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刻起,你們別稱唿本王為大王或者肅王殿下,要叫本王公子,記住了沒?”朱拓身穿青襦色衣衫,頭戴綸巾,活脫脫一個富貴少爺的模樣。


    “記住了,大王。”


    “還有,若是有人問起本王的名頭,你們切不可暴露本王的真實身份。”


    “是,肅王殿下。”


    說到這裏,朱拓又咂咂嘴,歎道:“不過像本王這麽優秀的人,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引人注目。哎,你們說,要是風塵女子一見到本王,就無可救藥的愛上本王怎麽辦?”


    夏京嘴角抽了抽,提醒道:“大王,那些風塵女子喜歡出口成章、吟詩作詞的文人才子,您……模樣雖然長得俊美,但是……”


    朱拓哈哈一笑,拍著夏京的肩膀說道:“不錯,其實本王在吟詩作詞上麵也頗有造詣,常常出口成章,在整個大明國,文采也沒有比得上本王的。”


    “呃……”麵對朱拓的自誇,夏京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了。


    從三山街一直往前走,各種路邊店鋪倒是非常之多。


    用古話說,這叫做人口稠密,市井繁華,古香古色的店鋪琳琅滿目,別有一番古典時代大都市的風格。


    從三山街向東南走,一直來到了秦淮河的武定橋,這裏算是一個交通樞紐。


    朱拓站在武定橋上駐足片刻,向東眺望,在東邊的秦淮河兩岸,就是名揚天下的兩片區域。


    北岸是赫赫有名的夫子廟和江南貢院,屬於文人墨客雲集的地方。而南邊則是赫赫有名的秦淮舊院,歌女舞姬的匯聚之所。


    那些讀書人,有時候讀的累了,少不得來這邊充充電。


    朱拓和呂青、夏京等人沿著河邊走,路過那些層層密密的神秘院落,然後看到前麵有一座臨河而建的畫舫,此畫舫伴著徐徐輕風,傳來一股淡淡的香味。


    “胭脂香?”


    朱拓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激動,哈哈笑道:“快走快走,本……本公子已經等不及了。”


    又走了幾步,朱拓便抬頭看到瀟湘院這三個大字,到了門口,自然有龜奴迎了上來,將他們請入其中。


    幹這一行的龜奴眼睛最毒,別看朱拓的衣著打扮並沒有那麽華貴,但是他身為皇子,舉手投足間自然有一番上位者的氣度。


    “請請請,幾位請。”龜奴滿臉堆笑的將朱拓等人請進去。


    “嗯,呂青,看賞!”


    朱拓隨手擺了擺,呂青從懷中掏出一錠十兩的銀子,丟到對方懷裏。


    龜奴接過銀子,發現打賞給自己的竟然是十兩銀子,歡天喜地的兩眼放光,心中更加堅定,眼前的朱拓定然是個有錢少爺。


    一行幾人在龜奴的安排下,在大廳坐了下來,見此,呂青皺了皺眉。


    呂青看了一眼四周,在這大廳中,坐滿了自詡風流的才子,或者大腹便便的富豪們。


    什麽檔次,難道肅王殿下要和這些人坐在一個廳中?


    呂青心中不悅,沉聲問道:“這裏有沒有雅間?”


    龜奴麵露難色,歎道:“幾位爺,咱們瀟湘院的規矩就是如此,向來就是以文會友,隻要公子文采出眾,不光有美女作伴,說不得還能見識一下花魁呢。”


    聞言,朱拓眼前一亮,說道:“本公子有的是銀子,將那花魁叫下來,本公子和她深入探討一下琴棋書畫。”


    龜奴恭敬地解釋道:“這位公子,咱們瀟湘院是先寫詩,若是能讓哪個香閨的姑娘動心,自然會有姑娘湊上來,說不定還不要銀子。”


    朱拓算是聽明白了。


    這種青樓,和自己印象中的不一樣。


    這樣的檔次更高,情調更好。


    花樣更多。


    另一邊,二樓出現了一名管事,他掃向大廳的才子們,笑道:“今日我瀟湘院新來一位蘇姑娘,色藝雙絕,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各位公子有眼福了。”


    “這位蘇姑娘是什麽名堂?”朱拓問道。


    那龜奴聞言,便解釋道:“這是我們新推出的花魁,還沒露過臉,不過小人聽說過她,因為祖上犯了事才進了這裏,性情很冷淡……”


    “哦,原來是這樣。”朱拓點點頭。


    這個時候,那位管家掃向大廳的才子們,笑著說道:“本次以“情”為題,各位公子在一個時辰內,誰能作出好詩詞,誰就是蘇姑娘的入幕之賓。”


    說著話,樓上不斷有小丫鬟見跑下來,迅速在每張桌子上送上一個方木盤,木盤中擺放著筆墨紙硯,顯然是用來答題的。


    “情”這個字,差不多已經爛大街了,這次比拚的,無非是誰更有創意。


    大廳中的才子們議論紛紛,顯然是打算要大顯身手了。


    龜奴在一旁解釋道:“公子,近些日子京城來了不少才子,有蘇浙一帶的才子們,還有晉北一帶的,都挺有名氣的。”


    “為何來京城?”


    “自然是為了開春的科舉唄。”龜奴笑了笑,說道:“科舉可是咱們大明三年一度的盛事,誰要是能在會試中嶄露頭角,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


    朱拓恍然大悟,原來又到了三年一度的科舉啊。


    如果自己記憶沒錯的話,這次科舉出現了一次大事件,也就是所謂的南北分榜。


    在二月會試時,以翰林學士劉三吾為主考官,張信為副考官,經過層層選拔,錄取了一批士子。


    由於前十名的士子都是南方人,於是在春榜發布僅僅六天後,落榜的北方士子便聯名上書,到禮部鳴冤狀告見主考官劉三吾徇私舞弊,應天府街頭更有考生沿路喊冤,阻攔官員轎子上訪鳴冤。


    後來,朱元璋震怒,命監察禦史徹查此事,結果令人瞠目結舌,南方學子完全憑實力碾壓了北方學子,根本不存在徇私舞弊的情況。


    但是這結果根本無法令各方滿意,尤其是北方籍的官員更不滿,認為這是官官相護。


    再後來,朱元璋為了平息各方輿論風波,挖出了劉三吾十幾年前的黑曆史,認為劉三吾是胡惟庸一黨的餘孽,於是劉三吾被發配西北,其餘相關官員也全部發配流放。


    胡惟庸在地下也沒想到,自己都死了十來年了,竟然還有這樣的威力。


    再後來,明朝就開始南北分開取士,成為了慣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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