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案過後,風波鬧騰了一個多月,才漸漸平息了下去。


    而緊接著,則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吸引了京城所有人的眼球。


    也就是三年一度的科舉。


    在古代,科舉選士可謂是重中之重,每一朝每一代都會非常重視。


    尤其是到了明朝,科舉得到了政治傾斜,渠道大開,科舉之士盈朝,占據高官顯位,許多官職由科舉之士壟斷。


    就像吏部、禮部官員必須是科甲出身;翰林院、國子監、都察院、六科的官員必須是科甲出身,其他一些部門也傾向任用科甲官員,比如大理寺的理問、行人司的行人等。


    楊榮和石景同恭敬地向朱拓行禮。


    隻見朱拓見穿著短衫勁褲,手裏握著一把弓弩,瞧見兩人,驚訝的說道:“本王正打算出去打獵,你們要一塊去嗎?”


    楊榮和石景同不約而同的搖搖頭。


    朱拓皺眉,說道:“聖賢書可以不讀,獵不能不打。咱們科學門講究的是實踐精神,那田野裏的野兔、野雞每日啃食莊稼,本王看在眼裏,痛在心裏,所以要前去打獵。”


    楊榮立刻讚歎道:“師父所作所為,皆是為了大明百姓,學生欽佩至極。隻是有些庸人不懂師父的良苦用心,在背後中傷師父,當誅!”


    “沒錯,世人皆看錯我師父!”


    聞言,朱拓心情大好,豪氣幹雲的擺擺手:“無所謂,本王做事但憑本心,他們就算汙蔑本王又能如何?本王行的正,坐得端!”


    兩人點點頭,一人說道:“隻可惜如今恩科在即,學生每日埋頭苦學,沒時間陪師父一塊外出打獵。”


    另一人點點頭,讚同道:“沒錯,我二人出自科學門,自然不能墮了師父的名氣,這一次我二人暗中發誓,一定要奮發圖強,考進前十名,為咱們科學門爭口氣。”


    一聽這話,朱拓頓時一愣,狐疑的看著兩人。


    說實在的,楊榮和石景同品性還是不錯的,既然收了他們當徒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送死。


    像洪武三十年的南北分榜一案中,整個南方和北方的學子都對立起來了,出現了最早的地域黑。


    南方學子罵北方學子技不如人。


    北方學子罵南方學子徇私舞弊。


    後來為了平息北方學子的怒火,朱元璋讓刑部徹查此事,後來什麽黑料都沒查出來。但為了公平,忍痛處死了主考官劉三吾。


    當然了,這些內幕,朱拓不能明說。


    “聽說,再過半月,就要會試了?”


    “是。”


    朱拓點點頭,又問道:“你們有多大的機會?”


    “這個……”二人麵麵相覷。


    踟躕了很久,楊榮歎了口氣道:“不敢欺瞞師父,學生二人雖然有些才智,但是學業……不精。如果努力一些,或許有機會入榜。至於考進前十名,卻有些癡想了。”


    一聽這話,朱拓臉上大喜,大聲道:“這個好,這個好……”


    瞧著兩人茫然的眼神,朱拓話鋒一轉,道:“為師的意思是說,無論考的好壞與否,為師覺得你們都是最棒的。就算這一次落榜也沒關係,反正還有下次。”


    這句話,頓時讓兩人感到很欣慰,感動的眼眶都發紅了。


    他們兩人非常聰慧,但是自從拜入朱拓門下,隻跟著朱拓學習,卻沒能幫上朱拓什麽忙。尤其是在前一段時間,他們沒一點作用。


    這讓他們心中憋了一口氣,一定要好好準備這次科舉,考出風采,考出水平,讓師父以他們為豪。


    但可想而知,他們心中的壓力有多大,整天在心裏繃著一根弦,廢寢忘食的用功讀書學習。


    如今被朱拓安慰勉勵,就算考不好也沒關係,這……足以讓他們感激涕零,慰藉不已。


    楊榮抬起頭,俊秀的臉上湧上一抹堅定,大聲保證道:“請師父放心,學生二人一定不負師父重托,勢要拔得頭籌!”


    朱拓一愣,露出了黑人問號,自己的兩個徒弟,聽不懂人話是咋?


    不讓他們用功學習,他們偏要反著來是吧?


    朱拓隻得繼續勸說道:“努力固然重要,但是也要注意身體。你們還年輕,以後還有機會,多睡覺,少學習,別累垮了身子。”


    楊榮和石景同覺得有理,但是朱拓越是這麽說,他們越是由衷的感受到關愛,愈發想要證明自己。


    石景同保證道:“師父請放心,學生們心中有數,我們二人每日隻學八個時辰,一定不會累垮的。”


    “一聽到這話,就讓本王不自覺的想起了嶺南的張渭。他那人和你們一樣,閑不住,整天就喜歡處理各項政務。為此,本王還給他配了四個郎中。”


    “話說,要不本王也給你們配幾個郎中吧?”


    “多謝師父,但是弟子們不累。”


    “行吧。”朱拓擺了擺手,心想,雖然曆史進程改變了一些,楊榮和石景同意外參加了這次會試,但是憑兩人的能力,應該考不進前十名。


    隻要考不到前十名,就不會有被砍頭的風險。


    朱拓點點頭,然後又說了幾句勉勵的話,便騎上了駿馬,一勒馬韁,和呂青一塊,帶著四五名侍衛,朝著城外而去。


    等朱拓迴來時,天已經黑了。


    匆匆吃過晚飯,便打算美美的睡上一覺。


    洗漱後,不經意朝後院看了一眼,卻發現後院的燈還亮著,兩位弟子還在挑燈夜戰,奮力讀書。


    “這麽用功幹什麽?”


    見狀,朱拓坐在書桌前,努力迴想著洪武三十年的科舉風波一案,還有會試出的題目。


    要是其他科舉考試,朱拓一定不知道題目,可是南北分榜太有名了,所以會試題目流傳了下來,朱拓有幸見過一次。


    可是他也記不清楚了,在宣紙上寫了幾個題目,又用毛筆勾畫掉。


    一連寫了七八個,朱拓打了個哈欠,就趴在桌子上睡出了豬叫聲。


    等他醒來時,外麵已經是雞叫三遍,日上三竿了。


    他擦掉嘴邊的口水,昨天的事情頓時拋之腦後,伸了個懶腰,興衝衝的出了門,去找呂青一塊打獵。


    而楊榮和石景同兩人,吃過早飯後,按照規矩先去朱拓房中收拾房間,然後便要開始一天的學習。


    但是他們剛收拾一會兒,便看到桌上有一摞稿紙。


    兩人拿起來一看,隻見每張紙上都寫著一個題目,下麵是破題的主要思路,看那頗為稚嫩的字跡,很明顯是自家師父朱拓的。


    兩人頓時一愣,心中著實感動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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