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點兒出息?”


    葉星魂瞪了努爾哈齊一眼,“將來有你賺大錢的機會。”


    “這大半年來,小民看到了希望。以前想著造遼國造反,現在我就想老老實實的做一個武朝子民。”


    “那你就等著。”葉星魂拍拍努爾哈齊的肩膀,“隻要我活著一天,就保你一家老小富貴太平一天!”


    說完,葉星魂背上燧發槍,走出城樓。


    占據一個垛口,葉星魂開始射擊。


    立刻有兩名軍卒,來到葉星魂身邊,遞上已經上膛的長槍。


    連續射擊,葉星魂幾乎槍槍都不走空。


    負責填充火藥的人,用碳棒在城牆磚上畫著豎線,一條線代表擊中一人。


    你沒看錯,是擊中,不是殺死。軍功的計算方式不是擊中就算殺死,要在戰鬥結束後進行正式統計。


    守城的士兵,也有很多人被流矢射中。


    軍醫指揮人抬著擔架,把傷員全部放進城樓。


    城樓一時間成了戰地醫院。


    常威、常壁、常旺等軍醫,忙得腳不沾地。


    傷口消毒、縫合、包紮……


    過了一個時辰左右,攻城一方終於堅持不住了,丟下兩千多具屍體,收攏殘軍,後撤十裏,安營紮寨。


    己方傷亡還沒統計出來。


    但看看周圍的將士,雖然疲憊,但每個人的臉上,麵帶笑容,這是勝利的喜悅。


    先頭部隊被打退,後麵還會有更多,戰爭隻會越來越殘酷。


    百姓們拎著筐,給將士們分發餅子和熱水。


    吃過飯,將士們就把身體靠在城牆上,選擇一個相對舒服的睡姿,緩緩閉上眼。


    城牆地方有限,羅星讓三個連交替換防,這樣大家都有休息的時間。


    其餘三門,一直按兵不動。


    沒有葉星魂的軍令,就算是北門被攻破,也不得救援。


    羅星,遊走在城牆上巡視:


    “刀,別磨的太鋒利,砍到骨頭拔不出來,還容易折斷。”


    “都他娘的慢慢吃,吃五分飽……”


    “吃的太飽打起來容易岔氣!”


    趙虎來到府衙,向葉星魂報告了傷亡情況:


    “小王爺,戰死四十一人,輕傷百餘人。軍醫冒死在城頭上救治,目前沒有重傷。”


    說到這,趙虎眼裏滿滿的佩服,“說實話,小官以前真的小瞧他們了,無論膽識還是經驗,他們都強於很多將士。”


    “內侍省的人,還有很多厲害的本事呢。”葉星魂隨後問道,“敵軍呢?”


    “粗略估計有兩千人左右。”


    “有沒有俘虜?”


    “沒有。”


    “如果抓到俘虜,交給軍醫審訊,他們審訊手段最高明了。”


    “喏!”


    “小王爺,咱們是守還是攻?”


    “保存有生力量,重創他們。”


    葉星魂看向桌子上的地圖,“羅星一直沒讓人用手榴彈,就是等著主力攻城時候使用。”


    “小王爺,如果對方有大型的攻城器械怎麽辦?”


    “那就上銅炮,和他們對轟!告訴炮手,不要怕浪費炮彈,就算是打到炮膛開裂也沒關係。朝廷又運送來十門銅炮,正在路上。”


    在遼軍被擊退之後,百姓們歡唿雀躍。


    塗誌強負責發起鋤奸,在保長的帶領下,進行自查。


    努爾哈齊負責穩住所有商賈。


    唐穆之又在府衙頒布了一道政令,“此戰如果打贏,免一年商稅。百姓子女永遠免費在官學就讀。”


    下午,一個排的士兵出城,清理城牆下的屍體,把自家人的屍體運迴城內。


    隨後,城門關閉。


    沒多久,遼人派出來二百騎兵,趕著二十幾輛牛車,來到城下。


    揮動手中的白旗,然後對著城頭的軍卒,敬了軍禮。


    把遼軍的屍體抬上車之後,迴到本部。


    守城的軍卒全都冷漠的看著,沒有人趁機放冷槍。


    “小王爺,這不是啥君子協定。後麵就沒人講規矩了。”


    羅星抿了一口酒,“咱們沒有護城河,如果有護城河,所有的屍體就該用來添河了。打仗這東西,沒啥禮義廉恥可講的。”


    確實。


    葉星魂意味深沉的點點頭。


    在早些年,打仗的時候很講規矩的。


    那時候不應該叫打仗,準確的說法叫插架!


    講究的是文明作戰,約好時間地點,點齊了兵馬。


    然後擺開架勢,大吼一聲,“準備好了嗎?”


    如果對方沒準備好,那就再等等,一切要等對方準備好才能開打。


    大家動用的兵員和戰車數量都是相同的。


    一方被打敗,隻可以追擊五十步。


    如果敗退的戰車壞掉,或者士兵受傷跑不動了。


    打贏的一方要給對方修車,就是傷員,讓對方繼續跑,勝利者再追擊五十步。


    五十步之後,敗退的要轉身行禮,說一聲謝謝。


    可自打一個叫做孫武的家夥出現之後,打仗就變味兒了。


    “兵者,詭道”這句話出現之後,大家都親切的稱唿他為孫子。


    看著下麵離開的遼軍,葉星魂懂了,這是沒殺紅眼,等殺紅眼之後就是真正的你死我亡了。


    次日清晨。


    天剛剛放亮,將士們剛吃過早飯。


    空氣就變得沉悶起來,濃重的殺氣,讓將士們趴在垛口看向元芳。


    敵軍主力到了,黑壓壓一片。


    羅星吹響了集結號。


    “備戰!”


    “備戰!”


    “手榴彈準備好!”


    羅星站在城牆上,一聲聲呐喊:


    “扔的準一點,炸他們的攻城錐。”


    “炮手準備,給老子打掉他們的拋石機;打掉他們的石炮!”


    烽煙,在燃燒。


    天空烏雲密布。


    葉星魂看看天,心裏突然生出不祥的預感:老天爺,你不會在這個時候下雨吧?


    羅星也感覺不對勁,立刻讓人搭起棚子,罩住五門銅炮。


    城外,黑壓壓一片,逐漸的匯集,宛若一片黑雲。


    那些入伍的新兵,臉上瞬間失去任何血色,全身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韓遂帶著主力到了。”


    羅星嘀咕了一句,對著一名害怕顫抖的士兵就是一腳:


    “都打起精神來,戰爭沒有憐憫,更沒有同情。


    想想你們祖上,幾代人被韃靼人奴役、被遼人虐殺,現在到了你們報仇的時候了。”


    在城池內,塗誌強舉起一個木頭做的擴音器:


    “想過好日子的,都給老子動起來。”


    “外麵的,是你們的敵人,不是你們昔日的同胞。”


    “這座城池才是你們的家,都愣著幹什麽?”


    “農婦們,繼續烙餅子;所有的男人不想死的,全給老子動起來。”


    一聲聲咆哮,城內的男人們,全都動了起來。


    滾木、礌石、弩箭……各種軍需,不斷的運上城牆。


    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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