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依依朝著聲音來源處仔細看去,這雷獄雖然像是死地一般,但卻有一些數十米高的碩大石塊還留在這裏,被雷霹的表麵發黑,但可能是體積過於巨大,依然沒有碎裂。


    她沿著外圍繞了一圈,這才能看見石塊背後的景象。


    隻見一人一蛇纏鬥到了一起,那蛇也不知道是什麽異種,通體銀白,那腰身之粗,駱依依估計要兩個人合抱才能抱住,這蛇似是不怕雷電一般,偶爾一道驚雷劈到它的身上,雷電在它的蛇鱗上呲呲作響,卻似是對它的行動沒有影響,也不見痛苦。


    對蛇阻礙更大的反而是和它纏鬥在一起的那個人,駱依依凝神細看,這人她居然認識。


    不過祁衍為什麽會在這裏?


    出於好奇心,駱依依決定先觀望一下,她現在身中奇毒,自己沒有辦法能解開,若是向祁衍求助,這人雖然陰晴不定,但上次也是救了自己的命,這次應該不會見死不救吧。


    她停下思考的時候,那一人一蛇的打鬥已經趨近於白熱化,一時之間難解難分,那條蛇仗著自己身行龐大,張開血盆大口,口中露出閃著寒光的尖牙,朝著祁衍咬去。


    駱依依的心不由提了起來,這一人一蛇體積這麽懸殊,那牙看著就有劇毒,感覺好危險啊,祁衍不會折在這吧。況且祁衍不止要麵對這條蛇,天上不時打下來的驚雷散在祁衍周圍,感覺要被劈上一下,也夠他受的了。


    駱依依在旁邊看著,每當祁衍驚險的閃過一次雷擊或者銀蛇的攻擊,她這心就上上下下的不得安寧,可是很神奇,祁衍的狀況看著危險,卻總能在危急時刻避過要害。


    多來了幾次之後,駱依依心中也琢磨過來,或許這人比她想象的還要遊刃有餘吧。


    不過這人也不拿個兵器,純靠肉搏,祁衍的手擊在堅硬的蛇鱗之上,發出一聲聲悶響,駱依依看著都覺得手疼。


    又過了幾十息,那一人一蛇又纏鬥了數十招,就在駱依依以為他們還要繼續鬥上一陣的時候,情勢卻突然急轉而下,祁衍手中泛著紅光,躲過蛇尾的襲擊,猛的飛身上了七寸的位置,對著七寸處猛擊了兩下。


    那蛇嘶嘶兩聲,就像是嗚咽一般,整條蛇轟然倒地,擊起了無數塵土,就連駱依依腳下站立的地麵都在顫動。


    駱依依:……什麽情況,剛才還還是平手的樣子,怎麽一瞬間就和吃了藥一樣?


    祁衍站在銀蛇旁邊,伸手啪的插進了蛇身,連血帶肉扯出了一個血淋淋的圓形東西,扔進了儲物袋中。


    隨後他在身上施展了一個清潔術,將身上的血跡弄幹淨,眼神這才斜睨過來,掃向了駱依依:“你這丫頭怎麽會在這裏?”


    駱依依本來也就沒想隱藏,便坦白說道:“簡單說來,就是有人非要陷我於死地,我是逃命到了這裏。”


    駱依依沒敢說要殺她的人是白映之,雖然這個位麵已經完全沒有按照原著小說的劇情走了,祁衍也沒有和白映之糾纏太多,但他畢竟也是男配,誰也說不準他了解這個事情後會發生什麽。


    祁衍朝著她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著她:“怎麽最近每次見你都是這副慘兮兮的樣子?”


    駱依依看了一眼身上,剛才從天上掉下來,在樹上滾了一圈,現在身上又是塵土又是被樹枝刮出來的痕跡,實在是有點淒慘:“大概是我最近命犯太歲吧。”


    祁衍走到她麵前站定,摸著下巴有些不解的說道:“不對啊,我記得那個叫——”他仔細想了一下才繼續說道,“那個叫顧塵殤的男人不是和你一起嗎?”


    駱依依咬緊了下唇,不想再提起那個人,她將頭撇向了一邊,臉上帶著怨氣說道:“不要在和我提他了,我就當沒認識過這個人。”


    祁衍雙臂交叉環抱在胸前:“看起來,你是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


    駱依依瞪大了眼睛:“你……難道你也知道?”


    他聳了聳肩膀:“我早就告訴他不要這麽瞞著你,可他大概有他的考量吧。”


    “他不告訴我,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駱依依聲音中帶了一絲怒氣,這種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隻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裏的感覺真是讓人鬱悶的不行。


    “那個時候我並不想平生事端,也不想惹上太子殿下這個勁敵,便隻好住口不言了。”


    聽到“太子殿下”這四個字,駱依依的手不禁扶住一旁的樹,這才能撐住自己,她一直避免提及這個名字,像是逃避一般,可是如今卻再也逃避不下去了:“算了,我不應該怪你,我連我自己的枕邊人都搞不清楚,又有什麽資格去遷怒你呢?”


    祁衍看著她消沉的樣子,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無需太過傷心,嵇揚這個人本就心機深沉,若他有意瞞著你,你發現不了也實屬正常。”


    駱依依歎了一口氣,眼神朝著前方看去,她正想換個話題,卻突然發現那銀蛇並沒有死透,眼神中射出怨毒的光芒,像是迴光返照一般抬起頭,口中的牙有如利刃,嗖的一下射了出來,朝著祁衍的後背急飛而去。


    “小心!”


    駱依依驚叫一聲,也不知道是出於義氣,還是出於對他上次救命之恩的迴報,她也沒有多想,條件反射般的放下了顧煜寧,朝著祁衍伸出手去,想要攔著那些毒牙。


    可是伸出手之後,駱依依才發覺自己實在是犯傻,怎麽不拿個木頭擋著?用胳膊擋毒牙也實在是太蠢了一些。


    正惶急間,祁衍一個轉身,將她抱住轉了一圈,可還是晚了一瞬,那毒牙擦著駱依依的胳膊,釘進了身後的樹上。


    祁衍咒罵了一聲,躍到銀蛇的身邊,拽著那蛇尾一個用力,竟將整條巨蛇甩了起來,擊在旁邊的巨岩上,那蛇被摔得血肉橫飛,銀色的鱗片漫天飛舞,可祁衍猶自覺得不解氣,就這麽摔了十來迴,直到那條蛇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樣子,成了一灘碎肉,他才在雷聲交加中走了迴來。


    駱依依扶著一旁的樹木,隻覺得胳膊上有一絲輕微的疼痛,剛才毒牙擦過胳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線,看著毫不起眼,但血線的周圍卻立刻變黑了,這黑色沿著胳膊朝上迅速蔓延,幾息之內,這毒就遍布了整個小臂。


    駱依依心中咯噔一下,自己不會沒死在白映之手上,反而陰溝裏翻船,死在一條蛇的手上了吧,雖然這蛇比普通的蛇大上數倍,那她也不甘心啊。


    看駱依依還在愣神,祁衍卻比她反應快上許多,他迅速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血淋淋的東西,這物正是他剛才從蛇腹中取出來的,他徒手掰下來一塊,放到駱依依嘴邊:“快點把這個吃下去。”


    一股衝天的血腥之氣霎時盈滿了駱依依的口鼻,讓她覺得有些惡心,但想來祁衍不會害她,她隻好閉氣,一咬牙,將這東西咽了下去,冰涼滑膩的感覺沿著食道滑了下去,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確實很有效就是了,胳膊上的黑氣不再往上蔓延了,反而有收縮的趨勢,就連傷口附近的黑氣都暗淡了不少。


    駱依依手撫著胸口:“你給我吃了什麽東西?”


    可祁衍卻沒有迴答,他看著駱依依手臂上的傷口,心中就忍不住起了怒火,既氣自己的疏忽沒有將那銀蛇趕盡殺絕,又氣她冒著生命危險救他:“你是不是傻啊?誰讓你救我的?”


    “喂,你這麽兇做什麽?我可是日行一善啊,你就算不謝謝我,也別擺臉色啊。”駱依依摁住胳膊上的血道,很是不滿的抱怨。


    “誰他媽需要你日行一善,你這麽弱,先管好自己再說吧。”


    駱依依氣的翻了個白眼:有沒有搞錯啊,簡直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她都受傷了哎,還要被這麽責怪。


    駱依依:“好好好,以後看你死在路邊我都不管好不好?我真是吃飽了撐的替你擋毒。”


    她轉過身去,重新抱起了顧煜寧,不想再理這個人了,簡直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怎麽想的,她開始嚴肅的思考是不是換個人求助一下比較合適。


    祁衍盯著她蹙眉的麵龐,突然俯下身,將她橫抱起來。


    駱依依驚叫一聲:“你做什麽?快點放我下來。”


    “這毒厲害的很,可不是這麽簡簡單單就能清除的,你若是想死,那就繼續掙紮,我可不介意在這邊給你立個墳墓。”


    駱依依這下不敢動了,祁衍雖然脾氣不好,但應該也不會騙她:“我應該不會死吧。”


    “現在知道怕了?那你當時還那麽果決的伸出手?”


    “我後悔了行吧,那不是沒有時間仔細思考嗎?若有空讓我再想想,我絕對離你八丈遠。”駱依依故意說道。


    祁衍輕哼一聲:“後悔也沒用了,你這小傻子就等著在床上躺上十天半個月吧。”


    駱依依聽他這麽說,心中鬆了口氣,隻要不是把命送掉就好,她還是挺惜命的:“那咱們這是去哪?”


    “去我的別院先修養兩天。“


    駱依依心中正是有此希望,她現在基本是無家可歸的狀態,若是迴她原本的家,肯定不可避免會見到顧塵殤,她現在完全不想和他見麵,身上又沒有餘錢,隻能找個地方落腳,所以對祁衍的安排,她還是心存感激的。


    駱依依低下頭:“謝謝。”


    祁衍看向駱依依,卻不經意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東西,她此時衣衫上被樹枝劃出了數道破口,其中一道就在手臂上,手肘的部分裸露出來,本來如雪一般白的手肘上如今卻印上了一個紅色的圖案。


    他又將駱依依放了下來,唰的一下撕開了那道破損的口子,讓她的手肘露出更多。


    駱依依驚了一下,不會這人現在才想要圖謀不軌吧:“你怎麽了?突然發什麽瘋?”


    “別動!”他眼睛盯著那紅色的圖案研究了一下。


    這時駱依依也看見了自己身上的圖案,她以前在沐浴之時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感覺很是奇怪:“這到底是從哪來的?不會是因為中毒留下的吧。”


    祁衍嗤笑了一下:“中毒頂多會讓你麵露黑氣,我可不層聽說毒氣還會在人身上作畫的。”


    “我這不是瞎猜嗎?那你說這是哪來的?”


    “這應該是追尋的法術,而且不是普通的追尋之術,施術之人耗費頗多,在你神魂上刻印了此咒,即使你此身命殞,身入輪迴,等你再度轉世為人,也依舊可以追尋到你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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