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本王進去!”朱拓在門口大叫。


    朱拓萬萬沒想到,本來興致衝衝的來勸諫父皇,結果連門都進不去。


    蔣瓛帶著士卒就把守在殿門口,不許進出。


    朱拓深唿一口氣,要是隻有蔣瓛一個人,他還敢硬闖進去,可是蔣瓛身側還站著四五個士卒,這樣一來,自己勢單力薄,恐怕打不過了。


    要是呂青在就好了。


    “肅王殿下,陛下吩咐過,不準進出。”蔣瓛麵無表情的說道。


    朱拓指著一旁進門的小太監,不滿的道:“那他怎麽能進去?”


    “他是陛下的內侍,自然能進。”


    “那你把本王也當成太監,讓本王進去。”


    “這不行。”蔣瓛搖頭,說道:“陛下吩咐,一般人等不準進出,尤其是肅王殿下,更是不能進。”


    “如果我非要進呢?”朱拓眼眸冷冰冰的看著蔣瓛。


    “肅王殿下,我不願對您出手,還請迴吧。”


    “滾開!”


    朱拓一頭撞了上去,蔣瓛不閃不避,擋在了他的麵前,朱拓直接砸到了他的胸口,蔣瓛悶哼一聲,不由的倒退幾步。


    身側幾個士卒一看,立刻掏出了佩劍,虎視眈眈的看著朱拓。


    “你們敢對本王動手?”


    朱拓猙獰的一笑,一扯衣領,露出胸口,大聲道:“來啊,我看你們敢不敢動本王一根手指頭,本王今天就要進去找父皇,你們要是敢動本王,父皇定然誅你們九族。”


    朱拓頂著幾人,一直往裏衝。


    蔣瓛嗬斥道:“肅王殿下,不要讓我等為難!”


    朱拓瞪著眼,指著他鼻子罵道:“蔣瓛,你覺得你當父皇的鷹犬,大肆屠殺武將,你能有什麽好下場?本王告訴你,自古以來,甘願當刀子的人,從來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快讓開,本王不僅是救那些無辜的武將,同樣也是在救你!”


    蔣瓛沉默片刻,遲疑了許久,咬著牙說道:“肅王殿下,進去後,莫要惹陛下生氣。”


    “廢話,本王豈能不知?”


    蔣瓛閃開一條路,朱拓急匆匆的衝進了殿中,對著上座的朱元璋大拜,道:“拜見父皇。”


    朱元璋瞥了一眼朱拓,微微皺眉道:“你怎麽進來了,蔣瓛也太不中用了,讓他守個門都守不好。”


    “不關他的事,是兒臣自己闖進來了。”


    “嗯。”朱元璋放下手中奏章,麵無表情道:“如果你是為藍玉和那些逆黨求情,那你還是滾吧。”


    朱拓訕訕一笑,大聲道:“我怎麽可能為他們求情呢?這幾日我聽說父皇操勞,所以來瞧瞧父皇……哎,父皇不容易啊,驅除韃虜,光複我漢族榮光,真可謂千古一帝,無人能及。”


    “嗯,不錯。”朱元璋點點頭,問道:“還有呢?”


    “呃……”朱拓撓撓頭,絞盡腦汁的說道:“父皇殺伐果斷,麵對奸賊毫不手軟,用嚴厲的律法懲治他們……倘若那秦皇漢武在世,也要對父皇俯首稱臣!”


    “好了,你的誇讚,朕已經聽完了。”朱元璋指著殿門,道:“滾吧。”


    “哎,好嘞。”


    朱拓扭頭剛走幾步,突然反應了過來,又扭頭朝向朱元璋,說道:“父皇啊,兒臣覺得,謀反的人該被處死,可是那些無辜的人呢?總不能也受牽連而死吧?”


    “您是最仁義的君主,就像當年的堯舜禹一樣。所以呢,您好歹查清楚事實的真相,處置那些有罪的武將。再說,誅九族實在是太重了,不光是處死宗族和鄰居,就連那些丫鬟和仆人也不放過……處死他們有什麽用呢?”


    “你在教朕做事?你覺得你比朕懂得多?”朱元璋抬起頭,淡淡的看著朱拓。


    朱拓陪笑道:“不敢,不敢,隻是覺得父皇這樣太狠了。這些武將中,有不少是大明的基石,處死他們,那大明以後靠什麽來抵禦外寇?”


    “你懂個屁!”


    朱元璋完全沒有被打動的意思,隻是冷聲道:“為君王者,如果像個婦人一樣心慈手軟,那成不了什麽大事。朕告訴你,對於那些圖謀不軌的人,要將他們誅殺幹淨!”


    “還有那些與謀反者有來往的人,也要殺,不僅要殺了他們,還有他們的宗族、兄弟、親人、鄰居,都要殺的一幹二淨。隻有這樣心狠手辣,才能把他們治的服服帖帖,最起碼在二十年內不敢生亂。”


    朱拓完全不能理解朱元璋這種想法,說道:“誰犯錯,那就按照律法處置他們。那些沒有犯錯的官員,受牽連而入獄。那麽,大明的律法算什麽?如同兒戲嗎?”


    “不殺,不足以震懾群臣!”


    “不可。”朱拓嚴肅的說道:“父皇,皇帝要帶頭尊重律法,如果皇帝踐踏律法的話,那下麵的官員就會生亂子了!”


    “你是說朕濫殺無辜?”朱元璋眯著眼睛,看著朱拓的目光極為冰冷。


    朱拓迎著朱元璋的目光,緩緩道:“父皇,該停手了。您建立的大明,是要流傳千百年的。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固。您的名聲,是要被後人銘記的,如今您這樣做,是在開一個不好的先例。”


    “你的意思是……朕在親手埋葬大明?”朱元璋站起身,目光危險的盯著朱拓。


    “呃……是。”


    當說出是的時候,朱拓瞧見,朱元璋年齡這麽大了,竟然還這麽靈活。


    隻見朱元璋一躍而起,翻過桌子,脫下鞋就朝朱拓奔來。


    朱拓頓時看呆了,等到朱元璋臨近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身子一閃,躲過朱元璋的偷襲,然後熟練的圍著殿裏的柱子繞了起來,朱元璋在後麵拎著鞋子窮追不舍。


    朱拓熟練的動作,讓人看了心疼。


    “父皇啊,您消消火,兒臣不是那個意思,兒臣想讓您冷靜冷靜。”


    “別追了,父皇,兒臣真的知錯了,俗話說,虎毒還不食子呢?您追我有什麽意思呢?”


    “你意思是,朕連老虎都不如嗎?”朱元璋怒氣更勝,拎著鞋子,朝朱拓頭上砸了過去,嘭的一聲,正中朱拓腦袋。


    “父皇,您為什麽曲解我意思呢,哎呦,臥槽!”朱拓疼的抱頭鼠竄,大聲道:“我是看您年齡大,不好意思和您動手,您再這樣,兒臣可要還手了啊!”


    “你敢!”


    朱元璋怒目圓瞪,累的氣喘籲籲,大聲道:“蔣瓛,給朕進來,帶人抓住這逆子!”


    蔣瓛進來後,瞧著這貓追老鼠的把戲,直接震驚了。


    趕忙帶著幾人抓住朱拓,按在朱元璋的麵前。


    朱元璋拿著鞋子,狠狠地扇了幾下朱拓的屁股,這才消了氣,罵道:“給朕滾出去!”


    “哎,好嘞。”朱拓揉著屁股,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朱拓逃離了之後,朱元璋氣喘籲籲的坐在龍椅上,罵道:“朕怎麽會有這樣的逆子,一天天的淨找事,簡直讓人火大!”


    蔣瓛神色變幻,忽然說道:“陛下,其實肅王殿下也是一片好心,那些武將雖然有罪,但是罪不至死,肅王殿下此舉,是為了您的名聲考慮。”


    “你意思是,朕做錯了?”朱元璋虎眸立刻看了過來,冷冷道:“還有,你身為錦衣衛都指揮使,什麽時候開始幫皇子說好話了?你這都指揮使,是要聽朕的命令,還是聽他的命令呢?”


    蔣瓛嚇的大汗淋漓,跪下大拜道:“自然唯陛下命令是從。”


    “那你還幫他說話?”


    蔣瓛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忤逆朱元璋,不然,就連自己也會牽扯其中。


    於是說道:“無論陛下還是肅王殿下,都是在為大明江山考慮。陛下擔心那些武將生亂,這才處置他們。可是,在太子朱標在世時,為什麽陛下沒有這種煩惱呢?”


    “標兒?”朱元璋眼眸中閃過幾分緬懷之色。


    朱元璋當年對朱標甚是寵愛,光明正大給他組建東宮團隊,文有左右丞相,武有常玉春、沐英等開國大將,甚至還給他一項極大的權限,當朱元璋打仗時,朱標可以全權監國。


    朱標無論在文臣還是武將中,都擁有莫大的威望。


    那個時候,有朱標在,朱元璋完全不擔心這些武將生亂的問題。


    可現在……


    “你是說……這些武將,可以被朱拓所用?當做他的班底?”朱元璋問道。


    “臣不敢妄言。”


    “嗯。”朱元璋緩緩點頭。


    出了皇宮,朱拓將事情給呂青說了一遍,呂青忍不住搖頭歎氣道:“看來,陛下是鐵了心要處置這些武將了。”


    “不見得。”朱拓揉著屁股,說道:“雖然本王被揍了一頓,但是想必本王的那些話,已經觸及到了父皇的靈魂。說不定父皇心中,真有放過這些無辜將領的打算。”


    呂青撇撇嘴,觸及陛下的靈魂?


    是陛下的鞋底觸及大王的屁股才對。


    朱拓大手一揮,說道:“走,呂青,陪本王去刑部一趟。”


    “去刑部幹什麽?”呂青頓時變得很緊張,壓低聲音道:“大王不會是要劫獄吧?大王,這可是重罪,就算您是皇子,恐怕也要被砍頭。”


    “哎呦,臥槽,你還真是個小機靈鬼!”


    朱拓樂了,撫摸著下巴道:“呂青啊,你說,憑你的本事,如果讓你去刑部劫獄,能不能把人劫出來?”


    呂青想了半晌,沉思道:“能劫,隻能劫一點點,不能劫多了。”


    (有的讀者大大說作者君更新少……作者君白天要在廠裏麵打螺釘啊,隻有晚上迴到宿舍,窩在被窩裏,偷偷的碼字……還不敢鬧出聲響,不然舍友就對作者君毆以重拳……嚶嚶嚶,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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