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疑惑的不行,石頭夫婦也皺著眉討論不已,最後還是四頭總結發表了了下,“所以說,這字是春丫姐的,那麽我大伯就是已經封了伯爵了,那信鴿就是春丫姐從信鴿放迴來,通知咱們這個事情的,她過兩個月,就會迴揚州一趟來接人去京城,是這個意思吧?”


    “照現在來看,是這麽迴事吧。那信鴿呢,咱們再寫了條兒問問去,這封爵事關重大,可萬萬不可搞錯啊!”


    石頭說著話,就轉頭問鐵頭張家旺信鴿哪兒去了。


    鐵頭這會兒才覺得自己多少還是莽撞了,支支吾吾道:“放出去,去問了。”


    “寫了啥?”石頭問。


    張家旺才要迴答,鐵頭嗯啊道:“就,就問了下,具體啥意思。“


    聽鐵頭這麽說,石頭也算放下心來,但是還是叮囑家裏的幾個頭,“那信鴿沒來確切消息前,你們千萬不要到處亂講,到時候真要是搞錯了,不是我們家的爹,這可是要獲罪的!”


    獲不獲罪他不確定,但是家裏這些頭調皮的很,他也得多多敲打敲打,反正嚇唬嚇唬他們總沒錯的!!還沒當上爹的石頭,已然此時已經當上了爹了。


    佛保佑也說:“你們大哥說的沒錯,如今家裏頭下人多,外麵的生意也多,爺奶他們在鄉下也老問起爹他們的事兒,你們可千萬不能冒失,到時候驚著了爺奶,或者再惹了別的事端,可不好啊,畢竟爹娘都還沒迴來,咱們都得謹慎著些,知道吧?”


    長嫂如母,頭胎還在肚子裏的佛保佑,這會兒做起主母來,也的確很有些樣子,看的一旁的石頭兩眼閃著愛慕的微光。


    可孩子們也不太把這些放心上,隻嗯嗯嗯嗯嗯的應著,幾個頭拿了點心,全跑了。


    “娘子,你辛苦了。”見小的們都走了,石頭才拿起塊糕點,遞給了佛保佑。


    佛保佑微笑接過來,偏著頭問,“你說,那紙條寫的......真是咱爹嗎?這伯爵,是不是就是跟皇上拜把子的兄弟?“


    “就是,貴,貴族吧,身份挺尊貴。就是,我爹,我爹?我爹?!能是我爹嗎?”石頭發出了靈魂拷問。


    京城的徐達這一日,打了上百個噴嚏,張大夫說他這是季節交替,過敏了,非給他戴了兩天的口罩。


    到了第三日,那隻被張家旺和鐵頭放迴來的鴿子,好不容易飛迴了京城,正要出門帶春丫他們去辦買賣契約的關慕青,暗自說了聲可真是巧了,之後便抓了鴿子,快速解下了它腿上的小紙條。


    這紙條,算是春丫他們的私隱,他也不好多看,於是他也沒拆開,直接拿著紙條去找了春丫他們。


    關慕青到了仁濟堂,人還沒走進後院,就聽徐達還在苦苦掙紮,“你們再想想,不要衝動,一萬四千兩啊!!可不是個小數目!!咱家這都入不敷出了,你們可千萬不要衝動啊!”


    “我瞧那薔薇園實在好看,另一個荒廢的花圃,還能改成藥鋪,重要的是裏麵那個玻璃暖房都沒另算錢,你想想如今這世道,這麽些玻璃得多少錢?!人家好歹還便宜了一千兩,我覺得挺劃算,春丫你覺得呢?“


    張蘭說完,輕輕用胳膊肘捅了下被秋分按在椅子上梳頭的春丫,春丫立刻附和,“是挺劃算,爹早上卯時上朝,寅時起身也不晚,穿戴整齊吃口飯,騎馬到宮門外不過一刻,您想想吳首輔!再想想這宅子的距離!咱們買了不虧!”


    一說到這個早朝的問題,徐達立刻泄氣了,除了屈服,還能怎麽辦?


    這也不知道得在京城呆多久,五日一次大朝會幾乎是躲不掉的,這處宅子最好的一點,就是離皇宮夠近,為何會等到現在沒人買?主要還是有錢買的沒身份,比如裴家,夠身份的錢又暫時不湊手,比如吳首輔家,所以才會被徐達他們撿了漏。


    外頭關慕青正好聽到這幾句,便笑道:“達叔,這宅子是真的挺適合你們家,不說離皇宮近,蘭姨以後不是說得去斕雲記教織毛線嗎?離斕雲記也很方便,到這仁濟堂,到我姐夫他們的將軍府,都方便的很,您買這宅子,真的不虧。”


    “我也搞不明白,我這......”徐達想說,他這北境京城的折騰的來迴,到底圖啥?就是圖倒貼將近一萬兩,然後每五日淩晨三點起床一次嗎?!


    可這會兒他們在的後院,那是敞篷的,他也不敢亂說話,隻胡亂的往嘴裏塞一口餅子,說趁他還沒後悔前,趕緊的去把那地契過了。


    關慕青應了聲好,然後才從腰間掏出今日收到的小字條,遞給了春丫,“春丫,是信鴿送來的,打開看看吧。”


    春丫這迴學乖了,沒有直接把頭往前頭探,而是問了聲秋分:“秋分,我能動腦袋嗎?”


    “小姐稍等!”秋分快速的幫春丫戴好一支關慕青之前送的珍珠簪子,這才把腦袋的使用權交還給了本主,“好了,可以動了。”


    主仆倆的互動,看的關慕青不知不覺就扯起了嘴角。


    好奇怪的女孩子,對身邊的每個人,似乎都不怎麽在意,可對身邊的每個人,似乎都很在意。


    “給我啊,看啥啊?”春丫用手在關慕青眼前晃了兩下,關慕青這才迴轉神來,把紙條交給了春丫。


    “咳咳咳咳。”徐達也是控製不了自己的喉嚨。


    春丫低低歎了口氣,打開紙條,看了一眼,直接噴了。


    正在旁邊當自己人已經不在此處的張蘭忙問:“怎麽了?家裏有什麽事兒嗎?”


    “哈哈哈,我天,我的天!他們咋想的啊?!”春丫笑著把紙條遞攤在了石桌上,幾人湊過去一看,上麵寫的居然是:你爹何人?


    “噗!”嚴肅的張大夫,也忍不住笑噴了。


    “春丫,你那飛鴿傳書,到底寫的啥啊?!這張家旺,咱是不是白瞎了那麽多學費啊?這不是個傻子嗎?!”徐達連珠炮般的抱怨道。


    春丫立刻表示與她無關,“我就寫了,咱們三人已入京,爹封了伯爵,等過些日子,我就去接他們去,署名也老老實實寫了,關小哥,這鴿子,是不是你放出去的那隻?能不能串鴿了?”


    “串鴿?!哈哈哈!”關慕青終於忍不住朗聲笑了出來,笑的幾乎要出眼淚,深吸了兩口氣才道:“不會錯的,這上頭不還寫了張家旺的名字嗎?可能這信鴿路上遇了雨天,或停留的地方有積水,把紙條打濕了也是有可能的。”


    春丫這才道:”對哦,張家旺都留名兒了,也是,那我再寫一封,這迴非得用油皮紙包裹好!爹,您實在閑著沒事,我給你想個事兒,好歹把這通信方式改一改,這一張條子來來去去折騰好多天,實在是太費勁了!”


    雖說春丫說的這事兒,的確是個問題,可徐達心中腹誹,做夢,想讓我做電報機吧?!告訴你吧,你爹我雖然看了無數抗日神劇,但是肚子裏的墨水完全支撐不起你的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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