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政會也看出來了,葉星魂沒有要自行離開的意思。


    為了把葉星魂和劉清霜給分開,就給葉星魂安排了捕頭的職位。


    並下令,以後劉清霜巡視東城,葉星魂巡視西城。


    捕頭,屬於吏,是官的輔助人員。


    就是管理捕快的頭頭,一個捕頭手下十人。


    尋常縣衙的捕頭,權利沒有現在的公安局長大相當於分局的局長,直接聽命於京兆府尹,執行一係列的破案、抓捕工作。


    但是呢京兆府的捕頭不一樣,因為管理十二個縣,所以相當於刑警隊的隊長。


    縣裏是軍政分離,縣衙不設都頭一職。


    但京兆府是京師重地,因此設立都頭。


    都頭名叫武智深,隸屬巡城衛,但直接聽命於劉政會。


    這也是當初葉星魂綁架了劉清霜,劉政會說“恨不得帶兵殺入北王府”的原因。


    武智深頭裹芝麻羅萬字頂頭巾,腦後兩個京兆府府紐絲金環。


    上穿一領鸚哥綠紵絲戰袍,腰係一條文武雙股鴉青絛,足穿一雙鷹爪皮四縫幹黃靴。


    生得麵圓耳大,鼻直口方,腮邊一部貉臊胡須,身長八尺,腰闊十圍。


    據說,武智深曾經是巡城衛的槍棒教頭,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尤為擅長子母刀、鴛鴦步和水磨棍法。


    簡單說,京兆府的標配,按照現在的話來表達,就是掌管省級別的刑警總隊和武警總隊。


    捕快查案都危險,需要大規模動用刀槍的活,還得是正規軍來的實在。


    新官上任,捕快們自然要討好討好。


    葉星魂雖然臭名在外,但京兆府的人對他還是很感激的。


    因為他的提議,讓京兆府所有人都得了年底的勤政金。


    要知道,他們已經四年沒領過勤政金了,自打劉政會做了京兆府尹之後,一次沒領過。


    拿到了勤政金,自然對葉星魂的感覺就好,別人怎麽說無所謂,自己知道小王爺好就行了。


    葉星魂也沒啥事做,就和他們侃侃大山。


    男人嘛,在一起討論下風月,吹吹牛逼很正常。


    葉星魂以前是個紈絝,對京城內大大小小的妓院了若指掌,一番吹噓下來,捕快們個個的佩服的五體投地,尤其是說道葉星魂險些砸了瀟湘館的事情。


    但葉星魂有句話沒說,前身也他喵的挺廢物的,那麽囂張跋扈的一個人,去青樓就過過手癮。


    可悲、可歎、可憐……


    晚上,答應十六皇子端王葉擎晉去瀟湘館的,所以也沒辦法和他們應酬。


    就讓人去找來葉知節,讓葉知節在居明軒定一桌,讓大夥先聚聚,明天要是沒事兒,葉星魂帶大夥去吃火鍋。


    …………


    黃昏時分,秋月在沒打烊的時候,就交代了一切,離開了北來順。


    在北來順不遠處有一坊,名叫永寧坊,永寧坊有家棺材鋪。


    常年沒什麽人定製棺材,但武朝立國至今,這家棺材鋪都沒有倒閉。


    秋月一身黑色的長衫,來到棺材鋪,四處的看了看,進入棺材鋪,然後經後門走出,來到一處暗巷。


    巷內有些黑,她的神情也有些呆麻,聽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隨即一個黑影若隱若現。


    手下意識的摸向腰間玉帶,打開按扣抽出三支鋼針。


    手輕輕一抖,鋼針飛射而出。


    噗噗噗!


    三記悶響,秋月走上前查看,長出了一口氣,射死了一隻野貓。


    從貓身上抽出鋼針,用手帕清理掉上麵的血跡,將鋼針重新收好。


    掏出火折子,點燃了手帕丟在一旁,直至燒成灰燼。


    略微猶豫了一下,秋月走向暗巷的深處。


    一陣陣冷風吹來,讓秋月忍不住打了幾個冷顫,有心離開,卻還是一咬牙,繼續向裏麵走。


    潛意識裏,秋月是拒絕的,她已經連續三個月沒來這裏了,但有人用父母威脅她,她不得已又重新活迴了她最不想看見的樣子。


    一個戴著鬥笠的老者,就站在巷子口,身體微微有些佝僂。


    似乎,是常年彎腰,日積月累形成的佝僂。


    “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每月的例行匯報都不來了。”對方冷冷說道。


    “雖然以前沒見過,但我猜到您是誰了,我最近可不止一次見過您。”


    秋月深吸了一口氣,“但我推測,您老是故意的,就是故意讓我發現的。我五歲進入密諜司,接受秘密訓練,十歲進入王府,您老都是滴水不漏。十年前的物件您老又戴在身上,不是故意的是什麽?我猜的對嗎,恩師?”


    老者笑了,摘掉鬥笠,一張臉出現在眼前,雖然秋月心裏有準備,但還是下意識倒退了好幾步。


    誠如她所想的那樣,麵前的老者就是常塗。


    “你猜對了,咱家就是故意讓你發現的。


    這次找你來隻問你一句話,小王爺到底是不是葉賓王?”


    常塗身上莫名的出現一股陰冷的威勢,和官威不同,更多的淩厲的殺氣。


    秋月就感覺暗巷的溫度都下降了許多,刺骨的冰冷從皮膚透入骨髓,臉上也生出深深的俱色。


    “那隻貓是咱家故意放在那的,腳步聲也是咱家故意發出來的。”


    “你這個孽徒,好大的膽子,居然對授業恩師起了殺心?你忘了你當初加入密諜司發下的毒誓了嗎?”


    陰森的語氣,讓秋月的臉瞬間失去任何血色。


    聲音也變得無比顫抖,猶豫了片刻,咬緊牙關,“少爺,少爺他不是葉賓王!”


    常塗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秋月,試圖從秋月身上看出端倪,漸漸地常塗的臉色緩和了許多,眼裏帶著一抹興奮,嘴角微微揚起,不屑的笑了。


    “年輕,還是太年輕。”


    “咱家親手教你的東西,全被你喂狗了。”


    隨即,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咱家手把手教了你十年,一身本事、全部的心血都放在你身上,居然不如你們五年相處,可悲啊!”


    一封官憑、一個包裹丟到秋月麵前。


    “打開吧。”


    秋月聽聞,打開包裹,是一麵很小的令牌,還有一件貼身的,十分輕薄的軟甲。


    那封官憑是密諜司的升職文書,任命秋月為樂浪郡密諜司鎮撫使。


    “師父,這是……”


    秋月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秋月愧對師父栽培之恩!”


    “這次咱家免你們全家一死,權當做沒有你這個逆徒。”


    “你的父母沒人威脅,咱家就是讓人嚇唬嚇唬你罷了。不嚇唬嚇唬你,你也真不來見咱家。”


    “以後跟著小王爺,好生伺候著。這件軟甲雖然不能抵擋強弓勁弩,但尋常刀劍還是能防範一下。”


    “給咱家記住了,不是讓你立刻去樂浪郡赴任。


    將來萬一要是去了樂浪郡,把樂浪郡的密諜司部分權限,借給小王爺先用用。


    如果小王爺真有什麽意外,你可以死,小王爺不能傷!”


    “師父,徒兒謹記!”


    “好了,迴去吧,從今以後,除了機密大事,咱們就不要見了。


    父母那邊不用惦記,咱家讓人送他們去江南,再置辦一個小產業,到時候讓人把地址告訴你。你要休年假的時候,可以過去探望探望。”


    “恩師,那小王爺……”


    “他是葉賓王又怎麽樣?不是又怎樣?”


    就看見常塗的身影緩緩隱匿,消失在了巷子口,“關咱家屁事!”


    “恭送恩師!”


    秋月對著常塗消失的地方,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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