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為別人著想,別人不會感激,反而會覺得他不通人情世故,這個叫做不善於謀己。說好聽的叫一股清流,說不好聽的叫做不通國事。國事不是剛正不阿,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


    劉清霜愣了一下,隨即問道,“正直是好事,眼力不容沙子不好嗎?”


    “我爹要是還在世的話,劉大人早就邁過大理寺這道坎兒,封侯拜相了。”


    “為啥這麽說?”


    “因為我爹手裏有軍權唄,徹底掌握軍權皇族的腰杆子就硬,你爹這樣的人才會步步高升。反之,我爹去世後軍權旁落,豪門望族詐唬起來,你爹就被遊離在權利之外了。”


    “黑是黑白是白,他給自己畫好了界限,自認為做到他內心的標準就是青天。但這點就是最壞的地方,人自命清高之後,就不會聽人勸,覺得別人的聲音都是錯的,隻有他是對的。是非來了之後,所有人都會施壓,他百口莫辯最後隻能踉蹌入獄抱憾終生。”


    “所以啊,你抽空得勸勸劉大人,守住自己的底線可以,但做人要稍微的圓滑一點。要是學不會圓滑,就多看看謝大紳。”


    “謝大紳謝博士什麽人啊?懟天懟地懟空氣的謝懟懟!你看這些年罵皇爺爺的人,被杖斃了多少個了?可謝博士聲望卻越來越高,天天活蹦亂跳的,人家謝博士才是高人!”


    “隻要你爹聽人勸,我可以很肯定的說,大理寺的任期不用滿,就能入相!搞好了,沒準能直接越過大理寺都說不定呢。”


    劉政會額頭上青煙亂竄,就感覺葉星魂說的全都是謬論,就是巧言令色的哄騙無知少女。


    “老爺,我覺得小王爺說的挺對的。”管家福伯在一旁小聲說道。


    “你……你到底哪夥的?”劉政會氣的全身發抖,“連你也被他洗腦了不成?”


    “老爺,我記得你經常的說的一句話,是弓硬弦常斷,人強禍必隨。”


    福伯說完,劉政會狠狠一跺腳,怒氣衝衝的迴到了前堂。


    福伯抿抿嘴,笑眯眯的跟了上去。


    其實很多時候,劉政會還是挺聽勸的。


    隻不過要分從誰的嘴裏說出來罷了,典型的口嫌體正直。


    葉星魂做了兩天官,卻又什麽都沒做,就和劉清霜吹牛逼了。


    唯獨苦了春花和葉星遜,二人相約來到了韓王府。


    在葉星遜的提醒下,春花也是下了血本,一瓶香水、一壇含笑半步癲,還有一個銅鍋子和一塊兒鍋叉子,以及小料若幹。


    葉擎嘉很不地道,把幹兒子、親侄子給算計了,提前進宮找內庫府拿下了貢酒的采購權。


    導致王爺府的酒坊,雖然名聲在外,但銷售不是很好,一來是賣的貴,二來內庫府結賬太費勁。


    好酒,肯定是皇宮的采購占大頭。市麵上百兩銀子就半斤,能喝得起的太少。


    但葉星魂沒想過降價,因為酒坊已經開始燒製大麥酒和高粱酒了,等這兩種酒出爐,立刻能把價格拉下去,好酒依舊專賣給貴族。


    “十四叔,我們來看你來了。”


    葉星遜進入王府前堂,坐在葉擎嘉的身邊,對著葉擎嘉豎起了大拇指。


    “小叔,還是你厲害,去之前就教我怎麽應對,皇奶奶還真是衝著香水來的。”


    葉擎嘉一笑,看向春花,“春花,你來有事兒?”


    “迴王爺,內庫府采購的量有點小,結賬還一拖再拖,少爺讓我來尋您,找個解決的方兒。”


    “我也正要派人去找你呢。”葉擎嘉抿了一口茶,“以物抵物吧,內庫府現在沒錢。”


    “啊?”春花瞪大了眼睛看著葉擎嘉,“沒錢?那奴婢迴去沒法向少爺交代呀。”


    “你慌什麽,聽本王說完。”葉擎嘉頓了頓,“以物抵物,把宮裏麵的三勒漿啥的各種不好喝的低度酒,全都按照市麵上的價格,抵給你們。”


    “這……”


    春花略微琢磨了一下,第一次買賣白玩,相當於免費給皇帝打工了,如果按照市麵上的價格,人工成本、物料成本啥的全都搭進去了,不劃算。


    “王爺,低於市麵價格兩成怎麽樣?”


    春花小心的看著葉擎嘉,“您也知道的,這些年王府都沒啥錢,月俸也是過完年才給補上的,您又是少爺的二爹,說白了也是我們的老爺,不能眼瞅著王府賠錢是不是?”


    “低於市麵兩成?”葉擎嘉想了想,“嗯,可以接受。”


    “那後麵……”


    “後麵啊……”葉擎嘉笑了,哈哈大笑,“迴去和崽崽說,先把宮裏麵的低度酒消耗完了再說。我前幾天巡視庫存,大概還剩下三萬斤左右。放心吧,不讓你們賠錢,後麵的庫存酒,一半用來以物抵物,一半現銀支付。”


    “謝王爺!”


    “不用謝我,看看院子。”


    葉擎嘉伸手指了指院子,下人抬著一麵匾額,還有一副楹聯,全都是皇帝禦筆親書。


    匾額上寫著:天下第一酒。


    楹聯上下聯分別是:酒氣衝天飛鳥聞香化鳳,糟粕落地遊魚得味成龍。


    春花看過後跪地給葉擎嘉叩首,“春花代王府所有人,謝老爺!”


    “嗯。”葉擎嘉抿抿嘴,“以後,也就別叫王爺了,叫老爺。”


    “是,老爺。”


    “小叔,我呢?我呢?我接下來幹啥啊?”


    “控製好量,春花怎麽賣酒,你就怎麽賣香水。”


    “好嘞。”


    葉擎嘉拿出來兩份協議,分別遞給二人,“是不是該進貨了?”


    二人一看,是陶瓷廠的進貨契約,上麵給他們都標注好了,各式瓷瓶五千個。


    春花和葉星遜毫不猶豫的就在上麵簽字畫押。


    “該交的稅都不要落下,官府報備的公文也準備齊全。”


    葉擎嘉滿意的點點頭,“春花,你迴去的時候,別忘記告訴星魂崽崽,收商稅的事情我再考慮考慮。你們都先起個帶頭作用,我看看效果,才能說服父皇。”


    “是,老爺!”


    葉星遜和春花走後,韓王妃劉氏從後堂走了出來。


    劉氏也是身出名門的大家閨秀,是大理寺卿劉玄齡的長女。


    見劉氏走了出來,葉擎嘉將其攔腰抱起:


    “娘子,星魂崽崽出息了,咱們倆也抓點緊,生一個大胖小子。”


    哎呀!


    劉氏一聲嬰寧,將小腦瓜埋在葉擎嘉的胸口,“相公,壞死了,大白天的就……”


    “食色性也,人之大欲存焉!


    心情好的時候,才更容易助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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