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被官差推開,露出了中間的過道。


    接著,兩張絲綢榜單被他們用竹竿掛了上去。


    “快看看!有沒有我的名字!”


    遠處進不進來的年輕人焦急喊到。


    隨著幕布一點點揭開,人們也把目光一點點的上移,從最後一名逐漸向著最前麵靠近。


    原本以為自己上不了的,突然看到自己的名字,不禁興奮的叫了起來。原本以為自己更靠前的,突然看到自己的名字,失望的低下腦袋。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


    “真吵。”


    張白圭搖了搖頭,並不在意兩個榜單。


    他有絕對的自信,自己上榜是沒有問題的,問題是在第幾名。


    黃布已經揭開到最上麵一排了,唱名的卻還沒喊到自己,坐在張白圭身邊的孫大人鬆了口氣,看來自己這個女婿是穩了。


    “探花郎!雲州福明府張白圭!”


    孫玉樹舉起酒杯:“叔大,我敬你!”


    “誒!孫叔!這怎麽能行!”張白圭趕忙舉起酒杯。


    “榜眼郎!湖州濱江府雲樂生!”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激動地呐喊,都是來自湖州的學子。


    “奇了怪了,一個神童一個小聖手都報名了,這狀元是誰?竟然比他們二人還厲害!”


    有人好奇問到。


    “還有沒有哪個州的種子選手,沒有唱名的?”


    “沒了吧,各州有名的讀書人,能上的都上了,還沒報的,他們自己心裏也有數,是絕對拿不到狀元的。”


    “狀元郎!”


    唱名的人可以停頓了一下。


    下方一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有些眼尖的更是低頭怒罵,這該死的官差竟然自己偷看不掀幕布。


    “雲州武夷府!葉軒!”


    張白圭露出笑容,緊皺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朝著北方,遙遙舉杯祝賀。


    人群寂靜了一個唿吸,接著轟然炸開。


    “我說是誰!原來是詩仙!”


    “詩仙?誰啊?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旁邊的人一臉茫然。


    “你看你,孤陋寡聞了吧!”隔壁的中年人一臉驕傲的介紹道:“那可是雲州的驕傲啊!秋闈前,就寫了《將進酒》、《行路難》,都是一等一的大作!秋闈的時候更是以一首《秋詞》別出心裁,壓服所有他人呢!來了京城,據說又寫了《元旦》、《送楊沐和禹州》,還傳了好些句子出來!詩仙這個稱號,可是當今陛下的老師親口說的!”


    “你也是雲州的?”那人看著中年人臉上自豪的笑容,不禁好奇。


    “當然!鄙人不才,兩榜勉強,與詩仙,也算同窗!”


    “喲,恭喜恭喜!”


    凝香帶著小荷柴七去葉府住了一段時間,還是感覺住不慣,就又迴到了自家的小院子。


    雖然不大,但勝在舒服自在,沒有那麽多條條框框,下人外耳。


    張婧把孩子一送走,自己的父親兄弟都不在,葉家那邊的親戚也懶得走,反倒時常往凝香這個小院子跑跑。


    她早就查過凝香的身份,雖然曾經流落風塵,但好歹也是官宦子弟,談吐之間,那股子味道,還是讓張婧比較滿意的,比家裏那些下人有意思多了。


    索性,她準備幹脆就把隔壁的小院子買下來,兩家打通,經常到這邊住住算了,隻帶個廚子,丫鬟,種點花草,比在葉府清閑的多。


    這一日,原本偏僻寂靜的小巷子,忽然湧進來一大群人。


    為首的兩人穿著紅袍,帶著紅花,捧著一塊鎏金牌匾,喜氣洋洋地直奔葉軒小院。


    “誰啊?馬上就來!”凝香正在院子裏和張婧一起做刺繡,閑聊著,而小荷與柴七一道買菜去了,現在還沒迴來。


    放下手裏的活,凝香小跑到門口,向裏拉開院門。


    眼前的一幕讓她呆住了。


    “怎麽這麽多人?你們是,要幹什麽?”


    張婧向著牆角看了一眼,那裏的陰影下,一個人影一閃而過,仿佛從虛無黑暗中走出來一般。


    看見張婧的目光,他搖了搖頭,表示安全。


    “狀元郎呢?我們要看狀元郎!”


    “狀元郎?”凝香一愣,仔細看向牌匾,狀元及第四個大字在陽光的照射下,金光閃閃,泛著光芒。


    “你們是說,公子他,得了狀元?”


    凝香攥緊小手,激動到顫抖。


    “是啊是啊!除了詩仙葉公子,還有誰擔得起狀元郎!快喊他出來,讓我們都瞧瞧,沾沾喜氣啊!”


    後麵,有人高聲喊道。


    “就是就是!快喊葉公子出來吧!”


    原本還激動不已的凝香,一下子冷靜下來,神情有些擔憂。


    “怎麽了?”


    堵門的兩人不禁疑惑,大喜的日子,怎麽表情這麽悲傷?


    “公子他,早就走了。”


    凝香帶著哭腔,解釋到。


    “走了?去哪了?”


    “軒兒去了北方邊疆,從軍出征去了。”張婧從後麵走了出來,拉過凝香的手,替她解釋到。


    “諸位的好意,我們葉家心領了,麻煩各位稍等,我讓管家取些銀子來。軒兒確實不在家。”


    說著,張婧朝院子裏招招手。


    “這?狀元郎怎麽不等揭榜,反倒參軍去了?”


    “是啊,這顆真是,讓人擔憂啊!”


    ……


    一開門,葉軒就看見戈堯那張臉,正焦急地朝裏張望著。


    “哎喲,總算出來了,等我的急死了!還以為出什麽事了呢!”戈堯見他完好無損的走了出來,頓時鬆了口氣。


    “咦,我怎麽感覺,你又變強了?”


    葉軒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到:“妖丹,凝出來了。”


    “這麽快?”戈堯目瞪口呆,可轉念又想起他那近乎妖邪的天賦,一時間又釋然了。


    “算了算了,跟你這種變態沒有共同語言!簡直不是人!”戈堯擺擺手。“計劃在這待多久?”


    “怎麽,你不攔著我不讓我走?”葉軒故意調侃道。


    “得了吧,你心不在此,強留你有什麽意義呢?路都是自己走的,我們不求你什麽,自然也不會多管你什麽。隻希望,以後你若登臨絕頂,給妖族一個活下去的機會罷了。”


    說著,戈堯自嘲的笑笑:“哪有那麽容易登臨絕頂啊!一品啊,千年不曾有一個,出了一個也不能真的說話算數,看史書記載的,就算是遠古的神明,也不能做到唯吾獨尊。人族和妖族的血仇,是結不了的。”


    葉軒沒有開口。


    他對妖族的印象,在接觸到戈堯之前,基本全是負麵的,黑暗的,血腥的,全部來自於人族社會的傳播留言記載。


    真正接觸的一個戈堯、一個胡正禮,包括他的親舅舅,看起來,思維行動並不與人有什麽區別。尤其是妖族的修煉,到六品就是化形,化成的形狀,本就是人的模樣。


    “區別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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