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鋒遲疑了一下,沉吟了片刻,還是搖搖頭,道:“陛下,恕臣直言,袁州牧似乎對朝廷有二心,絕不是擔任大將軍的最佳人選。”


    羅鋒一向自認為胸懷坦蕩,不喜歡在背後說人壞話,但是確實對這個袁修非常不滿。


    自己率軍在潼關與白巾軍血戰,袁修明明手握重兵,卻各種借口按兵不動,不肯支援潼關,以至於因為自己以少敵多,多少無辜將士白白丟掉了性命。


    若是讓一個如此居心叵測的人升任大將軍,掌控大寧所有的兵馬,後果不堪設想呀。


    因此,羅鋒自然是要極力勸陳晱收迴成命,不能讓大寧最後的一點兵馬也落入袁修手中,大否則到時候大寧當真是迴天乏力了。


    陳晱聽完羅鋒的話,卻是哈哈大笑:“連羅將軍都看得出袁修對朝廷有二心,朕又豈會不知!”


    羅鋒聞言不由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陛下既然明明知道袁修狼子野心還欲加封他為大將軍,隻能說是另有所圖了。


    “羅將軍不妨看看這個。”


    陳晱從身後的禦桌上拿起一封信,遞給羅鋒。


    羅鋒滿臉疑惑接過信,拆開信封,取出裏麵的信紙,展開略略一看,先是大吃一驚,繼而勃然大怒。


    “袁家世受國恩,大寧如此危難之際,本當同心協力共振大寧,他怎敢做出擅行廢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信的內容很簡單,無非就是說袁修致信給韓王陳曉,邀請他入蜀,並承諾擁立他為新的大寧天子。


    陳晱長歎一口氣,苦笑道:“大寧如今隻剩下最後這半壁江山,區區四州之地,朕也不願意再自相殘殺,因此,唯有誅殺袁修,朝廷方可避免與巴蜀將士兵戎相見。”


    “陛下聖明,臣也認為,唯有誅殺此獠,才可避免自相殘殺之事。”羅鋒也是點頭認同,但神色還有些遲疑,“隻是若是任命其為大將軍,名義上掌管大寧兵馬,隻怕局麵難免失控。”


    陳晱又歎了一口氣:“朕何嚐不知此事兇險,隻是如今也別無他法,若是不以大將軍之職為誘餌,如何能騙他離開巴蜀,鑽入我布置好的陷阱當中。”


    羅鋒搖搖頭:“袁修一向生性多疑,隻怕哪怕是陛下許以大將軍一職,也未必願意來長安受封。”


    陳晱沉吟片刻,隨即笑道:“若是他不肯來長安,朕可以在武都郡為他社壇拜將。”


    羅鋒不由大驚失色,急忙勸道:“陛下,萬萬不可如此以身涉險,武都郡離袁修的老巢漢中不遠,若是他起了歹心,則陛下危矣,大寧危矣!”


    陳晱冷冷一笑,道:“就是因為武都離漢中近,才能讓袁修放心前來登台受封。武都離漢中再近,也是雍州的地盤,如今韓王陳曉還未到巴蜀,袁修豈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對朕動手?”


    見羅鋒還要再勸,陳晱索性一揮手:“朕意已決,大將軍不必再勸朕。”


    羅鋒無奈,隻得拱手道:“既是如此,請陛下務必帶上臣,倘若袁修發難,臣必當誓死護衛陛下周全。”.biqugetν


    陳晱頷首,笑道:“這是自然。”


    ……


    梁州的州治在漢中,但是自袁修攻入成都後,為了鎮壓益州對他不滿的太守,也為了加強對益州的控製,就把自己的州牧府改到了成都。


    而現在,遠在成都的袁修就收到陳晱的旨意,表示要封他為大將軍,還特別表示為了防止蜀地不穩,可以在離漢中郡不遠的武都郡為他設壇拜將。


    如果是要袁修去長安受封,袁修必然不敢去冒這個險,但是如果是去武都郡受封,袁修很難不心動。


    他之所以想擁立韓王陳曉為帝,無非就是想立一個傀儡,當個大將軍,嚐嚐權傾朝野的滋味。


    但是他也明白,若是擁立陳曉,必然得不到其他勢力的認可與支持,他的政令出不了巴蜀。


    但是如果陳晱封他為大將軍就不一樣了,至少名義上雍州和涼州的兵馬都歸他調配,聽他號令。


    盡管他也擔心朝廷會不會在耍什麽花樣,陳晱會不會對他動手,但是一想到武都郡離漢中郡如此之近,自己隻要在漢中郡屯駐重兵,朝廷無論如何都不敢輕舉妄動。


    最終,袁修上書陳晱,表示願意去武都郡登壇受封大將軍。


    為了以防萬一,出發前往武都郡之前,袁修特地在與武都郡交界之處安營駐紮了四萬大軍,由自己最信任的兩個將領萬虎和劉波統領,用以震懾朝廷和陳晱,使其不敢輕舉妄動。


    ……


    豔陽當空,微風拂麵,是一個難得好天氣。


    袁修帶自己的幾百個親兵趕到武都城外是,一座高大的拜將台早已經搭建好,台上旌旗獵獵,煞是壯觀。


    皇帝陳晱親自帶一些隨駕的官員上前為袁修當麵祝賀,這些官員有文有武,一人誇袁修一句,饒是袁修再淡然也禁不住有些誌得意滿,當場表示今後定當竭忠盡智為陛下效命,為守護大寧江山肝腦塗地。


    陳晱也淚灑當場,感動得一塌糊塗,總之一派君臣推心置腹的景象。


    很快,吉時已到,身穿全套袞冕以示莊重的陳晱率先登台,手捧寶劍符節印信在高壇上等候袁修登台。


    袁修自然不可能帶自己的親兵登台,但想到台上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天子,袁修也就沒什麽疑慮,一步步登上拜將台,也登上自己的權利高峰。


    袁修踏上高台,強行壓下心頭的激動,快步上前幾步,剛想去剛想去接符節印信,卻冷不防聽到一句冰冷的聲音:


    “袁州牧,你中計了。”


    袁修瞬間心頭一沉,抬眼一看,眼前哪裏是什麽少年天子陳晱,而是一臉冷峻的虎賁中郎將羅隱。


    袁修情知不妙,剛想轉身逃跑,羅隱卻瞬間抽出寶劍,一招輕鬆製住袁修。


    台下的親兵眼見發生變故,剛想衝上拜將台去救,一大群士兵卻衝上來將他們團團圍住,高喊降者不殺。


    親兵們眼見袁修被製,無奈隻得紛紛丟下手中兵器投降。


    羅隱很快將袁修押到陳晱麵前。


    袁修一看見陳晱便厲聲罵道:“陛下為何如此對待忠臣,就不怕涼州和益州的將士寒心嗎?”


    陳晱自然聽出他話裏的威脅之意,冷冷一笑:“袁修,你擁兵自重,勾結韓王陳曉,如何有臉自稱忠臣。”


    袁修心知勾結韓王陳曉一事東窗事發,卻也不慌,反而冷笑道:“陛下,臣鬥膽勸你一句,你最好不用亂來,不怕告訴你,臣已經在漢中邊界屯駐了四萬大軍,若是你殺了臣,臣的大軍一到,恐怕你也活不成。”


    “大膽賊子,竟敢恐嚇陛下。”一個隨駕的大臣忍不住上前怒罵道。


    陳晱卻絲毫不生氣,隻是笑道:“朕給你看兩樣東西。”


    一名侍衛很快就捧了一個盒子上來。


    陳晱當著袁修的麵打開盒子,裏麵赫然是一封信和一顆人頭。


    袁修一眼認出這是自己心腹將領劉波的人頭,臉上頓時流露出惶然之色。


    陳晱將信丟在袁修腳下,當袁修看清上麵的一行小字,頓時眼前一黑——


    末將萬虎敬上。


    袁修哪裏還不明白,必然是陳晱事先買通了萬虎,萬虎殺了劉波,如今他最後依仗的那四萬大軍已經掌握在萬虎手中,也就是落入皇帝陳晱手中。


    “怎麽會?為什麽?”


    袁修大聲咆哮道。


    他想不明白,萬虎跟了自己十幾年,怎麽會背叛自己。


    陳晱似乎猜到了他的疑惑,淡淡一笑:“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跟隨你多年的萬虎怎麽會背叛你,很簡單,很多東西,你給不了,朕能給,朕答應封他為衛將軍和南鄭侯,他就答應為朕效命了,但劉波不識抬舉,萬虎也幫朕解決他了。”


    事已至此,袁修知道自己徹底敗了,他麵如土色,向陳晱拜道:“罪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敢祈求陛下恕罪,隻求陛下看在罪臣為朝廷鎮守梁州多年的份上,饒恕罪臣的家人。”


    陳晱搖搖頭,語氣平靜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現在求饒未免太晚了。”


    “傳朕旨意,袁修欺君罔上,勾結宗室,意圖謀反,夷滅九族!”


    袁修眼前一黑,瞬間昏死過去……


    ……


    隨後,迴到長安的陳晱以投奔長安的滎陽鄭氏全族人性命做威脅,逼得涼州牧鄭鐸入長安為官。


    至此,陳晱徹底掌控雍州、梁州、益州、涼州之地,四州皆不在設州牧,而是設刺史治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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