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空我去你攤位上多走動走動。”


    “那敢情好。”


    高榮又給葉承乾倒了一杯酒,“大兄弟,你是不知道啊,現在的民間坊市可比以前強多了。以前死氣沉沉,現在都是歡聲笑語。”


    “這是為何?”


    “因為朝廷的政令好唄。我有一間屠宰場,還有很多攤位,國家隻抽一成的稅。因為老漢是驪山的莊戶,農稅什麽的全免不說,等將來有孫子了,還能免費讀書嘞。


    要我說啊,咱們這杯酒不能慶祝我閨女女婿入新居。你生意做的也那麽順風順水,這一切都是陛下的功勞,咱們應該敬他一杯。”


    “好,那就敬他一杯。”


    二人一飲而盡,葉承乾感慨道,“咱們武朝所有人都各司其職,沒有什麽職業貴賤,我相信會越來越好的。”


    “大兄弟,你這話說的太在理了。


    老一輩的說,當年韃靼、遼人經常來中原打劫,陛下和鎮北王爺把他們趕出了長城……


    就是當時王爺征兵老漢沒選上,不然一定跟著陛下和鎮北王爺幹那群狗娘養的畜生。


    現在,遼國被打服了,主動議和了,百姓們也終於可以太平幾年了。”


    “打仗,其實挺難的,這次無非就是運氣罷了。”


    這一仗打得怎麽樣,葉承乾心裏還是很有逼數的。


    “不能這麽想,老漢我稍微見過點兒世麵,當年聽鎮北王爺說,打仗這件事一代不行就兩代,舉全國之力把後代的仗打完了,後代才能安居樂業。”


    “還給俺們這些泥腿子講了一個故事。是說有兩個鄰居,一個姓張,一個姓王。姓王的打死了姓張的母親。姓張的長大了先是去參了軍,退役之後給老母親守孝三年。後麵就把打死他老母親的人,全都幹掉了。”


    “鎮北王爺北伐之前說,這兩個鄰居的事兒,就和北方的情況差不多,早晚能收拾他們。”


    “說的好,說的好啊。”


    不知道為什麽,提及了葉擎天,葉承乾的心情大好。


    兩個人又是一陣推杯換盞,稱兄道弟。


    一頓飯,吃的十分融洽。


    葉承乾起身告別,高榮急忙拎出兩個醃製的豬後腿,遞給常塗。


    “醃肉時間長,這個你帶迴去。”


    “好好,有心了。”


    跟在葉承乾身後,常塗抿抿嘴,發現葉承乾以後估計有地方要常去了。


    七拐八拐之後,來到了一輛馬車前。


    “陛下,和親王早就到了,但是覺察到了什麽,所以就把車停在遠處。”


    葉承乾目光閃爍一抹陰冷。


    這時候,葉星遜一路小跑過來,跪在葉承乾麵前叩首:


    “孫兒星遜,給皇爺爺請安。”


    看著麵前跪著的孫子,葉承乾就氣不打一處來,“不裝一下了?應該再裝一下,進去和朕吃頓飯的。”


    “原本吧,孫兒想來著,裝的錯愕一點,受寵若驚一點。老老實實進去吃頓飯,但是高榮是正經人家,怕嚇到他。”


    “可朕怎麽覺得你在報複朕呢?”葉承乾眯起眼,“你明明會做,明明也能做好,你就是故意的不去做。你明明知道朕的心思,你卻故意的不滿足朕。”


    葉承乾嘰哩哇啦的說了一大堆,“你大哥學好了,不氣朕了。朕剛消停幾天,又出來一個你!”


    “皇爺爺,那樣——太累。”


    葉星遜迴答的很簡單,“不娶,就要有不娶的勇氣,氣勢不能弱,決心不能丟。”


    “逆子!混賬!誰給你的膽子?”


    葉承乾對著葉星遜就是一腳,把葉星遜一腳踹翻。


    葉星魂拍拍身上的塵土,咧開嘴對著葉承乾一笑。


    從懷裏掏出來一份奏疏,“皇爺爺,銅銃、火炮可以正式量產了。”


    沉默,隨即就陷入了很長的沉默。


    “娶不娶,由不得你。”


    葉承乾蹲下身體,拍拍葉星遜的肩膀:


    “你可以反抗,但你越反抗朕就越開心。”


    “朕,已經昭告禮部和大理寺,入贅的隻是蜀王世子葉星遜,和親王葉星遜一直在等遼國的公主。”


    “皇爺爺,您這個事兒幹的就有點無恥了。”


    葉星遜收迴自己的奏疏,“您老明明可以讓大哥……


    不是,您老明明可以讓葉星堂娶的,沒必要把這麽大一盆墨扣在孫兒腦袋上。孫兒掌管軍械研發司,娶個遼國公主,沒事兒都得發生些掉腦袋的大事兒。”


    “小小的挫折都經受不起,朕要你何用?”


    “高家該操辦就操辦,蜀王府暫時就別辦了。到時候朕讓你奶奶和楊妃過來給你撐撐場麵。”


    葉承乾頓了頓,“你最好祈禱發生意外。如果沒發生什麽意外,遼國公主你娶定了,朕說的,神仙來了也不好使!”


    “皇爺爺,大哥說過……”葉星遜偷眼看著葉承乾,“不出意外的話,才會出現意外。”


    “……”


    葉承乾笑了,被葉星遜給氣笑了,放聲大笑之後,一聲怒吼,“滾!”


    葉星遜撒丫子就跑,葉承乾看到他狼狽的模樣,噗嗤一下又笑了:“他和星魂最像朕小時候……”


    “星魂那裏怎麽樣了?”


    上了馬車,葉承乾問道。


    “和親王的說得對,確實出意外了。”


    “怎麽迴事?”


    “遼國的使節剛剛到順天,三王爺正在接待。但內線傳來消息金兀術去上京提親,迎娶的也是南瑾公主耶律萍。”


    “哦?”葉承乾一愣,“蕭女王怎麽說的?”


    “具體的不知道,但隻知道金兀術是奔著逼婚來的,五千鐵浮屠,八千騎兵、一萬步卒駐防臨潢河。據說要攻打大定府,斬下小王爺的頭顱,作為聘禮。”


    “好大的口氣。”葉承乾一攥拳,“星魂那裏出什麽意外了?”


    “小王爺要孤身北上,內線勸說多次無果,小王爺鐵了心要犯險。”


    “應該是發生什麽大事,讓他非去不可吧?”


    “陛下聖明。


    小王爺收編了一個遼國商隊,商隊頭領叫做努爾哈齊。”


    “努爾哈齊一家被金兀術斬首,隻留下老父親塔克世關押在上京。另外楊寓您聽說過嗎?”


    “聽說過,關外第一名儒。”葉承乾點點頭,“當年幫過擎天,但拒絕入仕。”


    “楊寓的老母親,就和塔克世關在一個院子裏。”


    葉承乾懂了,略微沉思了之後,看了一眼常塗,卻沒說話。


    常塗秒懂,對著葉承乾一躬身,“上京密諜司除了遼國皇室近臣外,已經全部準備就緒,小王爺若有意外,老奴提頭來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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