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承乾吃的很好。


    至少在常塗看來,伺候皇帝這麽多年,第一次吃的這麽飽。


    再看劉皇後,仿佛讓她懲處葉星魂這件事忘記了一樣。


    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


    葉承乾還吩咐道,“明天中午,讓禦膳房就準備這個。”


    “老奴遵命!”


    “時候也不早了,咱們迴宮吧。”


    馬車遠去,秋月站在店門口,長出了一口氣。


    中山郡王府。


    葉星魂、裴秀寧、春花、葉星遜全都聚在王府後院。


    “哥,你這啥東西?”


    “白花花的,是精細鹽?”


    葉星遜看著麵前擺好的幾個罐子,好奇的打量。


    說話間就伸出手指,就要沾一下嚐嚐問道。


    “別!”葉星魂急忙阻止,“這不是鹽是硝,這幾樣東西都不是吃的。”


    取出來一個小稱,按照特定的比例,將炭、硫、硝混合在一起。


    整個過程,使用的所有工具,器皿全都是木質和陶瓷的,如果用鐵器,極容易出現火花不安全。


    小心的攪拌均勻,用棉線裹著火藥做好了引線。


    找來細竹筒充當外殼,火藥和引線裝填好,用蠟紙球塞住封口。


    蠟紙團成球的密度和塑封性能在古代還是很好的。


    本身做的就是炮仗不是土炸彈,所以不需要太高深的工藝。


    連續做了五個之後,葉星魂把剩餘的黑火藥裝好,正式開始實驗。


    點燃之後扔出去,不多時就聽見一聲爆炸。


    葉星遜見狀說啥也要自己點一個,學著葉星魂的樣子,也放了一個炮仗。


    做好的五個炮仗全都炸了,葉星魂信心十足。


    找來一個陶罐,裏麵放好了陶瓷的碎片和鐵砂,然後用火藥填實。


    葉星魂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足足用了有二斤黑火藥。


    這次引線加粗了,封口用的是糯米水混雜的黏土,這東西幹了之後,堅硬度和混凝土差不多。


    在王府後院的小樹林,挖了一個坑,將陶罐埋在坑內。


    “你們都躲遠點,百步左右,別太近了。”


    “這裏麵我加了二斤的量……”


    其餘人十分不情願的後退,絲毫沒覺得一個陶罐能有多大的威力。


    “躲在假山後麵,千萬別太靠近。”


    葉星魂又連續囑咐了幾句,點燃了引線,撒丫子就跑。


    裴秀寧上過戰場,大風大浪、生生死死見的多了,沒把一個陶罐當迴事。


    然而接下來,就聽見轟隆一聲巨響,裴秀寧不淡定了,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一團耀眼的光團,十分刺眼,導致所有人的瞳孔都猛然一縮。


    青煙也在爆炸後升起,鐵砂、陶瓷碎片瞬間向四外拋灑。


    距離最近的一棵手腕粗細的小樹,居然被爆炸炸斷。


    劈裏啪啦的一陣聲響後,原地出現了一個直徑有四五尺的大坑。


    再一看周圍的樹木,很多都被鐵砂和瓷器碎片打中,入木三分。


    包括葉星魂在內,所有人都呆若木雞。


    葉星魂也沒想到威力這麽大,其餘人壓根就沒見過這麽大的陣仗,嚇得臉色慘白。


    葉星遜和春花更是嚇得倒在地上,全身打顫,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神雷,這是神雷!”


    裴秀寧的聲音顫抖,全身情不自禁的哆嗦起來。


    上過戰場的人,清楚的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風,吹過來,刺鼻的化學氣味也減少了很多。


    裴秀寧不管不顧的撲過去,手裏捧著還在發燙的熱土,看著被炸斷的小樹,嘴巴半張半結。想說什麽,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爆炸,就意味著破壞,如果人要是更深層次研究它,那它就會變成屠殺的恐怖惡魔。


    慌亂的掏出匕首,用顫抖地手扒開樹皮樹幹,尋找鐵砂。


    當看到鐵砂入木的深度,裴秀寧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這威力,要是在敵軍中爆炸,最好的甲胄都抵擋不住,更別說戰馬了。”


    裴秀寧一把攥住葉星魂的手腕,“獻給朝廷,這是擊敗遼人最好的武器。”


    “還不能用,不成熟。”葉星魂解釋道,“慢慢來,等時機成熟了我會獻給朝廷的。理想的狀態下,一千步以內,能輕鬆取敵性命。”


    “千步之內?此話當真?”


    聲音傳自身後,葉星魂轉身一看,居然是葉擎嘉。


    “當真。如果把陶罐換成更堅硬的鐵,效果會更好。”


    “崽崽。”葉擎嘉的手放在葉星魂的肩膀上,神色嚴峻,“你沒騙二爹?”


    “沒有啊。”葉星魂四處看了看,“二爹,你啥時候來的?”


    “剛來,準備和你一起過初一。誰知道剛進來就聽見一聲爆炸,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出事了。”


    葉擎嘉頓了頓,“這事兒我的和父皇說,不能拖。這是對付遼人的利器。”


    “是不是太早了點?”


    “不早,一點都不早。”


    “說實話,我不想和皇爺爺打交道。”


    執拗了一會兒,葉星魂歎了一口氣,“上報可以,不能說是我搞出來的。軍器監成立一個全新的部門,地址我選,所有的工匠歸我調度,配方暫時不上交。”


    “我盡量說服你皇爺爺。”葉擎嘉頓了頓,“崽崽,國家命脈,不能兒戲,懂嗎?”


    “懂!”


    葉星魂點點頭,再過幾個月就要打仗了,他也想早點把這東西搞出來,爭取讓武朝的軍卒少戰死一些。


    爆炸的動靜不小,不僅是王府的部曲們全都驚動了。


    就連京兆府的官差們,也來詢問發生了什麽事情,要不要報官。


    葉擎嘉仔細的詢問了關於黑火藥的相關事項,越問越覺得稀奇。


    還一個勁兒的追問葉星魂是怎麽發明這東西的,葉星魂隻說了一句自己效仿道士煉丹的時候,發生了爆炸,偶然間發現的。


    雖然不喜歡皇爺爺,但理智上,葉星魂還是希望大規模生產的。


    因為當年北伐之後,隻奪迴了燕雲十六州,光複了長城沿線。


    長城以北,依舊在遼人和熊國人的手裏,鎮北王葉擎天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光複全國,徹底打垮遼人。


    葉星魂現在做的,無非就是完成父親的遺願罷了。


    誠如他自己所說:將來下去了,我爹問我在上麵都幹啥了,我總不能說欺男霸女魚肉百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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