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各將士,在返迴途中,凡是遇到戰死的將士遺體,都要全部收容。還有咱們軍中的傷兵,也要妥善安置,寧可走的慢一點,也不能讓傷兵的傷勢變得嚴重。”


    “還有那些俘虜,不必對他們打罵。之前我們處於不同的陣營,現如今他們已經投降,為了彰顯咱們大明上國的恩賜,所以還是妥善安置他們。”


    “這一路上凡是遇到蒙古部落,隻要他們不首先攻擊咱們,咱們就沒必要主動攻打他們。”


    “將士們,戰事已經結束了!”


    “我們要迴家了!”


    這一次朱拓的斬獲非常豐厚,光是斬獲的旗幟都有好幾十個,還有數千俘虜,無數的馬匹和輜重,排成了長長一排,顯得特別壯觀。


    朱拓騎著高頭大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麵。


    這一次返程,路上凡是遇到蒙古部落,那些蒙古部落的首領都是戰戰兢兢的前來拜見。


    蒙古和大明不一樣。


    漢族得益於始皇帝的功勞,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地同域、量同衡,自此以後,大統一王朝就是每一個華夏人認定的事情了。


    可是蒙古不同,龐大的疆域上分散著數不清的蒙古部落,隻有出現雄主的時候,才能將一盤散沙的蒙古部落撮合成一個巨大的拳頭。


    就像漢朝時期的冒頓,或者南宋時期的成吉思汗鐵木真。


    可是在平常時期,這些蒙古部落擅長各自為戰,甚至不同的蒙古部落之間還會爆發戰爭。


    所以有些蒙古部落不敢得罪大明,還要討好大明。


    在這些蒙古部落來拜見的時候,朱拓也是笑眯眯的迴應,和他們喝起了草原上的奶酒。


    雖然聽不懂他們在嘰裏咕嚕講的什麽東西,但是朱拓也在積極地迴應。


    “空你寄哇……”


    “阿尼哈撒呦?”


    “薩瓦迪卡?”


    士子梁皺眉,看向呂青疑惑的問道:“大王在鬼叫什麽?”


    “唔,我猜想這是大王在用蒙古語向蒙古人問好。”


    “大王真厲害,竟然連蒙古語都會!”士子梁敬仰的說道。


    可是那些蒙古首領也愣了,因為他們從來沒聽說過如此奇怪的蒙古語言,可是見朱拓說的興起,他們也不敢違抗朱拓的意誌,隻能不懂裝懂,開始用蒙古語積極地迴應。


    於是兩方人各說各的,說的毫無破綻。


    朱拓真的還以為他們聽懂了日語,咧開嘴,絮絮叨叨的說道:“呦西呦西,你滴米西米西,八格牙路,亞麻跌……”


    蒙古首領聽不懂,但是不敢反駁,隻能一個勁的點頭。


    離開的時候,朱拓還是一臉遺憾,歎息道:“沒想到小小蒙古部落,竟然隱藏著臥龍鳳雛,連東方的倭國語言都懂,唉,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啊!”


    呂青沒好意思揭穿朱拓,隻能撇撇嘴。


    就這樣一直走了七八天,終於遇到了程守德和邱福這兩個家夥。


    程守德和邱福一看見朱拓,連忙下馬行禮,然後上上下下打量著朱拓,瞧見朱拓沒受傷,兩人才算是放下了心。


    跟著別的主將打仗主要是費腦子,可是跟著肅王殿下打仗,是真的操心啊!


    肅王殿下就像是個滑不留手的魚一樣,一不小心就失去了蹤跡。


    就像這一次,他們雙方本來商議好的,一隊由他們兩人領著,一隊由肅王領著,兩支隊伍加強溝通,步步為營,就像是兩隻拳頭一樣,對著逃亡的阿魯台左右開弓。


    可肅王殿下打嗨了,一直出左勾拳,對著阿魯台窮追猛打。


    甚至他們二人,一度又失去了肅王殿下的消息。


    現在瞧見肅王殿下完好無損、活蹦亂跳的,兩人才放下了心。


    “呂青,將本王的功績告訴他們!”朱拓抬起頭,傲然的說道。


    於是呂青原原本本的,將朱拓追擊路上發生的事情全講了一遍,當聽到朱拓在狼居胥山上祭天時,兩人都隱隱有些激動。


    不過內心也有點小遺憾,這等榮譽啊,自己為什麽就沒趕上呢?


    “沒事,以後機會多的是,等春暖花開的時候,咱們組織一次遊玩,順便帶上父皇,還有朝中的文武大臣,都去狼居胥山看看,刷刷戰功。”朱拓大言不慚的說道。


    程守德和邱福麵麵相覷。


    程守德笑著說道:“肅王殿下,封狼居胥這般榮耀,豈是這麽容易獲得的?隻有像肅王殿下這般長驅直入上千裏,打的蒙古韃子抱頭鼠竄,才能擁有這無上榮光!”


    “說的也是啊!”


    朱拓深以為是的點點頭,問道:“你們說,本王的功勞,比之當年的冠軍侯霍去病如何?”


    兩人對視一眼,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迴答,程守德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不靠譜的肅王殿下,能解鎖封狼居胥的成就呢?


    沉思片刻,隻能無奈的說道:“肅王殿下擊破蒙古聯軍,是前所未有的大功勞,可是霍去病畢竟是古人,又是大功……兩人無法比較!”


    “哦,那本王與今朝的藍玉相比呢?”


    程守德臉色一黑,悶聲道:“當初藍將軍攻打蒙古時,士卒比大王所率領的士卒裝備精良。”


    “哈哈,這麽說,本王比藍玉還要厲害了?”


    朱拓拍著程守德的肩膀,又興奮的問道:“那本王和父皇比起來呢?父皇當年和陳友諒決戰前,可是向蒙古人求和過……嘿嘿,你說本王是不是比父皇厲害多了?”


    程守德立馬緘口不言。


    這話您說不礙事,畢竟陛下不能拿您怎麽樣。


    可是我要是說了,被有心人傳到陛下耳朵裏,那可就是誅九族的大罪。


    “走走走,迴去,迴去!”


    與此同時,一名蒙古士卒在河邊取水時,發現了從上遊衝下來一個人,這人身受重傷,已經陷入了重度昏迷。


    本來這士卒不願意出手搭救的,可是見他身著盔甲,破碎的衣衫十分華貴,於是將他從河裏撈出來,背著帶迴了部落。


    之後,草原的巫醫對他精心施救,終於把這個人從生死之間搶救迴來了。


    “阿魯台,你在草原上竟然像一條狗一樣,被大明人驅逐,真是把蒙古的臉丟盡了!”


    阿魯台睜開眼,瞧見眼前這人的相貌後,眼底深處閃過一絲陰蟄,不過他很好的隱藏了下去,低聲道:“感謝您,馬哈木大人,要不是您出手搭救,此時的我已經去見長生天了。”


    “哦?你阿魯台還會服軟?”馬哈木狐疑道。


    自捕魚兒海一戰後,蒙古分裂為東蒙古和西蒙古,也就是韃靼和瓦剌的前身,如鬼力赤部和阿魯台所屬的阿蘇特部都是東蒙古,也就是後來的韃靼。


    至於這馬哈木,就是瓦剌部的大首領。


    韃靼和瓦剌私底下很不對付,時常發生戰爭。


    此刻馬哈木看著如同喪家之犬的阿魯台,心中說不出來的暢快。


    “尊貴的大首領,您既然救了我的性命,我願意率領阿蘇特部的所有子民投效您,甘願受您驅使……”阿魯台掙紮著起身,握緊拳頭,放在胸口,緩緩起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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