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潢河,遼軍軍營。


    金兀術收到了一連串的戰報:澤州告急!


    為什麽他會收到戰報?


    是薛仁貴故意給他開了一個口子,“禮送”遼軍的哨騎來往於臨潢河之間。


    在岸邊,薛仁貴把炮營的火炮,一字排開。


    騎兵營沿著臨潢河巡視,不給金兀術大軍渡河的機會。


    時不時的,還讓炮營放上幾炮,給金兀術聽聽響助助興。


    金兀術在營帳中氣的直跺腳,可偏偏對薛仁貴無可奈何。


    “大將軍,薛仁貴就是故意的激怒你,想在咱們過河的時候攻擊咱們。”


    “對,大將軍,你可千萬不能上當啊。咱們現在過河就是活靶子,得不償失。”


    “我他們看不出來嗎?”


    金兀術一腳踹翻了書案,就感覺自己是個大傻逼,沒事請求駐防臨潢河作甚?


    我他媽的找一塊開闊地駐防不香嗎?


    一條河擋著,騎兵過不去,步兵過不去,鐵浮屠更是過不去,幾萬大軍成了擺設,眼睜睜的看著陳和尚被圈踢,隻能幹著急,一點忙都幫不上。


    在澤州附近,臨潢河的水很淺水流也不湍急,平日裏過河很輕鬆,可現在有了薛仁貴,根本過不去。


    嗖!


    床弩又發射了一枚響箭,響箭上依舊掛著一封信。


    “報。”


    一名傳令兵帶著信來到大帳,“大將軍,薛仁貴又送來一封信。”


    “念!”


    “這……”


    傳令兵為難了,但還是戰戰兢兢的開口:


    “老金,想過河嗎?你求我!”


    臥槽他八輩祖宗!


    金兀術聽聞,氣的險些吐血。


    “老金,你放心,小王爺光複澤州之前,口子我不會堵上的。”


    “澤州的戰報你隨時可以看到,是不是要好好的感謝我老薛啊?”


    “你放心,你的感謝老薛我心領了,咱們合作愉快,不用謝我。”


    金兀術眼睛瞪得大大的,使勁一捂胸口:我從來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轟轟轟!


    薛仁貴十分應景,讓炮兵開了三炮,給金兀術助助興。


    “把渡口,擺放好船隻。”


    薛仁貴見澤州打得差不多了,下了軍令,“最後一波遼人斥候,全都給我拿下!”


    澤州城內,戰線,一直在內城的主幹道拉扯。


    陳和尚占據有利地形,抗擊中原軍隊。


    他就感覺這一仗打得不值,可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值。


    金兀術,肯定是指望不上了,隻期待左右兩翼能嚇退中原軍隊。


    再一看狄漢軍和楊千刃,已經活捉了陳乞哥和陳乞弟。


    左右兩翼,徹底崩潰,遼人開始潰逃出城,不顧一切的向城外跑去。


    撤嗎?


    陳和尚不斷的問自己。


    答案是否定的,後麵就是臨潢河,薛仁貴的駐軍就在那裏,不會讓他們輕易過河。


    就在陳和尚思索的時候,狄漢臣帶著二百騎出現。


    “殺!”


    狄漢臣一舉手中的馬槊,殺向陳和尚中軍。


    陳和尚也看清了來人是老熟人,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你個賊配軍,一個月幾吊錢拚什麽命啊?”


    戰馬將陳和尚的第一道防線的軍卒撞飛,戰馬如入無人之境。


    狄漢臣手中的馬槊左右揮舞,六尺之內狄漢臣是無敵的,一名名遼軍被馬槊捅穿,可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狄漢臣的用意很明顯,那就是陳和尚。


    葉星魂帶隊圍剿城內的殘敵,基本上就是一麵倒的砍殺。


    “體麵一迴?”


    陳和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鎧甲。


    這套鐵甲,是狄漢臣送他的,因為陳和尚以前是中原人,兩個人都在禦馬直任職。


    連年剿匪,二人算是出生入死過,可現在居然要兵戎相見。


    “降遼,終究不靠譜!”


    陳和尚摘下德勝鉤上的馬槊,“親衛,隨本帥禦敵!”


    親衛,剩下大概百餘人,在陳和尚的帶領下,衝向狄漢臣。


    兩股騎兵,在寬敞的街道上遭遇了。


    當當當!


    一連串武器的對碰,迸發出一陣火花。


    …………


    “王爺,你怕不怕?”


    在一處羊圈裏麵,秦懷能細心的看著耶律宗簡。


    “怕,傻子才不怕。”


    耶律宗簡蜷縮在牆角,“媽的,我發現這個葉星魂,好像是咱們大遼的王爺殺手。本王的運氣也是不好,咋特麽就來澤州了?”


    “小人也怕,畢竟我秦家是漢奸!”


    “中原對待漢奸,殺無赦,絕對不輕饒。”


    秦懷能頓了頓,“王爺,你說咱們能打贏嗎?”


    “應該……費勁。”


    “那王爺為何不換上平民的衣裳逃出城?”


    耶律宗簡一愣,癡傻的看著秦懷能,許久之後,啪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然後反問道,“對呀,為何本王要躲在羊圈裏麵?為啥不跑呢?”


    正在這時,一名護衛跑了過來。


    “戰況如何?”


    “在主幹道拉扯,誰也沒占到便宜!左右兩翼被打散,陳乞哥、陳乞弟被生擒!”


    “中原人果然厲害。”


    耶律宗簡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羊糞,“懷能,咱們有多少人?”


    “十二人!”


    “能過河嗎?”耶律宗簡又問。


    “能過冥河!還能過忘川河!”


    “冥河?忘川河?什麽意思?”


    耶律宗簡話音剛落,外麵就傳來一連串的慘叫。


    羊圈內的侍衛,也被秦懷能用匕首斬殺。


    看到這一幕,耶律宗簡猛然像是明白了什麽。


    退後了幾步,從羊圈裏麵抽出一柄彎刀。


    “王爺,我勸你不要反抗。”秦懷能用侍衛的衣服擦了擦匕首上的血。


    “你,你……”


    “我秦家投降過來一個分支,有的是純粹的漢奸,可有的不是。”


    說話間,秋月和趙山河的呻吟也緩緩出現了。


    “澤州密諜司長史秦懷能,參見指揮使大人!”


    “免禮!”秋月一擺手,秦懷能起身,規規矩矩的站好,“本官會如實上報,為你洗刷罵名,但僅限於密諜司和陛下,上京城破之日,本官親自送你們一族入順天,找三王爺恢複你們真身!”


    “謝指揮使大人!”


    秋月看向耶律宗簡,“耶律宗元的族弟?”


    “指揮使大人,是同父同母的弟弟。”


    “那他的腦袋豈不是很值錢?”


    “嗯,很值錢。比奉盛城的觀摩團值錢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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