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國的動蕩,同樣影響香山澳。


    很多富豪做好移民準備,他們不信內陸的製度,即使承諾保持現有製度不變,他們也不信。


    香山澳股市大跌,剛冒頭的新富豪,很快就成了窮光蛋,站上樓頂。


    社會頭條幾乎每天都被這些新富豪的新聞占據。


    段老爺子一直沒出門,這幾年隻約老朋友在家裏談事。


    這次段銘野帶人前往e國,黎瑤處理公司送來的緊急文件。


    段佑夜沒上學,在家陪老爺子。


    他早就習慣每天看香山澳的報紙,有時給段老爺子讀報。


    段佑夜:“爺爺,股市的暴跌,主要跟m國部分公司突然撤資有關吧?


    但新聞報道,指向e國的動蕩。”


    段老爺子點點頭:“這才是剛開始,第一波韭菜割完了,


    為了割第二波韭菜,他們怎麽可能說實話?”


    “我們不能提醒那些股民嗎?”段佑夜想不明白,明明隻是提點一句,就能讓那些人看清事實。


    段老爺子擺手:“賭徒輸錢後,大部分人隻一心想把本錢贏迴來,別人提醒他也聽不進去,


    他們大多數人此刻就是不甘心。


    這些人提醒也沒用,反而招恨,而小部分人不需要提醒,也會放下執念。”


    段佑夜擰眉:“明明知道有坑,非要往裏跳,我不理解。”


    段老爺子喝了幾口茶後,才慢悠悠地道:


    “人與人的區別是認知不同,大部分人都賺不到認知之外的錢,


    憑運氣賺來的錢,也會因自己的認知配不上重新流迴市場。”


    “以後你不能理解的事還有很多,你要學會把這些不理解擱置。不要急著要結果或答案,允許一些事處於懸而未決的狀態。”


    段佑夜似懂非懂地點頭。


    …


    e國m市,


    段銘野見到孟子昂時,差點沒認出來,


    看到陸北宴從廢鐵堆裏走出來,一直懸著的心才落下。


    “孟總,你被人打劫了?”段銘野調侃好友,上前扯了一下孟子昂的衣領,扣子“啪嗒”地掉地上,滾入下水道中。


    孟子昂:“……”


    陸北宴抬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你火眼金睛,一猜就中,


    孟總鞋子都被搶走了,這雙鞋子還是我拿過來的。”


    段銘野這才看到他穿著大兩個碼的皮鞋,唇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你們兩個夠了!我這副樣子是為了誰?”孟子昂怒瞪他們,直接靠在廢品坦克上,從兜裏拿出一支煙點燃。


    他現在披著軍大衣,因太冷,抖得全身骨頭都累了。


    助理去買加絨靴還沒迴來,不然他才不穿硬邦邦的皮鞋。


    “這麽多廢鐵,確定能運出e國?”段銘野爬上坦克,環顧四周。


    陸北宴:“這得靠你給我們搞通行證,當然,出了e國我們有船接應。”


    “一次性肯定拉不完,現在還有時間,一口吃不成一個胖子,慢慢來。”孟子昂補充道,從兜裏拿出一張紙,遞給段銘野。


    這幾年他跑e國這條線,簽下不少藥品合作,不管e國以後如何,這些生意不會受影響。


    除了這些,他還想把來往e國的海運搞起來。


    段銘野隻掃一眼,就遞還給孟子昂,這些他來之前就看過了。


    他信任孟子昂,朋友間更應該公私分明,才不會心生間隙。


    能跟他大方談錢的朋友,才適合合作。


    “你是不是還有其他打算?”段銘野眯了眯眼睛,不信陸北宴會被一個通行證難倒。


    “當然,你什麽時候見我殺豬用牛刀了?”陸北宴指了一個方向,那邊停靠一艘超大的船。


    不,準確的說應該是軍艦。


    段銘野瞳孔微縮,這個也賣?


    …


    接下來的兩天,蘇白芷除了治療這十幾個專家,還跟他們一起分類文件。


    她幾乎見不到陸北宴,也不知道他忙什麽。


    再過三天就要登船了,但一點動靜都沒有。


    蘇白芷從會議室出來,就坐在客廳和傅敬文一起喝咖啡。


    現在局勢一天天變,他們住這裏太久,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昨晚有小偷跳進圍牆,看到值班的人有槍,就灰溜溜跑了。


    “e國這麽強大的聯盟都能被瓦解……”傅敬文看了幾天報紙,才接受這個事實。


    蘇白芷:“沒那麽快,現在隻是浮於表麵。”


    “瓦解不是單一因素,是多種因素結合的。”


    “隻能說,我們華夏經曆的一切改革,都沒白費。”


    傅敬文驚訝地看向她,最近幾年,他聽了不少謠言,說蘇白芷對那段特殊時期有不一樣的解釋,說她價值觀有問題。


    蘇白芷淡笑:“摸索的路上,錯也有對的一麵,不能一概而論。


    什麽阻礙發展,我們就砍掉什麽,這樣的果決和號召力,是很多國家沒法做到的。”


    “試錯成本是巨大的,收獲也是巨大的,現在看不出來,以後一旦出現類似想顛覆現有社會製度的苗頭,我們的管理層就立刻警惕起來。”


    傅敬文見過太多同學和朋友因那場動蕩離開,他無法釋懷,也無法記恨。


    這股憋屈,經曆過那個時期的人都有。


    很長一段時間,大家說話都小心翼翼,根本不敢表達自己的想法。


    蘇白芷看出他複雜的思緒,也不多說什麽。


    她身在醫學圈,聽說有些有名的教授想把醫院私有化,理由咋聽冠冕堂皇,好像是對的。


    但很快這樣的聲音就被壓下去。


    真是平白無故消失的嗎?


    我們犧牲多少才走到那樣的局麵,有人想把民生產業私有化,不就是想顛覆製度嗎?


    傅敬文:“你在香山澳說起那段特別的時期了?


    醫院這幾年斷斷續續傳開,評選優秀職稱時,都會傳一段。”


    蘇白芷:“我沒受影響,正常升遷,您還猜不到上麵的態度?”


    傅敬文怔了幾秒:“所以,他們默認了?”


    蘇白芷搖頭:“他們允許這件事處於沒有定論的狀態,畢竟改革不是非黑即白能論定的,也是在給後來者留退路。”


    外麵來了幾輛車,停靠在門口後沒人下車,像隻是臨時停車。


    “我們得立刻離開這裏。”羅二牛跑進來,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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