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說句掏心窩子的話。”


    “間諜這東西,有很多時候做著做著就做成真的了。”


    “就好像我老太太,已經分不清我是金兀熊、金兀術的奶娘,還是武朝的密諜司了。”


    “但是,樂浪郡小王爺讓我想起來了,我入遼的真正目的。”


    葉星魂給老太太倒了一杯酒,“隻要您老命硬扛得住看得見,大定府刺史非郭荃莫屬。但是呢,前提條件不用我講了吧?”


    “不用講了,隻要郭家上得了台麵,皆可。”


    二人相互一碰杯,葉星魂起身告辭。


    迴到了外宅。


    發現秋月帶著一個班離開了,李貞也跟著一起走了。


    問了李慎才知道,他們提前去上京了,讓葉星魂不用管他們,按照原計劃進入上京就好。


    不多時,郭荃和郭藥師也來了。


    經過詳細的商議,郭家會派出百名死士,負責吸引火力,為葉星魂爭取撤退的時間。


    在黃柏嶺沿途,還會有馬匹和船隻接應,讓葉星魂走得安心放心舒心。


    葉星魂也知道,自己該啟程了。


    依舊是郭藥師隨行,走水路七天,過了臨潢河進入了上京府。


    過臨潢河的時候,郭藥師專門停下來去見了金兀術。


    老太太是金兀術的奶娘,相互之間肯定多有來往。


    金兀術的部下,也沒對商隊進行檢查,就放行了。


    進入上京府,葉星魂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遼國的繁榮。


    先是去了上京府衙,把該走的流程全都走完,禮貼送上、通關文牒蓋上大印。


    剩下的,就是等著蕭女王召見了。


    來了上京,自然要品嚐一下大名鼎鼎的黃魚宴。


    打著高麗大皇子的招牌,葉星魂也沒什麽太多的估計,遼國比想象中防守的要鬆懈很多。


    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葉星魂坐了下來,點了黃魚,要了一壺酒。


    此時,外麵走進來三人,一名中年文書,兩名公子。


    “袁先生,咱們靠窗?”一名年輕的公子笑問道。


    “可以。”


    三人落座,就在葉星魂的對麵。


    葉星魂上下打量,兩名公子非富即貴。


    經過三人的交談,葉星魂也聽出來門道。


    兩名公子正式遼國三公子其中兩位,蕭炎、耶律尋歡。


    那名中年文士,是遼國第一名儒:袁崇兢。


    蕭炎、耶律尋歡也注意到了葉星魂,對著葉星魂笑了笑。


    “可是高麗大皇子,高健武高賢弟?”


    “正是在下。”


    “遇到了就是緣分,何不一起暢飲?”蕭炎提議道。


    “正有此意。”


    葉星魂表麵上迴答的幹脆,但心裏慌得一批。


    出來的時候,誰也沒帶,就一個人出來的,萬一出事,連個照應都沒有。


    但是呢,不管是哪個國家的皇子皇孫,身上獨有的貴氣是不騙人的。


    耶律尋歡對著葉星魂一拱手,“不愧是皇子,涵養、氣質,頗為不俗。”


    “二位兄弟,不也是一樣?”


    葉星魂依舊保持鎮定,對著三人迴禮,“遼國三公子,果然名不虛傳。”


    說完,看向了袁崇兢,“小王遠在高麗,但對袁先生大大名也是如雷貫耳。相傳,袁先生的詩詞造詣,已經碾壓了一個時代。就連武朝那個狗屁學士謝大紳,都不夠給袁先生提攜的。”


    “誇大了,誇大了。”袁崇兢虛情假意的客套了一句,“碾壓一個時代有些過了,但碾壓謝大紳,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不管怎麽說,蕭炎和耶律尋歡做夢也沒想到,對麵坐著的會是遼國重金懸賞的葉星魂。


    當然了,你們不能說他們蠢。就連葉星魂自己也沒想到,出來吃個飯,就能遇到遼國三公子中的兩位,更沒想到會遇到袁崇兢。


    “高賢弟,嚐嚐上京特產。”


    一盤清蒸黃魚上桌,蕭炎開始介紹黃魚的各種妙處。


    耶律尋歡見氣氛活躍起來,就提議一人作一首詩詞來助助興。


    葉星魂見袁崇兢是一個喜歡表現,喜歡張揚的人,一通高帽戴上去,袁崇兢就現場作詩了。


    寫的是他隨蕭女王出城狩獵的場景,那叫一個豪邁大氣。


    葉星魂三人紛紛拍手叫好。


    “詩詞這東西,就是生活的調味料罷了。”


    “不當飯吃,也不當兵用。”


    袁崇兢歎了一口氣,突然又感慨起來戰事,“耶律齊紙上談兵,葬送了我朝數萬精銳,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緩過來。”


    “隻能說,武狗的運氣太好了。”葉星魂抿抿嘴,一臉正氣,“咱們不得不承認,人家配合的太默契了。”


    “確實,運氣占了很大的成分。”


    袁崇兢點點頭,“到底是鎮北王葉擎天的兒子,虎父無犬子。武朝皇帝老了,恐怕那個葉星魂要接班了。”


    “走了一個葉擎天,來了一個葉星魂。”蕭炎歎了一口氣,“若是再給他十年,恐怕他將成為我遼國的心腹大患。老天爺不開眼,這麽優秀的人才,為何就出自中原,而不是我大遼呢?”


    “蕭兄,此言差矣。”


    葉星魂站在高健武的角度,開始分析這個問題,“兩國交鋒,其實就是實力的抗爭。兵鋒之威僅僅是一時罷了。武朝無非就是仗著江南富饒,又有長城天險可守罷了。真打起來,遼國鐵騎也不是擺設。一個葉星魂而已,能改變的了局部戰事,卻不能改變大的戰爭戰略,更不能改變國運。隻要想找,想好好的找,哪個國家還沒個能打能抗的了?”


    “賢弟,話雖如此,但葉星魂也確實守住了樂浪郡,這是不爭的事實。”蕭炎反駁道,“該承認別人優秀的時候,要勇於承認,這樣才能找打自己的不足。夜郎自大終究是自取滅亡。”


    “這件事兒還真就不能這麽想。真正厲害的不是那個廢物皇孫。”


    葉星魂笑了笑,“其實你們發現沒有,不管他守住守不住,他就是一顆棋子罷了。守住了有功,守不住也無過。如果不幸戰死了,咱們現在恐怕也沒機會坐在這裏吃酒了。”


    “皇子殿下的意思是……”


    “誘餌,就是個誘餌。你們品,仔細品。”


    葉星魂抿了一口酒,神秘一笑:我負責把你們帶偏,有多偏就靠你們自行補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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