到來。


    尤塔尼亞的魔法……運轉不暢。


    遭受嚴重傷害的尤塔尼亞身體已無法如以前那樣使用魔法。


    她破碎的身體隻保持著微弱的魔法聯係。


    她感覺到來自偉大存有的充盈感逐漸消逝。


    這就是結局嗎?


    在她目前的狀態下,她無法施展正常的魔法。


    盡管她的陰影在她下方微弱地蠕動,但那點力量根本不可能抵擋阿萊恩的魔法。


    她從阿萊恩那裏受到的傷太深了。


    如果這樣下去,她最終會因失血過多而死去。


    “彼得……咳,快逃……”


    尤塔尼亞對躲在樹後的彼得說。


    如果他留在那裏,很可能會被瞄準她的魔法卷入。


    彼得隻是一個來自鄉村的普通青年,從一開始就被她拖累著。


    她後悔到最後都沒能轉化他,但她也不能讓他在這裏送死。


    彼得看著倒在地上的尤塔尼亞,臉上滿是矛盾的表情。


    “……”


    “阿爾法……你也是……不要幹涉……”


    尤塔尼亞還命令在陰影下搖晃的阿爾法。


    阿爾法受傷了,但他試圖向前邁出一步來保護尤塔尼亞。


    但沒有理由讓阿爾法也為她犧牲。


    如果就這樣任由他去,她反正會死。


    如果阿爾法為了她而死,那會更麻煩。


    “去死吧。邪神的使徒。”


    阿萊恩掌中的長矛清晰地形成,開始飛向尤塔尼亞。


    這是她麵對自己無力改變的結局。


    她已經犯了好幾次錯誤。


    在戰鬥中失敗的法師隻有一個命運。


    她已經見過天神,得到了第二次生命,所以尤塔尼亞已沒有遺憾。


    麵對眼前閃爍的閃電,她苦澀地笑了。


    “偉大存在……”


    尤塔尼亞感受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向上帝祈禱。


    當閃電長矛向她飛來時,


    砰!


    隨著短暫的爆炸聲,尤塔尼亞的頭發飄揚,她感受到了自己的終結。


    她看到了眼前展開的一片藍光。


    但即便在那濃烈的雷電爆炸之後,


    尤塔尼亞身體的疼痛依舊未變。


    “……”


    代替阿萊恩的閃電出現在尤塔尼亞麵前的是一柄純白的劍。


    這柄劍在尤塔尼亞麵前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啪!


    聖劍發出光芒,將阿萊恩的閃電向四麵八方散開。


    尤塔尼亞抬起頭,看向劍的主人,那是一個她曾經遇見過的熟悉身影。


    “這是……”


    在光芒四射的聖劍末端,她看到了握劍的彼得。


    彼得雙手緊握聖劍,擋在了尤塔尼亞的前方。


    盡管尤塔尼亞勸阻,彼得還是揮舞聖劍切斷了魔法。


    彼得的目光盯著阿萊恩,擋住了魔法。


    看到彼得突然跳出來,阿萊恩也困惑地開口。


    “這是……你在做什麽?”


    彼得伸出持劍的手臂,手臂散發出榮耀的光芒。


    看到彼得印記的每個人都震驚了。


    貫穿翅膀的劍技意味著唯一一件事。


    這個地方的每個人都知道彼得印記的分量。


    “榮耀英雄……”


    被榮耀女神選中的榮耀英雄。


    那就是他的身份。


    麵對彼得的身份,尤塔尼亞空洞地笑了,垂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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