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提著酒吊兒郎當的靠在欄杆,半眯起眼眸,略微玩味的眸光,細細的打量著葉陽的神情。


    “葉楚月,別以為幫我撿迴勳章,我就會對你另眼相看。”


    葉陽把勳章佩戴迴去,“我告訴你,這不可能,除非你真能一隻手戰勝帝軍司的所有人。”


    “葉陽。”楚月垂下手,冷不丁喊了聲。


    “做什麽?”


    “蠢貨,滾迴去睡覺。”


    楚月淡淡罵了一聲,不顧葉陽難看發黑的臉色,懶洋洋的走出了指揮部。


    原想迴到楚軍居所,準備應對明日的操練演示,但就在這時,腦海裏出現了血翼少年呆呆的聲音:“有人,來了。”


    楚月心下一沉,連忙收起了雲霄酒,足踏夜色,趕迴了祈福山。


    祈福山的邊沿,果然有些動靜。


    她隱匿在漆黑的暗處,悄然觀察著局勢。


    隻見陸峻嶺、陸藍父女兩人逐步靠近武神結界。


    “藍藍,再接受一下帝軍的淬煉,好好調整下,你明天就能在操練演示大放異彩了。”


    陸峻嶺拿出了一方淡紫色的令牌,令牌自燃成火,火中掠出一道羽毛般的指令,沒入了結界。


    而後便看到強大如斯的結界撕開了一道能夠供他們父女走進去的口子。


    楚月適時的拿出了千行神卷,趁著父女兩人進入結界後,用神農之力包裹,如同一陣風般丟進了結界裏邊的祈福山。


    這兩人三更半夜的進來淬煉,絕對沒安好心。


    經過她改良版的千行神卷,能夠更加秘密的進行記錄。


    隻要血翼少年在裏麵接過千行神卷做個內應就行了。


    她剛想用神識去喊少年,才反應不知道對方叫什麽名字。


    “紅色撲棱蛾子,幫個忙,拿過那一卷書跟在他們身後就行。”


    “哦。”


    少年懶懶的迴音了聲,從祈福山的黑暗中走出,將千行神卷拿走,按照楚月所說跟在陸峻嶺父女的後邊。


    楚月沒法進入結界,祈福山的巡邏士兵越來越多,便先迴了住處。


    半道,路過帝軍司共用演練場的時候,正看到葉陽揮汗如雨,拚了命的苦練刀法。


    每甩出一刀,都會用汗珠灑落在天穹照耀而下的清輝中。


    少年兩側肩膀的勳章互相碰撞出聲響,赤紅的雙目迸射出了強烈的恨意。


    “父親,爺爺,帝軍的先輩們,葉陽窮盡此生,傾其所有,就算被挫骨揚灰,也會為你們報仇雪恨!”


    “也會屠遍葉宮,殺死葉楚月,讓帝軍恢複往日的輝煌,繼續成為大陸的脊梁和支柱。”


    刻骨之恨,支撐著他揮灑血淚去發憤圖強。


    “啪,啪——”


    清脆且有節奏的拍掌聲,在演武場的一角出現。


    葉陽後空翻,落地收刀,目光警惕的循聲望去。


    卻見女子愜意的坐在高牆之上,像是欣賞一場好戲般俯瞰著他。


    “葉楚月!”


    葉陽低吼出聲。


    這女人,怎麽陰魂不散的?


    “誌向遠大,不錯,不錯。”


    楚月笑吟吟地道,仿佛不知少年的刀是想斬斷自己的腦袋。


    葉陽緊緊的皺起了眉頭,“葉楚月,我的誌向是要殺了你,把你的腦袋掛在祈福山,你不生氣?”


    “挺好的,做人沒有誌向,和鹹魚有什麽區別?隻不過刀刃指錯了方向,是比當鹹魚還要可怕的事情。”


    楚月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他,紅唇噙著嫣然的笑意:“小孩,祝你好運,也祝你的刀,好運。”


    聞言,葉陽半懵半懂,還想詢問些什麽,高牆上的身影卻是毫不猶豫的掠走,猶如夜晚間的一道流光。


    “刀,怎麽可能會指錯方向?”


    葉陽半垂下眼睫,陷入了沉思當中。


    還沒思考會兒,仿佛想到了什麽,放下修煉奔赴到了軍隊的小廚房。


    “還好來的及時,不然藍藍的滋補藥湯就要壞了。”


    葉陽用抹布裹著滾燙的藥罐拿起放在一邊乘涼。


    陸藍每隔一段時間,都需要用藥湯滋補下武體。


    這煎藥湯是繁瑣枯燥的一件事,得放涼五次,煎上三個時辰,才是最佳的效果。


    葉陽把放涼的藥湯重新放到了灶火上,然後去附近的共用演武場修煉。


    他與陸藍,自幼相識,算是帝軍司的青梅竹馬了。


    雖沒有婚書,但陸峻嶺對他的態度和女婿差不多。


    對此,葉陽深受感動。


    每每夜下無人時,想到陸家父女對他的照顧有加,就會獨自落淚。


    “陸叔明明知道帝軍已無,還願待我這麽好,來日我得好好報答他。”


    葉陽滿目堅定之色。


    隨即,提起刀,再一次的揮汗如雨。


    練刀,煎藥,愛惜心上人。


    三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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