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極說完這些話,便頭也不迴的追著何三寶的方向而去,獨留下顏淑珍在原地哭成了淚人。


    何三寶氣的不行,眼淚也跟斷了線似的,早知道再喜歡一個人還是這麽難受,她就直接搞事業算了,何必非要去聽那些話,看人家恩愛。


    自己這跑來跑去的算是三輩子了,莫名其妙又迴到了三年前,雖然不知道巫女所說的末日是真是假,但是既然已經來了,那就沒有退路了。


    也許這兩個不同時間段的趙無極,根本就是兩個人,是自己太過於執著了。


    想到這裏,何三寶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對啊,我怎麽就這麽死腦筋呢?他們本來就是兩個人啊。”


    剛才自己還莫名其妙把趙無極罵了一頓,何三寶忍不住唏噓,好在趙無極根本上不是個嗜殺之人,不然自己如此不敬,恐怕都能把自己拉去砍了。


    何三寶心裏算是微微釋懷了,等一切安排妥當,她要去雪域找尋趙無極的親生母親,想辦法穿越迴去,畢竟那裏的趙無極才是自己真正喜歡的人。


    今日難得未下雪,她走在街上,看見街上湧出來不少人,看百姓封窗閉戶多日,今天總算能出來透透氣了。


    街邊有賣羊肉串的,這也是涅蘭的傳統美食,不過眼下這樣的光景,沒幾個人能吃得起,因著無糧可買,大家但凡有肉的,都醃製了或者風幹了留著保命,這樣新鮮的肉做小吃的,除了像顏氏那樣的達官貴族,還有幾人能做。


    小販眼見沒生意,也是無精打采的。


    嘴裏嘟囔著:“早知道不聽我那婆娘的,賣什麽羊肉串,還不如做成肉幹,說不定還能給孩子換些藥錢。”


    何三寶也是沒頭神似的坐了下來,嘴裏喊著:“店家,給我來三十串羊肉串。”


    那小販一聽要三十串,頓時來了精神,這天寒地凍的,可是一比大生意啊。


    可他抬頭一看,對方竟然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穿著普通,頓時泄了氣。


    “姑娘莫怪,不是小人以貌取人,實在是這如今天寒地凍,食材精貴,新鮮羊肉如今更是難得,三十串怎麽的也要三百文,姑娘你看著年紀不大,這……”男人語氣客氣,也帶著無奈。


    何三寶點頭:“店家我明白的,我先付錢。”


    說完她就要掏錢,誰知身旁出現了一雙黑色的靴子,上麵繡著雲紋。


    “老板,來六十串,再來壺溫酒。”男人聲音猶如深穀幽蘭,好聽極了。


    不是趙無極是誰。


    何三寶卻沒有抬頭,因為不想搭理。


    趙無極看她腮幫子氣的鼓鼓的,有些想笑。


    “三寶,怎麽現在擼串也不喊我了?”


    “王爺說笑了,何時喊過你……”何三寶正說著,突然轉過頭瞪著眼睛看著他,一副見鬼似的表情。


    隻見他笑的跟朵花似的。


    何三寶從沒見他這樣笑過。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沒好氣道:“王爺喊我什麽?”


    趙無極溫聲道:“三寶。”


    “咱們也認識沒幾日,這樣喊不合規矩,王爺還是喊我何姑娘吧。”何三寶從懷裏掏了一錠銀子放在了桌上。


    “今日我請客。”趙無極將銀子塞還給她,然後自己掏出了銀子付錢。


    何三寶看了看他,也沒客氣,就把錢收起來了。


    收完錢,何三寶便搓著手等待著,剛才走還不覺得,坐定下來還是冷的。


    趙無極看她的樣子,問道:“坐在路邊還是冷的,不如帶迴王府吃?”


    何三寶看了看他,臉還是那張臉,人卻不是那個人。


    她搖了搖頭:“不必了王爺,我想通了,確實是我打擾了您的生活,一開始還說了很多糊塗話,還望王爺不要介意,我把你認成了別人,才會說那些話。”


    趙無極摸了摸溫酒的瓷盆,然後將酒壺拿了出來,倒了兩杯酒,往何三寶麵前推了推。


    “三寶要走?”趙無極問。


    何三寶雖然已經想通了,可是人坐在她麵前,心裏還是難免失落,她微微紅著眼點頭,端起了酒杯。


    “就算你不是他,可我見到你還是如兄長一般親切,我搬出去住也好,不會打擾你的生活,我這次來也是想幫涅蘭城渡過難關,其它的事情,我過幾日再跟您解釋吧。”


    何三寶不知道怎麽提那些事情,萬一貿然說出來,趙無極把她當瘋子怎麽辦。


    “三寶又想做我妹妹了,三年後如此,三年前,還是如此嗎。”趙無極捏了捏酒杯。


    “你說……什麽?”何三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趙無極盯著何三寶的眼睛,認真的說:“我從未想過做你的兄長,從前你心裏滿是韓誠的時候如是,今日在這裏,也是如此。”


    “你…你你你!”何三寶指著他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三寶,我追隨你的腳步來了這裏,你卻不認得我了?”趙無極眼眶微紅。


    “我……你怎麽也過來了,那…那你為什麽裝作不認識我!”何三寶身子不停的抖動著,說話的氣息都不穩了。


    “那石頭,本就還有一半在我身體裏,你離開了那裏,我一個人活著又有什麽意思,失去了你,我第一次想要自私一點,我不想再管什麽涅蘭的未來,北境的未來,我隻想追著你,找到你,可我又害怕你不是你,或者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心裏沒有我,如果是那樣,我為什麽還要用這份感情去牽製你,讓你為難。”趙無極將酒一飲而盡。


    “牽製我?”何三寶不解。


    趙無極又倒了杯酒,同樣喝了個幹淨,何三寶見他臉都已經微紅了。


    趙無極並不會喝酒,更是不勝酒力,何三寶還笑過他是三杯倒。


    “你是敢愛敢恨的女子,我明知你有了心上人,還對你情根深種,這不是牽製是什麽,難道隻因為我救過你,給你擋過刀子,就要你因為感激留在我身邊?我趙無極做不到,我希望你似大雁那般自由自在,即便你遨遊天際,我隻遠遠的看著就好。”


    趙無極借著酒勁說話,看著好似發泄一般的。


    “可是你剛才說……說……”


    “我說什麽?”何三寶也喝了一杯,身子頓時暖和了不少。


    “你說你喜歡那個人…那個人,他是我嗎?”趙無極看著何三寶,眼神可憐的,乞求的,好似一條小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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