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元,我找你有件事。”


    葉婉華臉上露出擔憂之色,“星魂再這麽下去,要被人排擠了。所有的活,全都他幹了,別人怎麽辦?他身邊又沒個人指點,我怕出事。大哥大嫂全都走了,不能讓星魂……”


    “我問你一件事。”李靈府沉思了一下,“星魂是怎麽說服陛下讓你北上聯姻的?”


    “我不知道啊,這件事誰都不知道怎麽迴事。”葉婉華頓了頓,“當時宮裏的傳聞是父皇和星魂聊了一夜,還杖斃了幾名言官,第二天星魂就參加早朝,力排眾議,讓我北上和親。”


    “你說……”李靈府壓低了聲音,“會不會這件事,星魂就是個背鍋的?”


    “……”葉婉華一怔,“不會吧?父皇當時可是說寧願國破,也要和遼國打國戰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皇族受到了某種壓迫,不得已才同意和親的。”


    “不能吧?哪有那樣的人?老國公徐輔、皇爺程阿蠻也不是擺設。”


    “你抽空打聽打聽。”


    “這種事兒怎麽打聽?”


    “你直接我常塗。常塗想說就告訴了你了,不想說這件事就作罷。”


    “那行吧。”葉婉華隨後說道,“你得給星魂想個辦法。軍功全在他身上,那些眼紅的人會排擠他的。”


    “慌什麽,隻要早點打恩州,他就沒事兒。”李靈府想了想,“我記得你和班淑蘭的關係不錯。”


    “對呀。”


    “陳慶之一直是避開星魂,我覺得這裏麵有事兒。你給班淑蘭寫封信,讓其子陳昭多和星魂走動走動,年紀輕輕的有軍功的地方不去,守著長城沿線作甚?隻要陳昭去了大定府,星魂就能把人留下。”


    “行,我迴去之後就辦。”


    …………


    兵部。


    於延益、李高明、魏正倫、王珪、謝大紳,正在議事。


    一份份大定府的奏報擺在桌子上,眾人的臉上也全都是興奮之色。


    “現在陛下的意思是給中山郡王加正四品忠武將軍,諸位什麽意見?”


    於延益說完,第一個開口的是謝大紳。


    “武朝新軍戰力無雙,光複了大定府,定然會被後世傳頌,加一個忠武將軍有點小家子氣了。最起碼也要從三品。”謝大紳說到這,故意的停頓了一下,“當然了,小王爺與我有恩,我這多少有點感情成分在裏麵,老夫還是同意陛下的做法的。”


    於延益看向王珪和李高明,王珪刻意的避開。


    “謙兒啊,你現在是越來越壞心眼了,可算是揪住老夫了,就使勁兒的對著老夫一個人薅羊毛。不過這事兒,關係到我李家祖地,那我就說說。”


    李高明瞪了於延益一眼,“加封大將軍,恐怕以後中山郡王就危險了。”


    眾人聽聞都是意味深沉的點點頭。


    “要麽,派一個人過去,暫時緩解一下他的壓力,要麽暫時召迴京城。現在不是講軍功的時候了,是要講人情世故了。”


    “皇帝越是獎賞,中山郡王就越慘,我那女婿第一個就不服。他那個人,沒啥太大的格局,搞不好要給他下絆子了。北伐在即,新軍不能亂。”


    “老夫雖然潛意識裏和葉星魂還是政敵,是死敵,但北伐麵前不能講那些。國要是沒了,家也就沒了,老夫膽小也怕死,所以不會對北伐下絆子。”


    “所以……”一直沉默不語的王珪開口了,“說句大不敬的話,朝堂的形勢要出現分水嶺了。不僅有了越王黨,還要有中山郡王黨了?”


    “錯!”


    “是北王黨!”


    李高明第一時間糾錯,“忠武將軍隻是一個引子,不久的將來,小王爺就是新一任的鎮北王了!”


    誠如李高明所說,葉擎玄一點格局都沒有。


    還真讓他給說對了,此時此刻,越王黨首席大儒方希直正在麵聖。


    方希直,師從文中子。


    自幼聰明好學、機警敏捷,為同輩人所推崇。


    因在國子監任教授時,越王葉擎玄賜名其讀書處為“正學”,亦稱“正學先生”,並先後出任翰林侍講及翰林學士。同時,方希直還是葉星堂的授業老師。


    “陛下,以文治國……”


    方希直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堆關於以文治國的典故。


    葉承乾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頓時就想起來葉星堂。


    當初讓葉星堂和程阿蠻南下曆練,可這個廢物東西為了和程阿蠻爭功,在文臣的鼓噪下,私自動兵,險些釀成大錯,程阿蠻打了他一頓軍棍趕迴了京城,換做別人,恐怕程阿蠻早就把他給砍了。


    文人治國?


    文人要是能治國還要武將啥用?還要軍隊作甚?


    說話間,內侍稟報,“陛下,和親王殿下求見,說是軍械研發司那裏有了大進展。”


    “軍械研發司?”方希直的臉上露出不屑之色,“奇淫巧技罷了,豈能用於治國?”


    “好,說的好。”葉承乾強忍著怒火,不動聲色,“讓和親王進來等待。”


    內侍離開,方希直的臉上露出得意之色。


    葉星遜進入紫宸殿,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


    “陛下,很多讀書人都曲解了孔孟之道。沒有什麽民貴君輕,天子就是天子,天子說一百姓不能說二,這才能讓天下太平。陛下,常言道……”


    “我說……”葉星遜聽方希直說了一大堆,也聽明白怎麽迴事了,“姓方的,你這是在教我皇爺爺怎麽做個昏君嗎?”


    “本王雖然不精通孔孟之道,但最近也經常聽謝博士講經。他說國家興亡體現在民心和民意智上。百姓才是國家的根本。正所謂百姓是水,朝廷是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怎麽謝博士和你說的不一樣啊?”


    “不學無術之輩,你住口!”


    方希直伸手一指葉星遜,“以武治國隻能治理一代,以文治國才能千秋萬事。”


    “那按照你的意思,遼人南下入侵了,我就跪在他們麵前,給他們磕幾個,然後求他們走嘍?”


    葉星遜一把揪住方希直的脖領子,“狗東西,你不就是想要和皇爺爺說,大定府不能我大哥一人獨大,要委派一名文人做刺史,分一半我大哥手裏的權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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