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半落,一夜過後。


    鳳儀宮內,張秦憶兀自呆坐一處,眼前那紅梅瓶裏空插著一支海棠,枝上三五紅豔,一竿青蔥,紅得像血,青得若傷…


    門外侍衛比以往多了些,也不知是護著誰…防著誰…


    忽地,門外一陣響動,緊接著便是一聲推門聲,那陳陸吾施施然走了進來,臉色稍有些虛弱,卻是並無大礙。


    “秦尚書~”


    聞聲,張秦憶忙不迭跑到了那尊位身前,顫聲聞道。


    “陛下!您…小可…如何了?”


    “小可?哦~孤的小可…不是就在這裏嘛~”


    聞言,張秦憶一陣恍惚,晃蕩著向後跌去,正要倒在地上,卻是忽然被那尊位拉扯住了身子。


    “秦尚書可是太憂慮孤了?怎得這般恍惚~”


    張秦憶迴過了神來,眼前那尊位笑眼吟吟,卻是看得人遍體生寒,他微張了口,卻是什麽也說不出…


    那尊位將張秦憶扶到了桌旁,兩手搭在那尚書雙肩,一雙眼神采照人地看著那失了魂的張秦憶,不禁笑道。


    “嗬嗬~月前北旻進貢了一尊冷玉梧桐樹,足有二人合高,不若今日便送給小可如何?”


    話畢,那屋外卻是由著幾人合抬,徑直搬進來了一棵冷玉梧桐樹,那樹身紅綠混雜,晶瑩中透著幾分玄奧,樹枝卻是斷了幾枝,一簇一簇地掛著薄金葉子,金碧輝煌間,卻是驀地傳來一陣鐵鏽般腥味…


    聞著這腥味,張秦憶不禁皺眉,抬眼看去,卻赫然看見那金葉團簇中,掛著一株紅鶴芋…


    紅豔豔地…像血一般…


    張秦憶徑直愣在了那處,忙跑了過去,顫著手拿起那一株紅鶴芋,那青綠花葉上,分明濺著一片暗紅…


    那尊位見‘小可’離開了座處,便轉身坐上了木椅,拿起了那案上一盞殘茶,似是家常耳語一般開口說道。


    “唉~到底是做過孤的尚書,孤還是賜了那‘秦無易’…鞭撻而亡,哦~當時也沒什麽牽係之處,便移了這一株冷玉梧桐樹來,將人綁了上去,從黃昏一直鞭笞到次日天明…那秦無易倒也是個深情之人,隻一個勁兒地喊著…嘶…喊什麽來著?”


    說到這裏,那尊位笑吟吟地抬眼看著那秦尚書,不禁問道。


    “哦~孤想起來了~好像是喊著…”


    “哥~”


    “誒呀~還真是有趣,待天明就半點聲響都沒了~就剩下了…一株半紅半青的梧桐樹,滿地碎肉…和一條軟紅濕透的鞭子~”


    “嘖嘖嘖~可真是…慘烈啊~不知秦尚書以為如何呢?”


    張秦憶聽著那尊位說話,隻覺腦海裏一陣嗡鳴,兀自跌倒在了地麵,不禁顫抖著轉眼看向那半紅半青的梧桐樹,那又哪裏是什麽紅玉,不過是整整滲透進去了一層的血漿…


    張秦憶隻覺眼前一黑,口中一噎,卻是徑直吐出口渾血來,整個人癱倒在地…


    見此情況,那尊位不禁眉頭一皺,忙到了那良人身旁,將那良人橫抱上了床榻…


    “去請太醫…”


    聞言,花卿正要離去,卻是忽然被那尊位叫住。


    “你留在這…換個人去…”


    聞言,花卿便向著旁邊一個小太監使了個眼色,那小太監心領神會,忙出去叫太醫去了…


    待場間安靜下來,那陳陸吾不禁握著那張秦憶的手,捂在心口,顫聲說道。


    “秦郎…孤對不住你…可是…孤真的害怕…怕哪一天…再有一把匕首刺入孤的心中,而那個人…卻是你…”


    那床榻上的張秦憶,兀自昏迷,手中緊緊握著那一株沾了血的紅鶴芋,紅豔處越發紅豔,似是沾了對有情人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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