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葉承乾禦駕親征,朝中能打的將領傾巢出動。


    為了穩定後方,程阿蠻遠赴山東,宛若定海神針,壓得山東豪門喘不過氣來。


    軍演一刻沒有停歇,山東豪門派門客打探消息,進入軍演範圍的,一律擊斃射殺。


    山東豪門人人自危,生怕軍演演著演著就變成了真的。


    立刻送上拜帖,請求見程阿蠻,山東豪門還深情犒賞三軍。


    老程一律不見,愛誰誰,軍演沒結束誰也不見。


    這群人就是賤骨頭,你越是和藹他們越是蹬鼻子上臉,隻要把刀柄頂在他們腦門子上,一個個比避貓鼠還老實。


    老程抬起頭,看著硝煙炮火,深吸了一口氣:陛下,暫時是壓住了,就看你的了!


    此時,十萬將士出征,旌旗招展。


    大軍浩浩蕩蕩,一望無際。


    這是弘治朝以來,最大規模的一次北征。


    武朝的精銳紀律嚴明,雖然一路塵煙,卻沒有任何人敢騷擾沿途的百姓。


    路過各大州府,也有州府的府兵加入,浩浩蕩蕩,到了督軍山已經有了二十萬之眾。


    葉承乾也終於見識到了驛站和武朝速運的厲害之處,押送糧草的車隊,已經提前抵達了督軍山。


    徐鵬舉分出一部分兵馬,在長城和督軍山之間,我押運糧草的隊伍護航。


    陸伯言幾次請求參加北征,都被葉承乾拒絕了,家裏要留下一個鎮場子的。


    可耐不住陸伯言死諫到底,說什麽都要跟著,還說自己歲數大了,這可能是最後一次陪著陛下征戰,希望葉承乾滿足他這個願望。


    葉承乾不得已,帶上了陸伯言,鎮場子的換成了周元福。


    但葉承乾知道,周元福是葉擎玄的人,所以,衛國公徐輔的重要性也就凸顯出來了。


    南衙府軍、北衙禁軍的兵符,全都秘密交給了徐輔,以徐輔在軍中的威望,就算是葉擎玄敢亂來,也要好好的掂量掂量。


    對於老二,葉承乾也不主動為什麽,就是不信,打心眼裏麵不信。


    行軍是很枯燥的事情,從最開始的慷慨激昂,也逐漸的變得平靜起來。


    越向北,越是枯燥乏味,風餐露宿,讓人難以忍受。


    值得一提的是,葉承乾隻帶了一個兒子出征:代王葉擎囂。


    這貨怎麽說呢,中規中矩,就是那種當爹的說做啥,他就做啥的那種。


    沒有自己的主見,當哥哥的讓他往東他不往西,讓他攆狗他不攆雞。


    很多人都不理解,為啥葉承乾要把他帶上,有人詢問,葉承乾也隻是淡淡一笑。


    葉擎囂是個胖子,走起路來全身的肉都顫。


    在隊伍大後方,負責後衛工作的將領名叫長孫安裕。


    是武朝的武衛大將軍、衛尉少卿、平原侯,也是葉星魂的小舅。


    騎在戰馬上,搖搖晃晃,長孫安裕像是要睡著了一樣。


    啪!


    一匹戰馬來到長孫安裕的身邊,用手拍拍他的肩膀。


    長孫安裕睜開眼,瞥了一眼對方,眼裏有些怒火,但還是強忍著,“代王殿下,有事?”


    “沒啥大事兒,就是過來看看你們後衛軍,大家一起出征,都是袍澤,這裏沒啥代王殿下,有的就是你弟。”


    葉擎囂的態度很和藹,讓長孫安裕十分疑惑。


    “嗬。”


    長孫安裕又看看戰馬,“你該減減了,戰馬都快被你壓拉垮了。”


    葉擎囂也不生氣,得意的一笑,“這是大哥北伐時所贈,繳獲的汗血寶馬,耐力好著呢。”


    提及葉擎天,長孫安裕微微一皺眉。


    “此次出征,安裕兄帶領武衛軍殿後,可見父皇對安裕兄的信任。”


    說到這,葉擎囂故意的放慢了馬速,長孫安裕見狀也放慢了馬速。


    “安裕兄,前路漫漫,當慎重提防。”


    “殿下,你這是什麽意思?”


    “當年我大哥怎麽走得安裕兄還記得吧?”


    “你的意思是……”長孫安裕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人會行刺陛下?”


    “安裕兄,防人之心不可無。咱們武朝最大的問題,就是出門不安全,我這麽說你懂吧?”


    “你還知道什麽?”長孫安裕臉色凝重起來。


    “就是突然想起來大哥,過來提醒你一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說是不是?”


    長孫安裕沉思了一會兒,突然問道,“我姐夫誰害死的?”


    “我特麽哪知道!”


    葉擎囂揚起馬鞭,狠狠一抽馬屁股,絕塵而去,奔向中軍。


    長孫安裕立刻招唿來一名都尉,“把斥候、哨騎全都散出去,擴大範圍,方圓二十裏之內一寸土地不能放過。”


    插曲隻是插曲,後衛軍一刻不敢怠慢。


    在經曆了漫長的行軍之後,終於過了長城,再向前就是督軍山前線了。


    葉承乾決定,在伊奈吉城休整三天。


    這裏靠近居延海,有充足的水源,方便補給。


    武朝從開國至今,北征韃靼的次數很多,伊奈吉城一直都是重要的中轉站。


    徐鵬舉第一時間來到伊奈吉城,麵見葉承乾。


    城外,大軍駐紮,搭建帳篷,埋鍋造飯。


    一隊隊的斥候、哨騎在營地進進出出。


    武朝的將士們磨刀霍霍,隨時等待戰爭的來臨。


    氣氛,十分壓抑,仿佛隻要一個小火星,都能徹底引爆他們的戰鬥情緒。


    葉承乾是經曆過戰爭洗禮的人,他清楚自己在軍中的定位,他不是大將軍,也不是帥,隻是一個隨軍的小吉祥物,隻會大權全都交給了陸伯言以及隨行的將領、謀士們。


    帥帳內,所有將領齊聚,在經過徐鵬舉詳細訴說了前線的情況之後,開始了作戰部署。


    居延海這裏最初一片沼澤地,被稱作居延澤。


    地質變遷,逐漸沙漠化,就變成了居延海,發源於祁連山深處的黑河,流經大漠西北緣兩片戈壁窪地,形成東、西兩大湖泊,總稱居延海。


    值得一提的是,居延海是一個奇特的遊移湖,它的位置是不斷變化的,忽東忽西,忽南忽北,湖麵時大時小。


    從秦漢時代開始,就是出擊北方遊牧民族的前沿陣地,湖中生長著鯉魚、鯽魚、大頭魚、草魚等魚類,天鵝、大雁、鶴、水鴨等常來此棲息。


    經過三天的商議之後,葉承乾難得的放鬆了一下,老將們的作戰經驗比他多,並且製定了三套成熟的作戰方案。


    葉擎囂及時出現了,說什麽也要讓葉承乾去居延海轉轉,嚐嚐居延海的肥魚。


    葉承乾一直都知道這個地方,可他沒來過了,也點頭答應,帶著常塗、李君獻、徐鵬舉,還有一隊護衛在巡視了伊奈吉城之後,策馬奔向居延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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