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人尊師重道,乃久遠之傳統,故周代已有釋奠尊師之禮。


    孔聖人說,自行束修以上者,吾未嚐無誨焉。


    大概意思就是師生關係是比較樸素的私人禮儀。


    但經過不斷的繁衍升華之後,拜師禮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尤其是國子監的博士、大學士們收徒,都要舉辦盛大的拜師禮。


    孔衝遠是孔聖人不知道多少代玄孫,也是孔聖嫡傳,又是孔門的帶頭大哥,所以代父收徒場麵自然不會小了。


    別意外,在古代普通人是拜不起名師的。


    首先你要拿出來十條肉幹,沒有十條肉幹一切都免談。


    另外,還要有德高望重的中間人引薦,並做見證人。


    葉星魂是皇長孫,家裏又有錢,成千上萬的肉幹也出得起。


    孔衝遠自然也利用自己的人脈關係,請來很多名儒和大學士助陣。


    中間人是張百裏和謝大紳,這倆人坐在那就是牌麵。


    另外,六部尚書、大理寺卿、鴻臚寺卿、京兆府尹,甚至是一些久不出門的國公爺,都過來捧場。


    老祖宗開宗立派,成立千古第一大幫派,自認龍頭、白扇,手底下三十六客卿,七十二雙花紅棍,橫掃春秋無敵手。


    作為不知道多少代玄孫,自然也不能屈之祖先之後。


    從孔衝遠邀請過來的人,就能看出來孔衝遠的人脈到底有多強。


    孔聖人的畫像,就擺在正前方的供桌後麵,在供桌上,還有六種貢品:肉幹、芹菜、蓮子、龍眼幹、紅棗、紅豆。


    芹菜,寓意為勤奮好學,業精於勤;蓮子,寓意苦心教育;紅豆,寓意紅運高照;紅棗,寓意早早高中;桂圓,寓意功德圓滿;幹瘦肉條,是用以表達弟子尊師重道,不白嫖知識的心意。


    焚香祭天,然後拜祭孔聖人。主持人也是有錢你都請不到的,甚至是平日裏,葉承乾想請他都費勁,這個人就是大國師、老神醫、老神仙陶弘景。


    葉星遜和葉星善站在孔門的隊伍裏,也是羨慕的不行。


    “臥槽。”葉星遜用胳膊碰了一下葉星善,“小哥,你怎麽看?”


    “我用眼睛看!”


    “不是,我是說這場麵。”


    “對呀,我就是用眼睛看。”


    “……”


    葉星遜一臉無語,“你說,咱哥倆當年的眼光到底多毒辣?咋就預料到咱大哥不是池中物呢?現在想想,我牆都不服就服我自己!”


    “話說……”葉星善瞥了一眼葉星遜,“咱哥倆當年,是跟在大哥後麵搖旗呐喊的好不好?再說了,你當時的心思我都不好意思說你,不還是作惡之後讓大哥給你背黑鍋?”


    “說的你不是一樣。”葉星遜哼了一聲,“小哥,咱爺爺這是把大哥武裝到牙齒了,後麵越王黨要倒黴了,咱哥倆是不是該做點啥了?”


    “要錢沒錢,要兵沒兵,能幹啥?”


    “咱倆沒有,可咱爺爺有啊。”葉星遜壓低了聲音,“待會咱倆進宮,我嘲諷咱爺爺幾句,讓他把我趕去江南,我去江南耍耍。你在一旁幫我溜縫兒,咋樣?”


    “別。”葉星善略微沉思了一下,“你還是守著你的軍械研發司。你給咱皇爺爺洗洗腦,看看能不能讓順天府擴軍,再擴充三千人就行。”


    “你這胃口太小了。”葉星遜正了正腰帶,“我問你,順天府有沒有河道?”


    “有啊。”


    “河道通哪?”


    “通渤海。”


    “那你為啥不搞順天水師?到時候讓大哥派人幫你訓練,我在手指縫裏麵給你灑灑水,火器再多給你點兒,你懂了吧……”


    “這倒是個辦法。可問題是皇爺爺能同意嗎?”


    “我再問你,你相中那個位子了嗎?”


    “我?別鬧!”葉星善嗤之以鼻,“隻要我爹一駕鶴,我就是新一任的秦王,順天府也就是我的了。再者說了,大哥真做了那個位子,我就是從龍之臣,順天肯定還是我的封地,我做個土皇帝不香嗎?”


    “你看,我爹、你爹、六叔、十四叔,都是這個心思,唯獨二伯和葉星堂不行,就咱們幾家這優秀基因,還玩不過他們兩個廢物了?”


    “我發現,你現在說話都好有道理。”葉星善對著葉星遜豎起了大拇指,“小弟,那我擴軍了之後幹啥?”


    “小哥,我無意中看過皇爺爺的奏疏。”葉星遜附在葉星善的耳邊,“找個理由,找個借口,吞了渤海郡,把崔家、趙家選一個滅了。”


    “這……”


    “你放心,隻要你占理,隻要你做的漂亮,皇爺爺也就默認了。”


    “可問題是,怎麽善後啊?”


    “活人,有活人的對待方式。至於死人……一家子都沒了,隨隨便便給個追封安慰一下亡魂也就沒有然後了。追封在咱們看來屁都不是,但在外人看來那可是莫大的恩賜。”


    “那我迴去的時候,和我爹商量一下。”


    倆人正在商議的時候,一旁的於延益假意咳嗽了一聲。


    “我說,你們兩個研究殺人全家……能不能小點兒聲?”


    “老夫好歹也是兵部尚書,賣給老夫一個麵子。”


    於延益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你倆去那!”


    葉星遜和葉星善的老臉一紅,四處的看了看,他倆說話的時候,方圓兩米之內是沒有人的,於延益不知道什麽時候到的。


    “算了,你們說的啥老夫沒聽見。”


    於延益抖了一下袖口,“拜師禮要開始了,老夫要過去幫忙站位了。”


    啪嗒!


    於延益離開之後,一封信恰好掉在地上。


    葉星善剛要喊於延益掉東西了,卻被葉星遜一把拉住。


    然後,撿起地上的信,打開之後噗嗤一下就笑了。


    信,遞給了葉星善,“小哥,咱哥倆兒的好運在這一刻開始了!”


    葉星遜沒有看信,而是小心的收起來,最初放在袖口的兜裏麵,想想有些不放心。


    又脫下了靴子,放進了靴子裏。


    魏正倫也瞧見兩兄弟在那搞事情,看看於延益,一臉無奈:坑蒙拐騙都坑到兩個娃娃身上了。


    但是吧,魏正倫又抿抿嘴,渤海郡距離順天府最近,在加上官場錯綜複雜,熟人去渤海郡辦事兒肯定不成,趙家和崔家的事情,沒準葉星善還真就能給辦了。


    “信,是老夫無意中截獲的。那是我讓人抄錄的副本,原件又替他們發出去了。”


    一旁,李高明微微閉著眼,十分淡定的碰了一下魏正倫的胳膊。


    “……”魏正倫:槽,一群損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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