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誠鬆開何三寶,低頭看著她,眼神纏綿留戀,好似根本看不夠一樣。


    何三寶被他看的滿臉通紅,心想難道和古人談戀愛就是這樣嗎?


    喜歡都擺在臉上和眼裏了,根本不需要說出來。


    她還挺喜歡這樣的感覺,溫溫柔柔的,好似春風化雨,好似冬日暖陽。


    “都這種情況了,咱們兩還真是心大啊。”何三寶笑著搖搖頭。


    良久韓誠唇角一勾,笑了起來:“是啊,心大的很,不過我倒是沒發現,這些日子你長高了不少。”


    “不但長高了,還長胖了,”何三寶戳了戳自己的臉,笑著說。


    “越來越好看了。”韓誠又說。


    何三寶眉頭一挑:“還行吧,嘻嘻。”


    ………


    不知不覺,一天又過去了,何三寶也沒再繼續去盛隆閣,畢竟現在這樣的情況,還有誰有心思買首飾啊。


    韓誠和王青河一早就出門分頭探聽消息,想找機會逃出去,可是黃石鎮本就地形特殊,整個鎮子兩麵環山,隻一前一後可以通行,東麵往前就是京城方向,而西麵則是對著山林方向,再過去就是邊防關卡,外接西北蠻夷。


    這也是胡人剛入了境內,要立刻拿下黃石鎮的一個主要原因。


    如此重要的天然關卡,自然是勢在必得。


    韓誠和王青河想不到辦法,就隻能迴家,何三寶也在發愁,可惜房車隻能她自己進去,別人她真的不敢試,不然就可以避難了。


    一夜過去了,依舊是無計可施。


    第二天早上,何三寶剛起床,就聽見了院子裏白氏的哭泣聲。


    嚇得她趕緊衝了出去,此刻院子裏已經哭成一團了。


    “這是怎麽了?”何三寶急著問。


    王青河一看就她就說:“東家,今日一早,外麵又貼了新告示,說是如果殺了那位將軍的兇手不帶著兇器投案自首,那他們就會每日殺一個百姓,我們本來以為胡人是激將法,誰知鎮子口真的有一個男人被綁在木樁子上,身邊堆滿了木柴,胡人揚言日落之前見不到人,就燒死那個男人,男東家肯定是因為這個才會走的。”


    何三寶驚的差點沒站穩,韓梅看見了連忙扶住她。


    韓梅哭著說:“大嫂,大哥他留下了兩封信,就走了,這信裏說什麽他要去自首,這裏還有一封信是給你的。”


    何三寶拿過信來,厚厚的一封,她將信揣進懷裏。


    白氏問道:“三寶啊,你不拆開來看看嗎?誠兒他……”


    何三寶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不要哭,可是淚水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她哽咽著對白氏和韓鎮說:“爹娘,我有點不舒服,先迴房一下。”


    說完也不顧韓鎮和白氏驚愕的表情,就迴了房,然後關上房門,靠在了門上。


    何三寶越想越懊悔,然後就抽了自己一巴掌。


    嘴裏罵道:“何三寶啊,你為什麽這麽沉不住氣,非要漏頭,現在惹火上身了!”


    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這封信她不用看都知道裏麵寫了什麽,韓誠這是打算自己去擔下所有的罪。


    何三寶記得那天林子裏見到的那個白衣男子,他追了那麽遠,從頭到尾隻問了一句用什麽殺的,顯然是對她的槍感興趣,這些日子她一直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當日為了救韓誠,何三寶開了槍,她知道從此以後,日子就不能太平了。


    何三寶心想,恐怕她是所有穿越者裏麵最蠢最笨的了!為什麽就不懂藏著掖著?


    她擦了擦淚水,將這些日子賺的銀子拿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又拿了些常用的藥,分別裝好,各自放在了瓶子裏,並寫好用途用量。


    做完這些,何三寶將槍拿了出來,背在身上,然後開門走了出去。


    白氏一眼就看見了她,心裏頓感不妙,走上前攔著她說:“三寶,你要去哪?”


    幾人聽見聲音也都擁了上來。


    “三寶,你要幹啥?”韓鎮顫抖著問。


    “爹娘,他們要的不是韓誠,是我背上的這個東西,如果找不到這個,就算韓誠去送死也沒用的,”何三寶說。


    韓鎮看著她背上的黑色鐵物,是從來沒見過的,顫聲問道:“這是何物?那些胡人就是要這個?那你把東西給爹,爹拿去給他們就是,說不定他們拿了東西就迴放誠兒迴來的。”


    “是啊,把東西給他們不就行了?”白氏哭著說。


    何三寶裝作讚同,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了門口。


    站在院子門前,何三寶雙手拉著門栓,迴頭看了眾人一眼,然後一把拉上院子門,掏出了事先準備好的鎖,迅速將門從外麵給鎖上了。


    王直樹立刻衝到門邊,使勁推門。


    何三寶哭著說:“如果真的這麽簡單就好了,爹娘,等我去了,你們要看著韓誠,一定不要讓他來找我,否則我們都要死,你們告訴他,如果我們老老實實的度過這一劫,或許還能再見麵,如果見不到了,讓他忘記我這個人,重新找個好姑娘,好好過日子。”


    韓家人哪裏能準,都在拚命推門。


    何三寶對著門裏的韓鎮和白氏福身一拜,然後轉身便跑開了。


    “三寶!”


    隻餘下院子裏的哭喊聲,還有王青河拚命砸門的聲音。


    何三寶一路狂奔著,趕到了王青河說的綁人的地方,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白衣男人,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悠閑的喝著茶。


    人群中,他一眼就看見了何三寶,還有她背上的黑色鐵物。


    何三寶走了過去,幾個胡人士兵立刻舉刀將她攔住了。


    “什麽人!”士兵喊著。


    男人唇角一勾,說了句:“放她過來。”


    士兵一聽便退到了兩邊,何三寶這才走近了兩步。


    男人看了她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笑一聲,如此平平無奇的女子,除了她背上的東西,其他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放了韓誠,東西給你,”何三寶說。


    男人走到她麵前,問道:“我為何要聽你的?”


    聲音沙啞陰沉,無比邪魅。


    何三寶看著他的眼睛說:“就憑這東西我給了你,你也不會用,普天之下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會。”


    男人盯著何三寶看了很久,那雙眼睛好似獵鷹一般犀利,看的何三寶渾身發毛。


    明明是個白淨的俊俏男人,他一身白衣,連鞋尖都是白色的,甚至比王書知那樣的文人看著還要文秀,可是何三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就像是個吃人的惡鬼一般,渾身都散發著陰寒的殺氣。


    過了良久,男人直起身,喊道:“放人!”


    何三寶焦急的看著幾個士兵離去的方向,果然沒過一會兒,就見他們拖著渾身是傷的韓誠出來了。


    她趕忙衝過去,心疼的五髒六腑都要撕裂了,韓誠一身的鞭傷,傷口深可見骨,已經昏迷了。


    何三寶氣的發狂,迴頭罵道:“你們這些畜生,為什麽把他打成這樣?”


    一個胡人士兵冷笑道:“他嘴巴嚴的很,什麽都不肯說,我們自然要好好招唿他!”


    “你們躲開點,我要給他治傷!”何三寶一邊罵道,一邊摸著韓誠的臉,心疼不已。


    幾個士兵一聽就不樂意了,正準備上前拉她,就聽見那個白衣男人說了句:“退下!”


    此話一出,何三寶身邊的兵都向後撤了好幾步。


    顧不得其他,何三寶從懷裏掏出消炎藥喂他吃下,又借著袖子的遮擋給韓誠打了抗生素,然後取出止血凝膠為他塗抹傷口。


    而那個男人就這麽靜靜的看著,沒有說任何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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