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百姓愚昧,認為旱災和蝗災是上天的懲罰,隻能順不能逆,別說是吃蝗蟲了,就連組織人手撲滅蝗災,都會引來民間的恐慌。


    “肅王殿下,您可別胡說八道啊,蝗蟲這玩意能吃嗎?”


    “當然能吃,如果處理的好,還算是一道風味小吃呢。”


    “……”


    此時就連朱元璋也有點不確定的問道:“你……你是認真的?”


    “騙你們幹什麽!”朱拓又道:“當然了,要想讓百姓吃蝗蟲有點困難,還得讓父皇作秀。”


    “讓陛下作秀?作秀什麽意思?”三人還是有點不理解。


    朱拓嘿嘿笑道:“就是讓當今天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吃蝗蟲,然後再裝模做樣說一番話,大意是如果上天有懲罰,寧願懲罰皇帝一個人,也不讓百姓受苦受難。”


    朱元璋臉都綠了。


    這豎子是不是故意咒他的?


    哪有這樣的兒子?


    簡直不孝。


    朱拓解釋道:“這時代百姓畏懼蝗蟲,視蝗蟲為蝗神,所以要讓皇帝出馬。不過我覺得我父皇日理萬機,不一定有時間。”


    朱元璋冷哼道:“隻要為國為民,吃蝗蟲又算得了什麽?”


    朱拓頓了頓,繼續說道:“對了,除了鼓勵吃蝗蟲外,還要做一些其他的準備,雙管齊下!”


    “說來聽聽。”徐達問道。


    “首先,蝗蟲趨火,可在夜間點燃火堆,引誘蝗蟲自焚,然後用土掩埋。”


    “其次,還可命人張網捕捉,亦或以家禽捉之,還可肥水澆地,以絕其卵。如此,才能最快速度的解決蝗蟲之災禍。”


    朱元璋三人一聽,頓時精神一振。


    “肅王大才。”徐達俯身行禮,嚴肅道:“我代表濠州五十萬百姓向你道謝。”


    朱拓擺擺手,道:“我身為皇子,為大明出謀劃策也是應該的。”


    “善。”徐達再度問道:“現在大明國庫空虛,不知肅王殿下可有什麽辦法?”


    朱拓哈哈一笑,道:“這你可問對人了,我最擅長生財有道,現在有上中下三策,現在為你們一一講解。”


    “下策就是,大明國庫雖然空虛,但是有富商豪紳,他們手中有很多銀子。讓朝廷編織罪名,查抄他們的家產、流放他們的族人,這樣大明國庫就有銀子了。”


    徐達嘴角一抽,這肅王的下策為什麽都這麽殘暴呢?


    提醒道:“肅王殿下,您還是直接說上策吧。”


    “上策啊。”朱拓臉上露出笑容,拉著朱元璋三人:“走,咱們找個飯店好好說道說道,這上策對你們大有好處!”


    朱拓輕車熟路的把三人拉到飯店,小二急忙迎了上去,滿臉笑容道:“大王,今天想吃些什麽呢?”


    “再來個全牛宴。”


    “好嘞,全牛宴一份,二樓雅間已經為您準備好了,請移步。”


    幾人坐在雅間,沒一會兒小二就把飯菜端上來了,徐達看著豐盛的飯菜,不由的皺眉道:“肅王殿下,朝廷有規定,不能隨意宰殺耕牛……”


    朱拓滿不在乎的道:“徐大人多慮了,這牛是死牛。”


    “哦?怎麽死的?”


    “被人勒死的。”


    “……”


    徐達歎口氣,又試探性的問道:“肅王殿下到底有什麽好主意,能讓國庫的銀子充盈?”


    朱拓嘿嘿一笑道:“辦法就是……做生意啊!正所謂無農不興,無商不富!上一次我嶺南造的鏡子,運到京城很好賣吧?”


    徐達點點頭:“對,那些鏡子賣到二十兩一塊,還供不應求。”


    “這就是了!”朱拓一拍桌子,侃侃而談道:“天底下的百姓窮,但是那些商賈豪強富啊,所以咱們要把嶺南新奇的玩意賣給商賈豪強,那銀子不就滾滾而來了?”


    “單說這茶葉,你們嚐嚐,就連宮中的父皇也沒喝過吧?”


    三人抿了一口,臉上露出讚歎的表情。


    “這茶葉可是我嶺南的一絕,要是拿到京城,那些王公貴族一定是搶購一空啊,這樣銀子是不是來了?”


    “那肅王殿下打算賣多少銀子?”


    “不多,十兩銀子一兩茶。”


    “十兩?”徐達麵部扭曲,上好的西湖龍井也才五兩銀子,哪怕是頂好的茶也就這個價錢。


    可這茶葉在嶺南非常常見啊。


    這朱拓哪來的勇氣要價這麽高啊?


    “貴了吧?”


    “不貴!”朱拓擲地有聲的道:“這茶葉在京城根本沒有,賣十兩銀子怎麽了?”


    “本王給你們普及一下什麽叫做商業!”


    “所謂商業,就是人無我有,互通有無。這茶葉走的就是高端市場,你們從我這裏十兩銀子進一兩,到了京城就能賣二十兩銀子一兩!”


    “甭管有沒有人賣,先把名聲打出去!”


    “就說這茶園旁邊有天然溫泉,地底下有礦產,白天姑娘們在茶園旁載歌載舞,所以你們看這茶葉搖曳生姿,像不像一個個水靈靈的姑娘?”


    “賣的時候,你們隻賣給王公貴族,那些沒地位的人掏多少銀子都不賣。在朝堂之上你如果不喝這茶,還有臉在朝堂混嗎?”


    “對了,還有我父皇!你們應該讓他也喝這茶,最好能讓他代言,就說喝了這茶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能一口氣跑五裏地。”


    朱元璋臉色鐵青。


    其他幾個人羞愧的捂住了臉。


    就連呂青都沒臉看。


    自家大王太狗了啊,簡直不當人子!


    “呂青啊,還有咱們嶺南的硯台、絲綢、瓷器都拿過來,讓幾位大人過過目。”朱拓吩咐道。


    沒一會兒,呂青將這些東西都拿了過來。


    “你們看著絲綢,摸起來比小姑娘的手還絲滑。”


    “還有這瓷器,晶瑩剔透,這可是燒了七七四十九天才燒製而成的,你們隻要賣到京城,保準大賺一筆!”


    “尤其是這個酒,味道甘醇,喝下去後飄飄然,就像要成仙了一樣,你們快嚐嚐!”


    徐達忍不住,喝了一口,頓時長舒一口氣,眼睛放亮道:“果真是好酒!”


    “好喝吧?”朱拓笑道:“這些東西都是我嶺南的特產,京城根本沒有,隻要賣到京城,保準能大賺。你們既然是官商,賺的銀子交給朝廷不就行了。”


    “這樣一來,我嶺南賣出了貨物,國庫也有了銀子,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朱拓開始給幾人畫大餅。


    “你意思是讓朝廷幫忙銷售這些貨物?”朱元璋皺眉問道。


    朱元璋世代務農,他主張的觀念是“農本商末”,心裏認為商人是寄生蟲,隻會不勞而獲。


    所以對朝廷經商還是非常抵觸的。


    “朝廷怎麽能經商呢?”朱拓白了他們一眼,說道:“朝廷可以暗地裏扶持幾個商賈啊,他們賺的錢交給朝廷就行了。”


    “這倒是個好辦法。”朱元璋點頭,問道:“這些貨物加一塊需要多少銀子?”


    “茶葉、硯台、瓷器、絲綢、酒水……”朱拓算了算,興奮地說道:“不多不多,我給你們裝一馬車,作價三千兩如何?”


    “可以。”朱元璋同意了下來,又道:“嶺南如今有了這麽多產業,不如帶我等去見見,也好長長見識。”


    “呃,這是商業機密,外人不能看。”朱拓擺擺手。


    一旁的呂青麵色扭曲,他深知這些東西的情況。


    現在的嶺南有個錘子的產業啊。


    那茶葉就是嶺南爛大街的野茶,隻不過大王改良了炒作流程,又加了一些配料。


    那絲綢也是改良了紡織機,所以摸起來比外麵的絲綢更加柔滑。


    至於酒水,製作方法更簡單了,純粹是拿爛穀子發酵的。


    哎,加一塊價格不超過二十兩銀子,自家大王竟然敢賣三千兩銀子。


    心真是太黑了。


    見朱拓態度堅決,朱元璋也沒多說什麽,舉起酒杯道:“好,這些東西我拿到京城銷售,要是銷售情況不錯,今後還來嶺南進貨。”


    “好說好說。”又多了一個穩定的銷售渠道,朱拓喜不自勝,又提醒道:“但是這些東西拿到京城後,你們不能說是嶺南產的。”


    “為什麽?”朱元璋皺眉問道。


    朱拓隨口解釋道:“不能讓朝廷知道我嶺南現狀啊,不然該加稅了,你們也都知道,我嶺南百姓過得苦啊,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朱元璋麵容扭曲了,嶺南百姓要是稱得上過得苦,其他地方的百姓就是水深火熱了。


    他深唿一口氣,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見幾人同意下來,朱拓拍著胸脯叫道:“今後你們就是我的朋友,隻要你們來嶺南,報上我的大名,看誰敢對你們無禮!”


    “這大明雖然是我父皇的,但在這嶺南,我朱拓說一不二!”


    “對了,你們要是在京城遇到什麽人才,也可以誆騙到嶺南,價格好商量,一個人才一百兩銀子。”


    朱元璋的臉又黑了。


    藐視朝廷,販賣人口……這要是在京城,妥妥的死罪。


    當晚,三人迴到客棧。


    朱元璋坐在桌前,問道:“徐愛卿,你覺得朱拓……如何?”


    徐達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評價,良久後說道:“肅王殿下很有想法,也很聰慧,雖然比較頑劣,但是嶺南在他治理下蒸蒸日上,這是有目共睹的。”


    “是啊。”一想起朱拓,朱元璋就覺得頭痛。


    說他混賬吧,他還挺有能力的。說他仁義吧,他還挺混賬的。


    “如果老臣沒記錯的話,肅王殿下今年十六歲吧?”


    “沒錯。”


    “這個年齡,要是在尋常人家,已經到了定親的年齡。”徐達提醒道:“陛下,肅王殿下十三歲就到了嶺南,身邊沒個人,所以性情乖張,無法無天。”


    “要不在京城為肅王殿下尋一門親事,他的性子說不定有所收斂。”


    “這倒是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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