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一聲建安侯的徐達,在轉頭的過去的那一刹那,還是不由的呆了一下。


    “遲英傑......你這是怎麽了?”徐鑫也忍不住喊了出來。


    這人現在怎麽說呢?以前隻是看著頭大,但是這會兒因為臉腫身子瘦,看著就比之前更像棒棒糖,關鍵那臉上是青一塊紫一塊,一看就是才糟了打的。


    要不是因為身上的衣衫看著幹淨,這會兒走到大街上去,保不齊那些好心的大爺大嬸兒還會給他扔幾個銅板,讓他買個熱包子去。


    “老侯爺,孩子還是得慢慢教哦,這麽來上課,一會兒撐不住倒了,再嚇著同學先生可不好了,要不還是讓你們家小公子在家休息休息再來念書吧?”


    徐達其實內心覺得,這孩子打還是得打,小小年紀便如此張狂,如今不管,等到真的大了,想打那也打不動了。


    可是,這老侯爺到底啥毛病?打人怎麽能打臉呢?要打不得打肉厚的地方嗎?


    一聽徐達這麽說,遲家少爺嗷嘮一嗓子先嚎上了,“別啊,忠勇伯,我可以讀書的,我沒事兒啊!”


    呆在家裏才可怕啊!!


    想到昨日經曆的一切,遲家少爺那被打得腫脹的臉上,立馬就掛了兩行老淚。


    昨日原本聽聞自己能出獄了,遲英傑心中歡喜不已。


    想著迴家娘和奶奶一定準備好了幹淨的吃食,溫暖的被窩,遲英傑就忍不住抹著淚跟著獄卒走出了大牢。


    出得大獄,就見爺爺拄著拐杖,一臉慈祥的看著自己。


    雖然他隱約覺得,這迴不是他爹來接他,而是爺爺來,那迴去板子總是要挨兩下的,但是肯定不會多挨,因為一般來說,奶奶和母親哭鬧一陣,爺爺便會耐不住吵鬧,略打幾下便也算了。


    可沒想到,這迴是人還沒迴家,就被爺爺綁去龍鳳樓外頭暴打了一頓。


    這還不算完,迴到家中,見奶奶是在佛堂見的,母親更是沒見到,說是得了大病,送去莊子上休養去了。而爹就更別提了,要不是躺在臥房的床上,他都要懷疑那人是個叫花子了。


    當然,當爹的也是覺得,若這孩子不是被自家老爹帶迴來的,他也以為是帶迴來了個叫花子。


    父子倆原也想抱頭痛哭一番,可遲嘉祥,最終還是放棄了。


    這孩子,真的,味兒太大了。


    家裏頭見完禮,好不容易洗了五遍澡把身上的味兒給洗了個幹淨,遲英傑想著終於能撈頓飽飯吃了,卻沒想到吃飯前先在祠堂被爺爺又加了一頓竹筍烤肉。


    吃完烤肉出了祠堂,遲英傑又驚恐的發現,家裏頭曾經的小廝幾乎都換了,爹爹房裏嬌滴滴的姨娘們,居然一身短打的在繞著校場跑步。


    建安侯還指著姨娘們說:“你日後也天天跟他們一起跑步吧。“


    見遲英傑麵露驚詫之色,建安侯還說:“你應該覺得慶幸,起碼這會兒我覺得你還得再念幾年書才行,不像你爹,要讀書也讀不了了,明日我便會親自把他送去京郊大營。”


    在建安侯的心目中,男人到底還是應該去軍營多多鍛煉。要不然整日在家招貓逗狗,真真是敗家之象!!


    先前他覺得身上傷痛難忍,家中老妻這幾十年來也不容易,對家中之事向便也不怎麽管束,麵上過的去便也罷了。


    可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打兒子打多了,建安侯覺得自己這舊傷也不痛了,淤積在心中的一股子鬱悶之氣也沒了,連背都比往常挺直了幾分。


    看來,人,還是得多活動活動。


    建安侯越想越覺得自己有道理,旁邊的孫子哪怕說:“我爹不行吧,剛才看他還躺在床上都起不來......”他都置若罔聞,隻一心想著,兒子去了京郊大營,自己能有什麽好的運動項目來替代打兒子這個項目。


    打孫子的話,倒也不是不行,就是這孫子吧,到底還得讀書,手打不得,腿打不得,發揮空間到底還是小了。


    看著爺爺一遍遍的對著自己上上下下的打量,遲英傑慌了,他害怕了,哭唧唧的求爺爺饒了他這一迴,下次再也不敢了。


    沒想還是沒逃過爺爺的大嘴巴子,直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哭什麽哭,有眼淚也得給憋迴去。


    遲英傑現在是真害怕看到他爺爺啊,爺爺一抬手,他就條件反射的用胳膊肘擋臉,所以才會有了,徐達一說讓遲英傑迴家養兩天,遲英傑立刻表示我根本不需要休息的一幕。


    老侯爺聽到孫子也很想念書,倒也覺得挺欣慰,還彎腰跟徐鑫說:“以後就要多麻煩你照看著我家這不爭氣的孩子啦,他若再在課堂上犯渾,你便來找我就行了。”


    徐鑫也是個很實誠的娃,倒也是直言不諱的說道:“我也不認識您家,怎麽跟您說啊?”


    “欸~~怎麽說話呢?!”說的這麽好!!


    徐達假意的拉了兒子一把,其實心裏隻覺高興,這兒子,多機靈啊!


    老侯爺看了看鐵頭身邊的大金,忍不住咳了一下,“咳,這個,這狗是你家的吧?它認得我家的路。”


    “啥意思?”徐達感覺這老侯爺好像有點兒不懷好意,順勢擋住了大金。


    “這個,怎麽說呢?”老侯爺也有點為難,說一家人敗給了一條狗,還真是......不怎麽好意思。


    但是這個問題,他想來想去,現在不解決,那今日還得飽受一夜摧殘,所以該說還是得說。


    於是他歎了口氣才道:“就是,貴府這條狗,自從我在貴府打了我那不爭氣的兒子之後,便跟著咱們的馬車,認了個門。自打那天起,這狗每到梆子敲過三更,就開始在咱們家門口叫。


    起初倒也還好些,就它一個,叫上一盞茶的功夫就跑了。第二日就變成了三隻,第三日五隻,直至昨夜,恐怕已經集結了城中一半的野狗,就溜著咱們府牆一圈圈的跑,一圈圈的叫,直折騰到了五更天才跑了。


    我倒也不是說狗不好啊,狗是好狗,就是能不能請忠勇伯跟它商量商量,以後別那麽晚來,要不然來吃晚飯也行啊,老夫主要是怕它們吵了左鄰右舍,倒也是咱們家的罪過了。”


    建安侯這麽一說,徐達都驚了,這狗這些天白天犯困,夜裏不見狗,原是跑人家家裏罵街去了!?


    還糾集了一大票的野狗!?


    怪不得!!最近給這狗多少吃食都不夠它吃的,原來全拿去收買狗心去了!!


    徐達忙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是咱們家教狗無方。”


    “不不不,主要還是我們家教子無方。”建安侯也頗為客氣。


    隻一旁走過路過的先生學生,聽得直側目,一個說狗,一個說子,這物種是一樣的嗎?!


    見來的學生越來越多,徐達提議,“要不咱們進去說話吧,那個狗咱們一定給看住了,再不讓它上您家叫去了,我正好要去找先生,老侯爺也一起去吧?”


    其實老侯爺不怎麽想去,想想自家孫子那狗爬一般的字,一月請假十七八次的懈怠樣子,他總感覺去了也是丟臉,可既然徐達邀請了,他便也隻能硬著頭皮,跟著一起進去了。


    幾人進了國子監之後,小廝們皆等在了外頭。國子監可不比別的書院,小廝可以等待客堂外,他們是不允許小廝隨便進出的,實在是裏頭的孩子們都是非富即貴,誰家還沒個兩三個陪讀的?一個個都進去了,那院子恐怕都得被占滿了。


    不過這會兒的祭酒大人倒也還行,靠著院牆開放了一排閑置的小庫房,寒來暑往,刮風下雨的,小廝們便都可以在這裏等自家公子。


    此時小庫房裏頭,大夥兒都被大勇吸引了過去。


    有好奇的問:“你是哪家的啊?怎麽沒見過你啊?你這身高,是吃啥長那麽大的啊?”


    大勇倒也是老實迴答:“各位好,我是忠勇伯府家的小廝,送我家小少爺來念書的。”


    唿啦啦,人群自動散開了一大圈。


    隻有個別膽大的,顫顫巍巍說:“那什麽,大勇哥,若以後咱們有做的不對的,你盡管說啊。”


    第一天上崗就不怒自威的大勇,自己也有點兒摸不著頭腦,他也隻能愣愣的點了點頭,說了聲好的。


    小廝這般反應呢,其實也是情有可原。


    京城雖說權貴眾多,但是權貴圈子就那麽點,東西南北家的事兒,一般不出半天,就能傳遍整個圈子。


    所以建安侯家出的事兒,權貴圈早就連夜傳遍了,什麽世子被奪,賠款十萬之類的,讓整個京城權貴圈都聞風喪膽。


    特別是那些家底薄一些的,掂量掂量自家總共就三四萬兩的家當,耳提麵命自家在國子監讀書的小子,和跟在小子身邊的小廝,那忠勇伯家,你們有多遠,就離多遠!萬一真得罪了人家,家裏頭是要斷臂保命的,可管不了你們死活!!


    公子和小廝們自然連連點頭說知道了,特別是小廝,昨日下午有消息靈通的就得了消息,說那日挑唆遲英傑去砸龍鳳樓的小廝,迴去直接被建安侯打斷了腿,趕出府去了,他們這會兒想到這些事兒,就覺得膽寒。


    一個人,怎麽才能避免錯誤呢?


    當然是不要跟錯誤碰麵咯!


    所以小廝們一聽是忠勇伯家的人,立刻便鳥獸散了,空留大勇和大金兩個,一個睡覺,一個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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