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燕十三啊!”


    那人摘下麵具。


    葉軒恍然大悟,原來是當時接走張白圭的那個高手。


    “你這境界,更加高深莫測了啊!”葉軒也感慨到。


    上次見麵,好歹還能察覺到對方那一身淩厲的氣勢,知道是個高手。


    這次一見,卻一絲一毫也感知不出來,隻能說對方確實有些返璞歸真了。


    “有點慢了,我已經卡在五品巔峰挺久了,最近在南疆有了些感悟,應該快了。”


    燕十三解釋完,繼續方才的疑問。


    “為什麽才三個月,你就變強了這麽多?上次離開你還隻是九品巔峰,現在已經八品巔峰了。現在的後生,進步都這麽快的嘛?”


    燕十三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奇心,上下仔細打量著葉軒,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要把他從外到內全部看透。


    “咳咳,這個,天機不可泄露。”葉軒裝模作樣一番。


    “這樣啊,那算了。”說完,燕十三就再次消失在陰影當中。


    葉軒張了張嘴,一句“其實我也不知道”憋了迴去。


    後麵,呂誼父女兩追了上來。


    “嗯?這就被你反擒拿了?”看著兩個揉著自己建幫的侍衛,呂誼略微有些驚訝。


    “叔大跟我說,你的天賦不但恢複了,境界修為還一日千裏。本來我還不信。”


    葉軒擺擺手,謙虛到:“一般一般。”


    呂輕眉撇撇嘴:“你看他那一臉驕傲的樣子,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哈哈,年輕人,有些傲氣也是應該的。”呂誼毫不在意,拍拍他的肩膀道:“走吧,去我家吃頓飯,好好聊聊。”


    “好啊!正好我也有些好多事想跟您好好說說。”


    呂誼的宅在買在了內城靠東的位置,離皇宮不遠,也不近,屬於是卡在了四品官員的門檻附近。


    楊廷光調任禹州的時候,隨之而去頒給呂誼的聖旨,隻讓他迴京述職,並未俺安排職位。


    正月十六的大朝會,呂誼也沒趕上,張貼的告示上也就沒寫,葉軒自然不知道對方來了。


    庭院不大,但一步一景,精致文雅。到處都是細節,水池,亭台,花鳥,假山,在中原看到這番風景,葉軒屬實有些驚訝。


    “這些都是我找人做的,禹州東南的園林風,我在那待了三年,確實喜歡。”


    呂誼欣賞著自家的小院,帶著他走進客廳。


    “先坐,我喊人去做飯,咱們先聊聊。”


    “輕眉,煮點茶。”


    呂輕眉哦了一聲,不情不願地去煮茶。


    客廳隻剩下他們兩。


    一主一客分位坐好,兩人互相上下打量著。


    “老實說,聽了你的大名這麽些年了,這還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你。”呂誼習慣性的從果盆裏抓了點瓜子,送到嘴邊嗑了起來。


    看到葉軒那驚奇的眼神,他才想起來,自己這不是在禹州的巡撫衙門。


    “咳咳,習慣了,我處理事情的時候,就是想抓點瓜子吃。”呂誼笑了笑,為了保持自己的長輩身份,隻好忍痛把瓜子放了迴去。


    “沒事,您吃就是,隨意點,不用那麽正式。”


    呂誼擺擺手道:“還是算了,說事吧。”


    兩人再次對視,不知從何說起。


    葉軒想了想,還是決定道:“要不,就我先說吧,入京前後的事情。”


    “也好,叔大匯報的比較是轉述,不夠詳細,你這個當事人的迴憶,應該更加準確。”呂誼點點頭。


    葉軒把自己最近的經曆,挑了重點,大致講了一遍。入京前那段比較詳細,入京後,則省略的多。


    有些事情,除了他自己,誰都不能說。有些事情,隻能相關的人知道。


    “嗯,與我這幾天了解到的大差不差,不過比我知道的要多了很多關鍵的細節。”呂誼等他說完,才緩緩點了點頭。


    “如果像你說的那樣,那麽,我猜的就八九不離十了。”


    “猜了什麽?”葉軒好奇。


    “比如,儒道的提出,張明煦的出走,陛下的心思,朝官的局勢。”呂誼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叔大應該跟你已經提過了儒道的修行吧。”葉軒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那雙眼睛裏,隻有深淵,沒有絲毫波瀾。


    “並沒有。”


    葉軒那略微不安的心,稍稍放鬆了些,起碼,目前看來,自己的朋友,並未出賣自己。


    “那你是怎麽猜到的?”


    “你當我呂誼這麽多年,不讀書的嗎?”呂誼不屑一笑,追問到:“還是你當我大夏國子監的讀書人,要比東林書院差那麽多?連個能感悟儒道的都沒有?”


    葉軒悚然一驚,自己好像一直以來,都有些忽略國子監。


    在他的印象裏,那地方,就是一群積極準備春闈,雄心萬丈充滿朝氣的年輕人,滿腦子都是苦讀十載之後,怎麽治理百姓。


    就像是以前的大學。


    而書院,在他的印象中,則下意識帶入到了文化館那種充滿老學究的地方了。


    其實,兩者的職能,是相差不多的。


    “這麽說,您其實也……”


    葉軒驚訝地看著他。


    呂誼的手掌心飄蕩著一團青色的氣流。


    “天地有變的第一時間,我就給國子監,我的老師方大人,發了信,得到了確定的迴複。”


    呂誼收起那些浩然正氣,解釋到:“國子監相比與書院,確實要少很多老學究,但鬱鬱不得誌的兩榜進士其實更多,他們的治學能力,你覺得會比書院差多少?”


    葉軒被噎了一下,看得出來,呂誼對他來了京城就聯係書院,而不管國子監這個在朝文官的出身地,有些不滿。


    “當然,沒有你這個開拓道路的天才引導,國子監的研究進展非常慢,而且極為混亂。諸位大儒各執一詞,誰也說服不了誰。”


    呂誼輕歎了一聲。


    “就連方師父,也沒辦法突破下去,不得不去文華殿待了許久。隻可惜,沒能在你奉上手冊之前,完成研究。”


    葉軒咽了口唾沫。


    呂誼才來幾天,這件事已經被他查到八九不離十了,這消息收集能力,太可怕了。


    “另外就是張明煦的事情。儒道起勢我就猜到陛下要對張明煦動手。一個他,一個你爹,一內一外,一個拿住了朝廷幾乎所有武官,一個掌握了帝國絕大多數的士兵。他們兩還是嶽父和女婿!”


    “這樣的組合,哪個皇帝能睡得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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