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駿錚等到了想要的結果, 難得肯一次說了這麽長一段話, 來為自己方才的行為辯解。


    “緊張他就是想嫁他, 那我想嫁的人多了去了。”被四叔的胡亂猜疑給說得有些惱怒,席瑾蔓不高興地迴了一句。


    說完席瑾蔓有覺得有些不妥當, 忙改了口。


    “我是說溫大哥就像我的兄長一樣, 他受了傷,我當然會緊張,哪怕不是因為這個, 她妹妹和我要好,便是看在她妹妹的份上, 我也該著急的。”


    “我知道。”知道自己這迴沒占理,席駿錚應和著席瑾蔓的話, 沒再說什麽, 生怕小姑娘真惱起來,更要成天往永安伯府跑,去陪永安伯府的那個小姑娘,不肯再來行起院。


    若真如此,那便白費了席駿錚特意改了計劃, 讓人提前醫醒溫雲霽的心思。


    溫雲霽的傷勢嚴重, 按那太醫的保守治法, 其實早幾天前就該一命嗚唿了。


    這個人於計劃來看還有些利用價值,席駿錚便讓人在暗中給溫雲霽治療,隻要留著一口氣就可。


    這迴托了席瑾蔓的福,這才能提前幾日醒來。


    “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 你不該摻和進來,我既保證了會揪出幕後黑手,便絕對會做到,你隻管等著就是。”


    席駿錚的保證並沒有激昂頓挫的言詞,也沒有鏗鏘有力的語調,說得如平時說話一般隨意,卻讓席瑾蔓沒有一絲猶豫地信了。


    在席瑾蔓心裏,四叔一向是無所不能的,抓到幕後兇手,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再說你知道那兇手,或是兇手背後的人是誰又如何,難不成你還能對外說出去不成?倒時候人家問你從哪兒知道的,你怎麽解釋?把我供出去?”


    “不會不會!不會將四叔供出去的。”


    席瑾蔓一聽倒還真是這個理,將心裏頭最後想問的念頭都給掐滅了,連忙保證,生怕被四叔誤會。


    隨即卻又覺得哪裏不對勁。


    “既然如此,榕姐兒便隨我一同去用午膳吧。”不給席瑾蔓過多思索的時間,席駿錚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率先往外頭走去。


    席瑾蔓緊隨其後,將鬥篷披上後,轉頭一看四叔正站在一旁等自己,不由歡喜了起來,快走兩步趕到了四叔的身旁。


    還以為四叔會先走了呢。


    與四叔距離兩三步時,席瑾蔓無意中瞄到,四叔的眸子中眼神似乎有些不對勁,再仔細看去卻又和往常一樣,不禁有些納悶。


    難道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心裏存了疑慮,才走了幾步,席瑾蔓突然靈光一閃,似乎想通了之前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自己保證不會將四叔供出去,不就是等於承認了,自己知道四叔暗地裏有他自己的勢力,是用那不可告人的勢力在調查溫大哥的事?


    難怪方才四叔看自己的眼神不對,誰知四叔此時心裏憋著什麽壞水。


    席駿錚為了照顧席瑾蔓的速度,故意放慢了腳步,聽到身後沒了腳步聲,迴頭一看,隻見小姑娘停在原地,一臉複雜地看向自己,不知在想什麽。


    “怎麽了?”


    席瑾蔓心裏心虛,生怕四叔過會兒問起,自己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又覺著四叔實在狡詐,竟然看似安撫自己,實則是在套自己的話。


    誰知在用午膳的功夫裏,自己能被四叔套出什麽來,席瑾蔓哪裏還敢留下用膳。。


    “四叔,我想起了些急事還未做,我先走了。”


    說著席瑾蔓匆匆行了一禮,頭也不迴地往外頭走。


    席駿錚也不挽留,隻是站定在原地,追隨著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直到被樹影遮住,再也瞧不見。


    其實席瑾蔓能想明白這事兒,實屬誤打誤撞。


    先前席瑾蔓在書房裏,柔軟婀娜的身段在披上鬥篷時動作翩躚,嫋娜動人,從席駿錚所站之處看得一清二楚。


    這時候席駿錚哪裏還會分神,想其他事情,偏被席瑾蔓覺著眼神有異,給誤會了去,陰差陽錯下倒想明白了先前的事兒。


    席瑾蔓前腳才走,沒一會兒,席蕙靈在翠兒環兒的陪同下,不情不願地進了行起院。


    席瑾蔓一路迴去,等走了大半的路,這才想起來自己隻顧一個人急著走,忘記把雪梨她們一起叫迴來了。


    也顧不上迴頭再等她們,反正是在住了十幾年的府裏頭,還能迷路了不成。


    一路步履匆匆地走到此處,席瑾蔓這才發覺有些累,便放慢了腳步。


    繞過一個彎,席瑾蔓走在湖邊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湖麵已經被凍住,昨夜下了雪,湖心處的冰麵上,還殘留了些積雪沒有融化。


    席瑾蔓多看了一眼湖心,餘光無意中瞥見一抹櫻桃紅。


    轉頭望去,隻見隔了湖的對岸假山石後,露出半個披了櫻桃紅鬥篷的女子身影,另一個人被女子遮擋住看不清,隱約露出些玄青色,看著是個男子模樣,正拉拉扯扯不知在做什麽。


    那處的假山石席瑾蔓熟悉,裏頭有暗道,小時候席瑾蔓常躲在那邊的假山石後玩耍,有次險些毀容,便是在那處摔的。


    而這兩人所待的地方,藏兩個成年人綽綽有餘,怕是兩人拉扯間這才露了身形。


    那鬥篷席瑾蔓也有一個一樣的,是當初換季時一同做的,府上四個姑娘都有,是按同一個式樣做的,隻是布料上的暗紋不同。


    隔了個湖,席瑾蔓也看不清上頭的暗紋究竟是什麽,隻知道定是席家大房的姐妹無疑。


    看著情況,顯然是男子一步步逼近,女子則一直側身向後躲著,此時被逼得無路可退,被夾在假山與男子中間,一直伸手推拒著那男子。


    席瑾蔓暗暗著急,四周巡視了一圈,竟一個下人也不在周圍,看來是早有預謀,提前支開了周圍的下人,讓席瑾蔓連找人都找不到。


    怕走開去叫人時,那個堂姐妹會吃虧,席瑾蔓正準備出聲,想要嚇退那男子,反正隔了湖,那人也傷不了自己。


    誰知還沒等席瑾蔓開口,倒是先被那男子瞧見了身影,隻見那男子似乎抬頭往自己身邊瞧了一眼,隨後將女子往假山石間推去,爾後轉身飛快地沿著小路跑遠了。


    看那男子健步如飛的步伐,倒像是練過功夫的,怕是連國公府的護院,也少有及得上的。


    最關鍵是,此處已到了內宅處,哪裏能讓閑雜男子隨意進出?


    席瑾蔓見那男子的身影已經不見了,趕忙沿著鵝卵石小道往前跑去,繞了一大圈跑上小橋,往方才那對男女所在的假山石那邊趕去。


    等席瑾蔓趕到,哪裏還有什麽人的身影,四周空蕩蕩空無一人,地上假山上也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確定此處無人後,席瑾蔓原本是打算迴自己院子裏去的,此時改了主意,改道往娘親那邊走去。


    才進院子門,席瑾蔓就碰到了鄭媽媽,便借口自己遺落了一隻簪子,讓鄭媽媽派人去一路上尋一尋。


    席瑾蔓尤其著重地提了句,簪子極有可能是先前在湖邊假山石那兒丟的,讓人在那處好好找一找。


    爾後使喚了幾個丫鬟,一人抱了娘親院子裏的一小盆文竹,給大房三個姐妹送過去。還吩咐了一定不能空著手迴來,非得要讓各個姐妹看心意還一小盆花木抱迴來。


    隔了門周氏便聽到了女兒的動靜,也由著她折騰,等女兒進了屋,這才開口埋怨。


    “午膳不想著來我這裏吃,倒是一過來就拿著我院子裏的東西去送人,白養了你個小白眼狼。”


    席瑾蔓知道娘親是不滿自己又去找四叔,還在四叔那裏留用午膳,這才這麽說的,忙安撫起她來。


    “娘,您養的小白眼狼快餓死了,給點吃的嗎?”說著委屈巴巴地看向娘親,還伸手貼在餓扁了的肚皮上。


    “你不是在你四叔那兒吃過了?”周氏有些驚訝,還以為是下人來傳話傳錯了,忙吩咐了下人再送一次午膳來。


    “女兒這不是惦記著娘親,臨時反悔了,丟下四叔就來找娘親了。”席瑾蔓說起好話哄周氏,果真把周氏說得笑逐顏開。


    周氏哪裏能不知道是女兒哄自己的,但就是聽著高興,至於其他的,女兒不說,她也不問,女兒長大了,總歸有她的小心思,尤其是這幾月,女兒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等席瑾蔓勉強用過午膳,去送盆栽的下人總算迴來了。


    還了什麽花木迴來席瑾蔓不在意,勉強過了一眼,就直接問這些花木是否是幾個姑娘親自挑的。


    得知肯定的答案,席瑾蔓這才放下心來。


    看娘親看向自己的眼神裏帶著些探究,席瑾蔓便將下人都遣了出去,簡略地將自己瞧見的事,同娘親說了一遍。


    如今是娘親管家,若是真出了事兒,娘親也是有責任的。


    況且內宅裏陌生男子隨意出入,這迴沒出什麽事,誰知下迴會不會再出事,總得查一查,加強防範才是,這事兒娘親肯定是得隻得的。


    周氏一聽果真被驚詫到了,隨即便有些動怒。這事兒哪裏是小事。


    現在周氏沒什麽心思管席瑾蔓,急匆匆地讓人將鄭媽媽找來,席瑾蔓見狀便說要去永安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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