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廚娘烤好大橘的魚,春丫便拆了大骨頭,把魚肉遞給大橘吃,邊喂還邊給大橘講道理,“作為一隻看家貓,就得有看家貓的覺悟,對不對?如今揚州家裏頭挺太平,一時半會兒沒有看家貓也沒關係,但是咱們京城家裏頭“大耗子”時不時的來光顧,多多抓耗子,才能有魚肉吃,知道吧?”


    大橘子很暴躁,這人喂就喂,哪兒來那麽多廢話,說的又是人話,她也聽不懂,叨叨叨叨個沒完!!放老娘出去!!老娘自己會吐骨頭!!


    而春丫聽到的,依舊是大橘咪咪咪喵喵喵個沒完,她便皺眉問廚娘,“顧嬸兒,這貓吃魚,能不能卡死?”


    顧嬸兒無語了,你這不是給貓拆了骨頭了嗎!?於是她道:“咱們廚房裏頭,養了兩隻捉老鼠的貓,倒是沒見到過卡死的,您這會兒大骨頭也都給拆了,小骨頭應該不會卡的。”她也是見識了,誰家養貓還給貓拆骨頭的啊?!


    不會卡就行,轉頭春丫就把魚交給了丹燕,讓丹燕繼續喂,自己則帶著烤魚去安慰跟鏈條搏鬥了一下午的大金。


    這迴上船,人多腿雜,春丫怕一會兒再給大金擠河裏去,所以給栓了鏈條,可大金狗生也是第一次栓鏈條,非常的不適應,一下午都在扒拉脖子。


    春丫隻能拿著烤魚撕給大金吃,還沒等她給大金做心理疏導呢,大金就伸著脖子直yueyue。


    ...........


    這麽難伺候的嗎?!


    這狗什麽時候開始不吃魚的?!


    “哎,這一下子離了揚州,貓啊狗啊鐵啊,都不怎麽適應呢。”春丫不由自言自語。


    沒想關慕青的聲音卻從背後傳來,“第一次總歸是這樣的,慢慢出門的次數多了,便也習慣了。你先把大金小橘放船艙裏,慢慢再放出去,他們不出幾天便能適應了,人家疍民船上偶也有養貓的,專門為了防水耗子,便是這般養成的。”


    春丫迴頭道:“也行,那一會兒就把小橘放咱們艙房裏,不過你們這是要去幹嘛?馬上開飯了。”


    “鐵頭說要學射箭,一會兒吃了飯,我帶他到前頭甲板去練練。”關慕青拿起了春丫的小弓箭,“就借了縣主的弓箭一用吧。”


    也好,春丫想,鐵頭這會兒情緒還不怎麽好,讓他有點兒事幹,轉移轉移注意力也挺好。


    顧嬸兒烤了三條魚,上頭隻撒了粗鹽和用香料磨的粉,另又煮了條新鮮的豬肉,切了薄片,倒上蒜泥醬油和麻油調的料汁,外加一盆醋溜白菜,便喊了可以開飯了。


    艙房裏頭騰不出地方,好在人家神兵營吃飯也得用桌椅板凳,問人家借了兩個小桌子,幾個小板凳,直接擺在後艙甲板上,就著十月裏的冷風吃飯。


    就這就餐條件,顧嬸還分了兩桌,春丫也不好說啥,她雖然不怎麽介意,可無奈人家顧嬸單姑娘介意啊,硬坐在一起,反而讓人家吃的不安心。


    春丫勸自己算了,時代不同,觀念不同,便不要強按著人家非得搞啥人人平等了,人家怎麽舒服怎麽來吧,反正吃的喝的盡量別虧待人家就是了。


    一群人吃飽喝足,顧嬸兒和單姑娘整理戰局,關慕青帶著鐵頭高童上前頭練射箭去,十斤和丹燕繼續捕魚,十斤說這個地方正好大魚多,抓了魚讓顧嬸兒醃著慢慢吃。


    春丫說奶奶不是帶了幾大筐的鹹雞臘肉嗎?可十斤卻說,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這兒的魚也不怎麽伶俐,不射魚總感覺好像太辜負這船停在這兒一遭了。


    春丫拿著肉湯拌了米飯,裏頭還給大金撕吧了點兒肉,大金聞了聞,覺得這才是他該吃的飯,這才吧唧吧唧吃了起來,吃上兩口,還不忘扒拉扒拉自己脖子裏的鏈條。


    而大橘兩條魚吃下去,已經好了不少,不過看到春丫還是時不時的喵喵兩下。


    前頭關慕青跟神兵營現在的主官,就是之前禦林軍帶隊的龐雲打了招唿,說是前頭甲板地方大,孩子第一次出門想家的很,讓他練練射箭,也好轉移轉移注意力。


    龐雲此人自小在京中長大,家中老爹是東城兵馬司的指揮,這官職還是他爺爺傳給他老爹的,所以全家尚武,故而對關慕青他姐夫,就是王宗源這樣有真實戰功的將領是比較崇拜的。


    更何況他和徐達交情不錯,神兵營能辦到如此地步,徐達功不可沒,所以龐雲一聽說是鐵頭要練射箭,忙喊人拿了幾個草垛子出來,說是船上雖然沒有靶子,但是用草垛子練也是一樣的,說話辦事很是客氣。


    關慕青三人忙道了謝,趁著日頭還沒西沉,關慕青抓緊教了鐵頭一些基本的拉弓引箭的竅門,然後讓他自己放箭試試。


    可惜,鐵頭平日裏雖然跟著大師傅站過梅花樁,打過八極拳,力氣倒是比同齡還是大不少,可這準頭是一點兒沒找著感覺,一箭直接射在了桅杆上,惹的旁邊閑出屁來,看小孩兒學射箭的神兵營的人直笑這孩子天賦好像不怎麽好。


    雖然龐雲說話客氣,但是笑,他也是笑的最大聲的。


    他自認騎射一流,若不是當初皇上讓試槍支,他得了射擊第一,也不可能讓他帶隊去揚州的。照這個理論的話,龐雲自我感覺應該是大乾射擊第一人了,所以看到這種歪到天邊去的小弱雞,他實在忍不住覺得搞笑。


    不過鐵頭也不在意人家笑他,也不用關慕青說,他便對邊上看他笑話的人說:“莫要笑了,誰都不是娘胎裏便會射箭的,我這也是第一次,多練幾次便也能射中那草把子了。”


    龐雲大喝一聲:“好!!是個男人!!”


    反正有天賦沒天賦不知道,這孩子講的倒也有幾分道理,龐雲自然不吝誇獎。


    關慕青也點頭稱是,說是多練練便能找到感覺了。


    於是,一個認真的教,一個認真的練,直到太陽西沉,鐵頭這箭漸漸從桅杆,射到了船舷,再射到纖船的麻繩,然後在差點兒射到龐雲腳背的時候,龐雲終於受不了了,“徐小公子,要不然今日算了吧,或者......你不是讀書人嗎?要不就認認真真讀書得了!”


    鐵頭歎氣道:“主要是我拉弓多了,力氣便小了,準頭更不穩了,若是十斤姐姐,定能百發百中的。”


    龐雲脫口而出,“女的咋百發百中嘛,百發十中就不錯了。”


    他知道徐家那縣主叫春丫,雖不知十斤是誰,但是剛才上船的時候,看到了個拎了七八個包裹的大胖丫頭,他覺得那丫頭可能就是十斤。


    畢竟隻有力氣大的人,才配得起用斤兩起名,那丫頭看上去雖然力氣大,但感覺有點憨憨的,射擊又不是過家家,不用點腦子,肯定也是幹不好事兒的,所以龐雲才會脫口而出,女的射箭,不行。


    關慕青,鐵頭,高童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作何迴應。


    還是鐵頭這孩子比較不怎麽愛給人麵子,便問一句,“龐大.....叔,既然這般說,那敢不敢跟十斤姐姐比試比試?”


    “嗬嗬,這有何不敢?不過先說好,到時候輸了哭鼻子我可不管啊!”龐雲,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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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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